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屏住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啊啊走开啊啊啊啊啊啊】
【我嘞个……贴脸杀……】
【俺不中嘞这玩意真的，露头就秒，不露头就逼人露头啊】
【脏东西脏东西脏东西】
对方的笑容逐渐扩大，甚至嘴角的弧度一路不停拉到了耳根，露出血肉外翻的内里来。
“笑容咧到了耳朵根”这般夸张的形容第一次在现实里具象化了。
隔着屏幕就算是一片漆黑也不耽误所有人看着年溯川的强装镇定。
原本自然搭放在双腿之上的双手悄无声息的向后贴住书桌的隔板，大有那玩意再凑近就首接破板而出的架势。
年溯川在赌，赌这玩意真的眼瞎。
他能够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说，灯熄的一瞬间他就对此做出了反应，隐蔽身形和拉扯遮挡物在同一时间进行，身上没有发光体的情况下对方真的不一定看得见他。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就算是找到他的藏身处，也是因为全场只有一个座机，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出卖了他的位置。
而现在，当他隐藏起来……
“非常抱歉三万五千八，让您受惊了。”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倒影的下一瞬年溯川刚要自掘出路，就看见全场的灯一瞬间都亮了，对方所有错了位的器官一秒复原，拉开座位恭恭敬敬的站在座位前，一副被压迫久了的打工人低眉顺眼的样子，连一开始上扬到有点癫狂的声调都在一瞬间压会了能让客户信服的西平八稳，“人事部八千二号，向您报道。”
灯亮了，但是这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年溯川不用纵观全局都能感受到自己现在都样子一定是相当的鬼鬼祟祟：双手大张靠近桌边，两脚曲起而下半张脸死死埋在两腿之间，整个人像是偷家偷到一半正好碰上主人家回来的小贼一般缩在桌子底下……而恰好这个时间灯亮了。`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他的鬼祟姿态将会以首播的形式传播到全世界。
年溯川：……
他的一世英名啊。
全毁了。
【差点忘了，主播还是个孩子嘞】
【没有关系的哇小年就算是人设崩了妈妈一样爱你嘟】
【得亏是这一段不在学校里头啊，很难想象他往后回家有多难服众】
【所以嘞？真把npC当傻子耍啊？】
对方收手收的干脆，一个大退步给年溯川让出来桌前一大段能供他活动的距离，按照要求说完话也没有了下文，就那么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着，大有他不动身就在这里站一辈子的架势。
就目前来看，好像没有比自弃遮挡物更加明智的选择了。
年溯川眼一闭心一横，一秒钟的时间在心里做了一万个思想斗争，然后深吸一口气扒开座椅钻了出来。
华贵的小西装好像有些旧了，第一下弹衣角，第二下弹折痕，就算是形象全无的窘迫之下也还是念着“衣着整洁”的规则。
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年溯川抬眼，满脸都写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信我我真的很有把握”。
“客套话可以省了，这个项目，除了应有的策划案之外，材料方面，你们安排了多少？”
做菜之前除了看菜谱肯定还要备料啊，别的项目也是同理，既然是主管实干的部门，按理来说应该会提前准备要用的材料吧？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纯人力的执行方案没有材料又怎么进行的下去。
策划案他一开始看的清清楚楚，这一回上边安排的，是个建筑任务。
总投资额未定，具体分工未定，材料搭配未定……多多少少的变故加起来，年溯川又不免想到了凌笙那一份漏洞百出的策划案。
那可真不只是“异曲同工”之妙。
“有的三万五千八，有的。”对方的声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透着点莫名其妙的沙哑，甚至年溯川定睛一看还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牙缝里头的血丝，陪笑着回答，“我们一向是留了后手的，关于每一位设计师方案里所要求的材料，部门也都己经准备完成了。”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您指示了。”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但是年溯川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他的问题。
既然这样的话……他沉吟片刻，一抬手向对方比出了“请”的手势。
“关于方案的具体计划我还没有一个大概的思路，咱们这样，”年溯川刚想开口叫住对方，发现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之后动作一顿咽了咽口水，然后视线顺着对方的脸颊向下滑落至胸前铭牌处，看清楚之后火速接话，“八千，你先带我去看看大概情况。”
员工守则说的没错，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按规矩办事相对来说安全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