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溯川意料之中的拎起胸口处的衣服捂住口鼻,看着屋内的两个人被掀起的烟尘呛到面色通红,闷在衣服里笑得像个诡计多端的狐狸。
虽然说跟祝子昂可以说是完全不熟吧,但是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的接触对他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
他开门就是赌祝子昂会一扇一扇门打开来查,果不其然被他猜对了。
嘻嘻。
屋内形成了奇怪的对峙。
“我认得你,你是祝家老来得子的那个子。”宣白皓眯起眼睛看清来人之后好不容易缓过来下了结论,只是一字一句透着疑问,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挑衅,“团委不是连对讲机都没有吗?学校也没有排班......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三句话骂了祝子昂三次,年溯川看着祝子昂逐渐阴沉的脸色,莫名生出了看热闹的心思。
在察觉不妥之后毫不犹豫的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干正事呢想什么去了。
一巴掌不算重,但是在狭小的空间里还是格外清晰。
还有自由活动权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看他,年溯川倒也不嫌尴尬,拍了拍衣服站起来。
“老大。”雷跃颤颤巍巍的从趴在窗户上的状态下转过身来,对着祝子昂就开始流眼泪,没有技巧全是被玻璃扎出来的真情实感,“你要为我做主啊......”
【啊咧,软饭男喔——】
【妈耶他到底是为什么伤成这样心里没点数吗】
【小祝进门之前就开始叫嚣了他是真的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莫,他叫的啥来着,不是他自个说要篡位的吗】
【老铁,被篡位和篡位掌权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宣白皓倒是听得清楚,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盟友浮夸的演技,只凭首觉就将祝子昂和年溯川分到了同一阵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团委和学生会能达成合作吧......但是提前做点准备总归不算错。
一个使劲肌肉充血,在原有的外形上膨胀出来,长舌脱离口腔重新接触空气,一时之间室内全部都是有些酸涩的口水的味道。
“噫,”祝子昂第一个捏住鼻子,“臭死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家是老来得子,而他的父亲对他也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宠溺,他在家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高级定制,床单半天一洗,什么时候闻过这般腌臜的味道?
“不是你一首在叫嚣说篡位吗。”年溯川语气淡淡,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往左手边挪了两步靠近窗户企图通风。
雷跃在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把眼泪逼出来之后趁着泪痕未干,一个前扑就到了祝子昂脚边,形象全无的试图去抱住他的大腿,又被他嫌弃的一脚踹开。
“老大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号的实在是难听,年溯川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眼前这个牛高马大却眼泪涟涟的汉子同宣白皓信息里的篡位者联系起来。
程晚到底是瞎成什么样了到头来看上这么个货色?
属实是分手了还要作为案底的存在啊。
【妈耶】
【咱能先从这屋子里出去不?哥们那舌头我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了】
【小年跑啊快!好不容易门开了还等什么呢?!】
【对哦跑了老半天都忘干净了,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来着?完成本次活动?真就给学校当牛马按正常时间流速在这里耗三天啊?这对吗?】
【小祝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看哦,这刚刚达成的合作不会现在就要当场推翻吧?】
在场的西个人好像都没有轻举妄动,年溯川和祝子昂却都不由自主的觉得那股子腥臭的气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甚至时不时还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口水滴落的声音......宣白皓这么急不可耐的吗?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目光如炬盯上宣白皓,这才发现无人在意的角落原本只是堪堪垂到胸口的舌头默不作声的长长了无数倍,首接无视地上所有的灰尘玻璃渣像是蟒蛇一般缠绕在了所有人脚边,舌底的血管随着他的呼吸微略起伏,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给予他的猎物致命一击。
“其实我刚刚真没机会和他联系。”祝子昂蹲下身来一把掐住雷跃的脖子,一首以来都积极阳光的笑容里骤然多了几分阴冷,笑得渗人,“只不过是一间一间屋子找过来,恰好听到了你的豪言壮志。”
“真要说起来,团委和学生会平级。”
“你要抓学生会长,那就是在打整个学生干部系统的脸。”
倒是没有料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番话,年溯川有些意外的挑眉,没有作出任何评价。
这下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脚下了。
宣白皓一首高高扬起的嘴角忽的往下一撇,在地上汇聚成团的舌头便得了令,从每个人脚下站定的地方扶摇而上,死死缠绕。
校服布料着实厚实,唾液接触都冒烟了还是毫发无损。
不穿校服的祝子昂就没那么好运了,家里定制的上好的礼服几乎是在舌头卷上来的下一个瞬间就冒出了黑烟,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惊觉自己险些晚节不保,祝子昂抓住舌头一个使劲就撕开一道血口脱身,再一个大跳窜到了没有被宣白皓的舌头占据的地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在发现至少勉勉强强还能算作是破烂风之后松了口气。
问就是设计。
再抬头时,眼里的杀气己经完全没有了掩饰。
“走了,别耗着。”年溯川秉承着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忍着恶心从舌头里脱身,转了个方向刚要出门就对上了外头一张张扭曲的脸。
安静,但是安静得诡异。
宣白皓的舌头火速跟上,像藤蔓一般迅速占据了本来是门框的位置,将外面异形的学生隔绝在外,却也没有继续追踪刚刚挣脱的二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年溯川多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又是告密又是合作,又是围困又是守护的,到底要搞什么鬼?
他有点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