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他当做阻碍的峥嵘愣是被郝鹏程三言两语调成了真正的小狗,汪汪叫着就冲了上去,在与[他]接触的一瞬间由茶杯犬变成了藏獒,一张口就是浓重的血腥气。
连自己都形态可怖的[学长]都不由自主的对其退避三舍。
他一下的打岔好像打碎了原先沉重的气氛,年溯川嘴角勾到一半,视线触及地上凌笙的血水,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的发小,真的,没啦?
不要啊。
【这哥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顾及场合,主播等着出殡呢他搁这又唱又跳的】
【没看错的话.....那是图鉴吧?怎么被调成这样了?】
【不是,我记得【峥嵘】的原型是奖杯吧.....怎么变成狗了.....】
【嗯,可是专注于团魂的体育精神确实很忠犬不是吗?】
【不是,忠犬不意味着就要真的当狗啊我服了】
【上一个主播让图鉴杀成啥样了还搁这傻乐呢,能变成这样说明这npc确实是有点东西啊】
又是寒光一闪,数道铁丝从操场的排水口探出来,对准了【峥嵘】的西肢就要以同样的方法将其绞杀。
弹幕说的不错,【峥嵘】的原型是数不尽的荣誉,其中大部分的奖牌都是以不同种类的合金制成。
但是奖励除了奖牌和奖杯,还有横幅和奖状。
合金的硬度是铁丝所想象不到的,纸张和布匹的柔软程度也同理。
在铁丝缠上【峥嵘】的一瞬间,它没有挣扎,身上却并没有因此多出几道伤痕,而是一把接着一把缠绕其上的铁丝扛不住夸张的形变和用力的拉扯就此断开。
明明占据了上风,【峥嵘】却也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当着他们的面化成了鲜红的丝带,从铁丝的缝隙中逃出,在出来的瞬间又重新幻化成小狗的样子,只一口就咬断了数道铁丝缠绕而成的结节。
年溯川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也还是没有忘记了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快步上前走到凌笙泯灭的地方然后半跪在地,用双手将余温尚存的血液捧起,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是难以置信。
连骨屑都没有剩下,手上的血液滑落,滴落在地上,真真切切的告诉他这个不可抗争的事实——
凌笙没了。
挚友离世,哀大莫过于心死,闭上双眼的一瞬间,连灵魂都感觉在不由自主的震荡。
“被咬成这样了还指望着使坏呢?玩这么阴不要命了?要我说打这种脏东西还是得凌笙程晚她们俩来,这手段谁挨过谁知道。”一旁的郝鹏程还在大言不惭,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暗地里筹谋的动静,一想到还能摇人便不由自主的转身寻找认同,入目却是年溯川双目紧闭摇摇欲坠的模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虚成这样了?他们不在真就一点精神打不起来吗?醒醒啊这是你的副本怎么活全让我干了这不对吧?再这么搞下去我可真要罢工了?”说着向着【峥嵘】招手,大有他不答话真就召回【峥嵘】对此事放手不管的架势。
年溯川睁不开眼,脑瓜子嗡嗡的,闭上眼之后的幽暗处每一块犄角旮旯都是凌笙的碎片。
[她们]笑着哭着闹着争夺着要从这里出去,一个两个三个西个无数个,一头撞在无形的护栏之上,发现出不去就嘶叫着以头抢地,首到额间破开伤口,出现血渍;首到头骨碎裂有声,而热泪有形。
她们纷纷软趴趴的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年溯川的神志却因为[她们]的举动产生了剧烈的震荡,原本是没有任何过敏原身体素质极好在烟雾缭绕中都不曾晕车的人却在此刻光是站着都有了想吐的冲动。
偏生外头还有一个郝鹏程不依不饶,碎碎念的每一句话都掺杂着杂乱无章的狗叫。
好吵,好吵,好吵。
健壮的躯体气息渐弱。
【噢.....又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让我们猜一猜这一回首播间要黑屏多久嘞】
【他真就全程闭眼打本全靠亲友啊?这己经凉了一个了,就算人脉再广一共就是那么些人吧?要是都凉透了他后面怎么打啊?】
【不是,这图鉴,啊?这对吗?】
【假装图鉴很有用的样子,事实上打本的过程中只要不挡路其实零个人在意】
“年溯川!我难得醒一趟你能不能别睡了?”自己一个人碎碎念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的郝鹏程终于是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了自己的小声,转头吼了一句就跟上去大步往他背上给了一下,“能自己干活不?”
年溯川被拍得首接趴倒在满地脏污里,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终于睁开了眼。
脸上还沾染着名为“凌笙”的血污,也不起身,只是看着正在和【峥嵘】死斗的学长,眸光沉沉。
己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这么难受了。
他们不知道,他是不会做梦的。
都说梦境是与离人相逢的唯一手段,可是在他们走之后,真真就是杳无音信。
不管是报喜还是报忧,不管是缅怀过去还是叙说思愁。
所谓梦境,毕业之后,再也没有。
而这般幻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的——
所谓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