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的那位账房先生就是不语,油纸里包的还没吃完,就朝着沈听禾招手,“小娘子再给我包一份山楂梅子口味的,回家给我娘子吃。!g+u+g+e\y/u_e!d?u·.?c.o?m·”
“好嘞。”
沈听禾笑着装了一份山楂梅子口味的,大概类似于现代番茄酱口味,又送了一份用竹筒装的梅子饮递过去,“别捂着了,否则到家就不酥脆了。”
“多谢小娘子。”
那人给钱后乐呵呵离去,看客早己坐不住,一窝蜂拥上来,生怕这一锅炸鸡没有自己的份儿。
一锅很快见底,没买到的急了。
“各位郎君娘子不要着急,咱们再炸一锅热乎的,只是要各位稍等片刻。”
小吃摊大受欢迎,沈听禾动作有序,不急不缓,一锅接一锅。一个时辰,就卖光了带来的所有食材以及二十份梅子饮。
刨除成本,血赚八百文。
“有人要跳河了!”
沈听禾收摊坐在那等小八回来,听了呼声,决定去看看,说不定正好能堵住小八,好回家休息。
到了近前,果然看到一头驴挤在人前,仰头盯着要跳桥的小娘子。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看不清样貌,只听得到声音凉薄,“若是真心想跳河,岂会选在如此热闹的虹桥,就该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头扎进河里。选此时,不过想以此要挟,并不是真心想死。-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可若被要挟之人心中有你,必不让你走到这一步。若心中无你,你走这一步也无用,反叫人他日当成笑话谈资。”
小娘子站在石桥栏杆上呜呜哭起来,被人出其不意,一把拽下来。
书生大有事了拂衣去之感,从人群中离去。
沈听禾咂舌,北宋的姑娘啊,都痴情得很,且也很喜欢跳这座虹桥。
当初看剧的时候,她便对这座虹桥有诸多向往,身临其境,果然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
人群散去,那姑娘也被赶来的家人寻回。
沈听禾牵着小八往回走。
“和小娘子一样傻,不就是个男人,下一个更乖不晓得。”
“哎,也不知道大花甩了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乖,我不就是爱溜达了点,陪它的时间少了点嘛。”
沈听禾:人啊,驴啊,各自有各自的烦恼。
翌日。
沈听禾到铺子帮忙,食客里多了许多新面孔,都说是昨夜吃了炸鸡,按照油纸上写的地址寻来的。
嘿,广告效应这不就来了吗,以地摊经济带动朝食生意。
“店家,可还有小笼包?”
正埋头看账的沈听禾觉着男人声音耳熟,抬头后看清对方样貌,不由愣了下。
若说经她手雕的物件皆栩栩如生,却也雕不出眼前人惊俗绝艳的面容。*s¨i¨l/u?x_s?w·./c?o\m~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汴京城里多几个这样的郎君,岂不是小娘子们的福音。
又见他是书生打扮,忽然就和昨夜那个劝跳河小娘子的凉薄声音对上了。
沈听禾笑道,“郎君稍候,马上就来。”
这边说着,二嫂王巧珍从后厨端着一摞笼屉出来了。
她一打眼就看到小妹朝着一个书生笑,等看到正脸,郎君俊得让人心跟着忽悠了下。刘骞算是俊朗,可也与眼前书生云泥之别,万分担心小妹再次泥足深陷。
“小妹,那桌要腌萝卜呢,你去送一下。”
正从后厨来的沈父微愣:明白了……
随后端了一屉包子给送过去,没个好脸色。
现在沈家人一致对书生深恶痛绝!
沈听禾哭笑不得,家里人眉来眼去的太过明目张胆,世上又不是所有书生都是刘骞那种渣男。且她也不是那种看脸的人。
若真喜欢什么人,那也得是如涓涓细流一般注入她的心田。
有炸鸡脑袋吃完朝食,还凑过来问上一嘴,“小娘子,今夜还到虹桥摆摊吗?”
有人好奇:“卖什么?”
食客答:“炸鸡,我跟你说……”
赞美之词,堪比现代的彩虹屁,噼里啪啦炸得沈听禾心中欢喜,她就说吧,炸鸡是谁也抵抗不住的热量炸弹。
欢喜过后,忍不住朝一个方向看去,书生己经吃完,正掏出肚子瘪瘪的荷包,一堆铜板哗啦啦倒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细数过来,又捡回一个到荷包里。
好看,真是好看,连抠门的动作都
好看。
朝食高峰过了,爹娘回去补觉,沈听禾照例研究吃食。
逛早市时买了刚上市的芋头、板栗和山药。宋代没有南瓜和紫薯,做不成她喜欢的南瓜紫薯球,那就做芋头板栗球和山药芝麻球,丰富一下卖炸鸡时的品类。
沈听禾又做了鸡块和香辣鸡翅,之前用茱萸腌的辣白菜和白醋萝卜做小配菜。
此外加了桃子饮,时下刚上市的桃子甜美多汁,做成桃汁底部扑一层桃丁,搓了些小芋圆煮熟,混搭的桃子饮就好了。
晌午到了,好说歹说劝了二嫂回去吃饭,自己看铺子。
拿了个藤椅坐在门口,隔着一条街看汴河,时不时的有漕运船只经过,朝城中运去时蔬瓜果,绢丝布匹,瓷器日用。
以前玩过一款宋代江南经营游戏,做知府,建房屋,建商铺,治理河道,开通漕运,最喜欢的就是给喜欢的名人打造闹市区豪宅,大隐隐于市不是嘛。
如今身在汴京,与游戏不同,能看到真真切切的宋人以及——一头驴。
驴还未到心声先到:
“烧饼铺子的孙店主吃王家煎饼铺的煎饼撑死了!”
“孙娘子也是好样的,把她男人棺材板都给掀了,骂‘你那是吃煎饼吗?是吃煎饼吗?’”
“王家煎饼铺可吓坏了,见一堆人围上去就想跑,嘿嘿,谁知道都是冲着她家煎饼去的!啧啧,小娘子说的果真没错,吃货遍地走,路过的蚂蚁都想薅下几条腿尝尝。”
神思悠闲的沈听禾顿时如坐针毡,她的东西又好吃,人又好看,不会重蹈煎饼铺的覆辙吧。
入夜虹桥。
沈听禾炸鸡生意火爆再上一个高度,新品类大受好评。
摊位炸鸡香气西溢,食客多是坐在凳上就开吃,炸鸡自是不必说,炸芋球金黄酥脆外壳,软糯芋香,板栗馅香甜还带着奶香。山药芝麻球,一口流馅,芝麻香和恰到好处甜度,香甜不腻。
最最受欢迎的还是香辣鸡翅,外撒辣料干粉,虽宋代没有辣椒,但用茱萸麻椒花椒磨粉也可做个平替。
有人想要再来一份,沈听禾便指向新挂的牌子:肉类每人限购一份。
惹得食客们哭笑不得,都知是因煎饼铺的缘故。
快收摊时,沈听禾看着余下的三个香辣鸡翅和几个鸡块,不够一份,不如自己当宵夜了。
正要动手,就见眼前停了一道身影。
是那数铜板的俊美郎君。
郎君居高临下,立在人声鼎沸的虹桥上,似乎嘈杂声在美色周围都自动避让,让人只能注意到他,听到他:
“半份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