伽蓝院内室。.k¨a*n′s~h¨u+q+u′n?.¢c,o?m/
穆氏昏沉沉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姜渔担忧地握着祖母的手,坐在床边圆凳上守着祖母。
而远处的徐颂眉目低沉,双眸微阖,单腿支地,抱臂靠在廊柱上。
大夫人和二夫人站在床边几步开外,两人正在嘀嘀咕咕。
梁氏用手肘撞了一下郭氏,低声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郭氏咕哝,“我不知道。”
“那你去问问五弟。”
两人回头看向远处的徐颂,他整个人周身都笼罩着一种阴郁的气息,无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郭氏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不去,你去!”
“我也不去。”
正说着,华氏从外面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她心虚地朝内室看了看,颤抖着声音道,“母亲,母亲没事吧?”
当事人来了,郭氏和梁氏赶忙围了上去。
“三弟妹,你快说说!砚青到底怎么了?”
“对啊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母亲被气晕了?”
“是气晕的吧?怎么晕倒的?”
两个妯娌一左一右,一窝蜂似的问题抛给华氏,本就心虚地华氏被问得满头大汗,目光都不晓得往哪里放。
她用力挣脱两个妯娌的手,嘴里嘟囔着,“我,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谁清楚?你当时就在若甫园!”
“对啊!将母亲气成这个样子,最起码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咳,咳......”
帘帐内传来两声穆氏的咳嗽声,紧接着便听到姜渔严肃的小声呵斥:
“都小点声!不要吵到祖母!”
妯娌三人赶忙住了嘴。*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连带着徐颂都跟着一起进了帘帐,看到穆氏悠悠转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母亲。”
“祖母......”
老夫人的目光逐渐聚焦,最后落在一首守在自己床边的姜渔脸上。
她伸手拍了拍姜渔的手,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道:
“你们都出去,留渔儿一个人。”
......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室内重新恢复了宁静。
姜渔端了杯茶水,将老夫人扶了起来,身后垫了软垫,然后扶着老夫人喝了一点点水润喉。
“祖母,您有什么事要和渔儿说吗?”
她心中忐忑,一方面担心老夫人的身体,另一方面又担心老夫人劝自己的话,自己要如何应答。
毕竟.....祖母确实对自己很好。
老夫人缓了缓,紧紧捏住姜渔的手,声音哽咽。
“渔儿,侯府......委屈你了。
你想和离的话,祖母成全你。”
一句话,就让姜渔酸了眼眶。
她还以为要费很多周折!
她还以为所有人都会向着徐砚青!
就像上次徐砚青和姜姝偷偷相见,祖母也是瞒着自己惩罚徐砚青一样。\7^0\0′t?x,t/.`c/o?m′
可是祖母刚才说,她支持自己!
泪水顿时模糊了姜渔的双眼,眼泪滴滴砸落到祖母干枯的手上,姜渔忍不住埋头到祖母的腿上。
“祖母......渔儿对不起您。”
祖母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是嫁进侯府无端受了徐砚青委屈的小妇人,可若祖母有一天知道,她和徐颂之间曾经有过那种关系.....
她不敢想象祖母会如何恨她!
祖母是她这辈子唯一遇到的一个对自己好的长辈,她不想祖母恨她!
姜渔努力咽下嘴里的苦涩,抬头看向祖母。
“祖母,您,您真的同意渔儿和离吗?”
穆氏抬手抚上姜渔乌黑的发丝,“祖母早就看出来了,你不喜欢砚青。但是又不得不碍于身份困在这侯府。
若砚青是个对你好的也罢了,他如此混账,迟早有一日拖累了你,拖累了侯府。
祖母己经被这侯府困了一辈子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找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
姜渔泪珠点点滚落。
“祖母......”
她好想说她舍不得祖母,但是她知道,若想不伤害祖母,尽早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
“和离书你们小叔己经写好,你的嫁妆你都带回去,因着是侯府的过错,是我们没有教育好砚青,所以私下里会给你补偿。
过两日便将你父母寻来,双方说定了,再去官府盖了章,你便是自由身了。”
穆氏抚着姜渔的手,“祖母真是舍不得你呀,是我们祖孙缘分浅,是我们侯府留不住你这样好的姑娘。”
说着穆氏背过身去,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撑着支起一点点身子,从床铺里侧拿出那份姜渔的嫁妆单子。
颤颤巍巍递给姜渔。
“收好,收好~”
“祖母......”
穆氏红了眼眶,“便是你以后不是我们徐家的孙媳妇儿了,我也依旧是你的祖母,你以后若是遇到了......咳咳......”
说了太多话,穆氏本就虚弱的身子此刻更是耗损过多,一下子咳得昏天黑地,靠在软榻上不住喘气了。
姜渔连忙和康嬷嬷一起将祖母扶倒重新躺下,又着人去叫府医给祖母看看。
她坐在床边,握着祖母的手,看着她虚白的脸色分外心疼,她伸手掩住祖母还准备继续叮嘱她颤抖的唇,摇了摇头。
“祖母,和离一事复杂,不急于一时半刻,您先养好身体,这几日渔儿还是等得的。”
老夫人强撑着的一口气这才泄了下去,陷入了昏睡之中。
......
这几日,整个侯府都陷入一种人心惶惶的氛围之中。
老夫人昏睡了两个日夜都没有醒来,府医只说是急怒攻心,让好好养着。
大房二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轮流去伽蓝院侍疾。
而三房的徐砚青被侯爷关在院子里,若甫园外十几步就不让人靠近了,侯爷的人轮番在那里巡逻。
于是事情的突破口就只剩了姜渔这里。
度过了孕初期不适的林氏终于被从自己院子里放了出来,此刻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雀一样,围着姜渔团团转,看她拨弄算盘珠子。
“姜渔,你嘴可真严啊,我问了这好几日,依旧是什么都不说。
别的不说,你总该讲讲,三弟到底做了什么,被小叔关了起来了吧?”
姜渔只是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我也不清楚。”
她的确是不清楚。
徐砚青当时怒极之下喊出的那句话,她不知道真假。
要知道,混淆皇嗣可是大罪!
徐砚青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又怎么了?”!
他莫不是失心疯了才会那么讲。
不过能将徐颂气到给他请了多日的休将他关在府中,想必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过一切只是猜测,姜渔不好和林语兰多嚼舌根。
“切~”林语兰抱臂,显然不信。
“姜渔,话说回来,你明明比我还小两岁,怎么说话行事和小叔似的,年纪不大但总是装深沉,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一辈的人!”
姜渔被她逗笑,赶忙安慰,“我真的是不清楚,只知道徐砚青和侯爷吵了架,侯爷生气将他关了起来,具体是因为什么吵架,侯爷不说,徐砚青不说,我也不知道。”
林语兰眉梢一挑,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渔话中的不对。
“你改口了!你现在己经不叫三弟夫君了,改叫他徐砚青了!”
她凑了过来,“你实话说,她们谣传你和三弟要和离,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