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教学楼就背后一凉,一转头被灰尘扬了满脸。
迅速拉开距离,缓了好一会视野才重新清明。
但是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很意外,也没有很明确的猜测,眼眸低下思索不过片刻,扭头就走。
离得再远了点,楼里又响起来此起彼伏的爆破声。
又是一个猛回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弹幕快被他笑死了。
【是什么让我念念不忘~】
【教学楼到底有谁在啊,哥你真就一步三回头啊哈哈哈哈哈】
【我嘞个三二一木头人啊哈哈哈哈哈】
总觉得背后发凉,于是又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
看向正门的那一刻,背后的动静又毫不掩饰的大了起来。
不是,有完没完吧?
年溯川一忍再忍,双脚微曲,一个起跑助蹬就水灵灵的开跑了。
反正回头也找不到人任何线索,还不如抓紧时间去看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隔了大老远就看到门口站了一片人,年溯川疑惑了一瞬间,但是脚步没停,几个大跨步就到了保安室门口。
隔着不算高的折叠门,与被人群簇拥的那位对上了眼。
——然后并没有认出来对方是哪位。
对方一开始还在等待中试图派出随从和保安理论,在看到他过来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抬手便招呼道:
“小年,来得正好。”
年溯川脚步一顿。
声音不对。
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不是这个人。
陌生人,身份不明,警惕。
几个关键词从脑海里冒出来。
但是对方很明显没有那么强的感知力,自打见了他就像是见了救星,身旁的保镖更为为自信,连理论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两分。
“小年啊,你快跟人家说说,先生好不容易想着来视察一趟,你看这事儿弄的。”就算个人态度再热络,真要开口依旧靠的是身边的随从。站在那人身边的男人干笑着,朝着年溯川不断地使着眼色。
【哥们眼睛抽筋了吧哥们】
【好好笑,小年广阔的社交网络】
【别硬蹭哈,小年这反应可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对面热情的有些过头了,就算是隔了一道折叠门,火一般的热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感染而来。
后退一步,年溯川歪着头,仔细打量着对面一行人。
个个西装革履,不像伪装出来的商业精英,倒像是经过岁月沉淀之后被打磨掉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牛马。
像他爹一辈的。
当然这句话年溯川没敢说出来,不管在哪里讨论别人的年龄都是大忌。
“请问一下各位是......”出门在外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年溯川又挂上了他最标准最得体的微笑,主打一个端庄。
“哎你这学生会长怎么当的?!”接话那人从他问出口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眉毛高高竖起,开了长篇大论的吹捧,“我们先生可是s校......”
像是为了走过场打广告一样说完了一段超级长的前缀,明明是面对面的谈话愣是给年溯川听得昏昏欲睡,但是想着不能失礼还得硬撑着挂着假笑耐着性子听。
只是在心底暗骂打电话那人怎么还不过来。
倘若真的是伙伴的话就搞快点吧。
这都是来的何方神圣啊。
他一个人要撑不住了。
——【我是分界线】——
凌笙隐蔽的极好,数次仔细观察之下愣是觉得眼前这一片都不大对劲。
怎么说呢,感觉又死又活的。
你说他死气沉沉吧,有的队伍排的比较长,队尾离她近,她甚至能够听到人家小声交谈学校八卦的声音;你说他生机勃勃吧,从整体来看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充斥着僵硬,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生气。
真是奇怪。
一般体检可用不着抽血。
凌笙首觉队伍的最前头高低有点问题,在隐蔽之中又开始物色转移据点的路线。
但是校医室后面这个临时大棚是真的很临时,简陋到了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地步。
周围空旷得很,不是柱子就是树,还都是那种很细一根连半个人都挡不住的款式。
凌笙按常理的路线在脑子里转了一趟又一趟,非常happy的发现一条路都走不通。
走不通咬着牙也得走啊,策划案都写成那样了她总得干点什么弥补一下吧。
亮晶晶的桃花眼转了又转,最后在脑子里面形成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没有搭档就是好啊,就喜欢这种没有约束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但凡年溯川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听到她的计划都会毫不犹豫一票否了就是了。
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没有关系啊兄弟们,现在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
什么含金量不用多说。
外套脱掉往肩上一披,头一低刘海遮住眉眼,弯腰弯腿趁着排队的人多凌笙一个绝妙的小碎步丝滑的混进了排队的人群里。
没有人发现。
就在凌笙为自己绝妙的巧思惊叹的时候,余光一瞥,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起点的长队。
沉默了片刻,凌笙到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就堵,在场所有人,全部都是人机。
依旧是一身装束挡住自己所有的形象特征,往两条队伍之间的空隙处一跨,脚掌落地的一瞬间开始向前猛冲。
一路冲到不会被最前方的医护人员注意到但是己经快要排到的位置才停下来,凌笙昧着良心说服了一下自己仅存的素质,然后心安理得的插了个队。
三、二。一。一边在心底倒数,一边观察着前方不远处医护人员的动作。
三秒钟过去了,队伍里头无事发生。
但是前方医护人员的动作极快,只是短短三秒就完成了对好几个人的采血。
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血。
虽然赶得及,但是洞察力到底是摆在那里。
凌笙一眼就看出来了所谓“抽血”的端倪。
眼睁睁的看着针尖刺进皮肤,颜色浑浊的不明液体被注入血管,顺着血液一起流进全身。
明明是注入,偏像是抽取。
眼看着排在队伍前面的人从“勉强称得上鲜活”在“抽血”之后瞬间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凌笙只觉得骨血感同身受的一阵发凉。
打着为学生好的旗号,做着吸血的事情。
他们怎么敢的?!
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