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若南烛 作品
30. 第 30 章
祝福的歌声中，能听到她往日清甜的声音多了丝沙哑——是生吞了几根辣椒后的成果。沈怀欣模仿不出苏梓涵的嗓音，只能出此下策。灯光调到昏暗，生日快乐歌的背景音放大，掩盖掉人声。
她不知道这招狸猫换太子能否奏效，但从沈初墨洒满星碎的眼眸中看，应该是成功的。他眼中的人，是“涵”。
“生日快乐，初墨，”沈怀欣咳了咳，欲盖弥彰，“刚刚嗓子不适，所以临时离开一会儿，不过吃了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
沈怀欣连忙打断：“不用，小问题，只是嗓子有些哑。”
“生日快乐，是什么意思？”沈初墨想了想。
沈怀欣没想到苏梓涵还未跟他道一句祝福，忍不住看了眼手机，确认齐逸是否发了什么，然而时间尚短，还没有任何消息。
“今天是你生日啊，小傻子。”她弯起眉，语气温柔。
【系统：判定宿主ooc程度……重度……轻度……
结论：当前假扮女主，不造成ooc】
得到系统背书，沈怀欣更加不做掩饰，她伸出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揉。这是她穿来第一天就想做的事，现在补上。
比想象中软，额前发丝顺滑，穿进指缝间隙，揉得出有认真梳理过。再用力一下，成功把头发揉成鸡窝形态。他乖乖地眯着眼，像被撸下巴的猫。
沈怀欣上下打量，看他头发乱糟糟、身上全是奶油的样子，谁还敢说这是未来冷酷无情的灭世反派。
“所以你带我来这儿，为了庆祝？”沈初墨恍然大悟。
“嗯，”沈怀欣点点头，“‘我’为你庆生，你开心吗？”
他毫不犹豫点头。
“……”
沈怀欣摸摸脸上的半边面具，牵动露在外面的唇角，展露一丝浅浅笑意。比起她，女主苏梓涵为他庆生，他当然开心。
就是喉咙好痛，现在还火辣辣的，让她总想吞咽口水。沈怀欣牵起他的手，
“新的蛋糕要等会儿送来，你可以先想想许什么愿。”
“已经想好了。”
“什么？”沈怀欣眨眨眼，跟未来反派半开玩笑，“该不会是毁灭世界吧？”
沈初墨没听出她的揶揄，只是摇了摇头：“我想要现在的你……陪在我身边。”
永远。他没说出这个词，因为不信。
诚然，平时的沈怀欣口是心非的模样也惹人喜爱，但他总怕自己眼拙脑笨，读不懂言外之意，对她的举动有所误解，不如现在她表里如一，会笑眯眯地牵他的手，言行皆发自内心。
牵手……
沈初墨忽然意识到什么，指尖震颤。对方手指纤长细嫩，缠在他手上微微弯曲，像是柔软缠绵的丝绸。
想勾回去。这个念头尚未清晰地勾勒出来时，他已经采取了行动。反手便将五指插入她指缝，手心紧密相贴，略微拢了拢，便能感受到纤手的温热柔顺。
沈怀欣睫毛颤了颤，脸颊情不自禁浮现抹淡淡红晕，把手往外抽了抽。她极少干活，整只手养得柔若无骨，滑得仿佛随时能挣脱，沈初墨用指节牢牢卡住，握得更紧。
连沈初墨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当她抽手时，向来依顺的他，第一反应却是强留。
“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啊，”沈怀欣想了想，借着苏梓涵的名义开了张空头发票，“你随时可以来隔壁班找我，不管是学习还是玩，我都奉陪到底。”
“好。”他紧了紧手。
“……”
沈怀欣抽也抽不走，被缠得手心发热，隔了会儿，就有微湿的汗意。真热情呢，遇到女主手都不舍得放一下。
只是可惜，他的依赖在面对女主时才表现出来。
她歪着头看沈初墨，仍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只有耳尖的红暴露了此时的心情。生日快乐歌还在厅内回荡，盖住了所有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索性牵着他，跟他一起走到室外草坪，望着接近落山的夕阳，橘红与远山相连，勾勒出山峰壮丽轮廓。
在还未被污染的世界，一切显得如此宁静安详。躺到铺满青草的草坪上，感受晚风……有点冷。沈怀欣打了个寒颤。
穿成这样，当然冷了。她缩缩脖子，下一秒，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披了上来。沈怀欣好笑地摇头，
“初墨，你的心意很好，只是……”
她指指自己鼻尖被沈初墨外套蹭上的奶油，也不说话，歪着脑袋摆出个揶揄的眼神，让他自行意会。
沈初墨目光落到她挺翘鼻尖的那抹乳白上，双手自然捧起她的脸颊，嘴唇凑过去。在对方睁大双眼，能感觉到彼此湿热的吐息时，“啪”地一声，沈初墨的脸被拍住。
他的脸被夹在两只掌心之间，脸上被挤得堆出些肉，嘴唇距离她鼻尖仅有毫厘。他清晰地看到那抹奶油皱了皱，原来是她皱着鼻子，脸颊绯红。
“你……再贪吃也不能吃女孩脸上的食物吧……”沈怀欣顿了顿，苦口婆心，“不要在没征得女孩同意之前做这种事，小心被当成流氓抓起来，记住了吗？”
不是贪吃。他只是想知道，如果奶油的甜和沈怀欣的香混在一起，会是什么味道。
不，他更好奇沈怀欣的味道。
沈初墨吞了口唾沫，盯着她鼻尖上的奶油：“那我可以吃吗？”
“当然不行！”
“我可以吃你的口红吗？”
沈怀欣瞳孔地震，听到反派这种逆天到纯辜的发言，险些跳起来：“你你你看了什么剧？不要什么短剧都看，对小孩不好。”
“不可以吗？”他问。
“不行。”
“那吃奶油可以吗？”
又回到刚刚的问题，受到冲击的沈怀欣经过对比，似乎也没那么无法接受了：“……行，你吃吧，只是别再提什么口红了，尤其在别的女孩面前。”
沈初墨目的达成，忙点点头，猩红舌尖一扫而过，卷走奶油，顺手牵羊偷走女孩鼻尖的一点气息。
他细细分辨，类似于冰雪消融后，散发着阳光气息的露珠，自然温暖、干净清透，令人身心舒展，正如此时的她。
只是，胸腔膨胀的满溢感又让他不太适应，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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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奶油糖分过高了些，惹得浑身轻飘飘的，脚不着地。
还想吃更多。念头撞进脑中，心脏发痒，可是他挠不到，只能回味唇齿余香，记住她的滋味。
沈怀欣反应过来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初墨，你该不会是故意先提个过分要求，再退一步好让我接受吧？”就像砍价，先砍到底，双方再折中。
沈初墨也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心虚，诚实地点了点头，让沈怀欣骂他的话堵在嘴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时，工作人员们一边唱歌，一边推着小推车出来，将新的生日蛋糕重新摆到桌面上，点上蜡烛。烛光在冷风中摇曳，明明灭灭的，仿佛随时将要熄灭。
沈怀欣顾不得其他，忙扯着沈初墨胳膊：“快许愿。”
沈初墨坐到蛋糕前面，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里祈祷。
希望沈怀欣永远陪……
“啊，灭了。”工作人员遗憾的声音传来。
沈初墨睁眼，看到那两根插着“17”的蜡烛已然暗下，只余袅袅升起的白烟。在他还未许完愿的时候。
“……”
沈初墨面色凝住。没理由地想，他可以让熄灭的蜡烛复燃，也可以让整片草坪化作火海，所以，他的愿望绝不可能落空。
他转头望向沈怀欣，只见她也双手合十，盯着白烟神色怔忪。
……她私下也许愿了？
“你的愿望呢，许了吗？”沈怀欣收敛表情，关心道。
“许了一半，”比起自己，沈初墨更关心她，“你呢？”
沈怀欣耸耸肩，掩去眼中失落：“跟你一样，没办法，秋风不给面子。”
希望沈初墨不要独自一人，结局可以不死。这是沈怀欣的愿望。
沈怀欣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把蛋糕推给沈初墨：“请寿星切蛋糕。”
说罢，就将蛋糕切成几块，分给大家，沈怀欣得到一块最大的。
沈怀欣吃着吃着，偷偷转身，把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拉到一边：“投影仪修好了吗？”
他嘴里还吃着蛋糕，咽下去后面色些许尴尬，支支吾吾：“我们更换了电池，也联系客服，尝试修理，但是……很抱歉。
“……没事。”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怀欣早有预期。生日会没有一项是按照预期走的，但好在沈初墨好骗，也可能是他习惯不去拥有什么，所以随便给几颗糖就哄好了。
手机震动传来，是齐逸的消息。
齐逸：已见面，苏梓涵无事，放心。
沈怀欣抬头望天，长长舒了口气。天空已经明显变暗，拉下深色的夜幕，留下月色高悬、星碎点缀。
“初墨，你看。我们那儿有个山坡，我以前常常爬到坡顶，躺着看天空。”
她喃喃自语：“其实，我原本想送你一片星空，让你看不是只有死亡才是永恒，但……”
沈初墨抬头，整个世界的星空映入眼帘，星罗棋布、磷光点点，它孤寂璀璨，有生命无法触及的永恒。
“嗯，我看到了。”
“很美吧？”
沈初墨看了她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