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确实是愿愿的绘画老师，她的课程，还是我这个奶奶给报的。”
“我没通知你，就是害怕因为聿珩和沐瑶的关系，你无理取闹，现在看来，我想的没错。”
冯婷说着，眼神不屑地扫过沈昭宁。
林沐瑶赶紧道，“冯伯母，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不好……”
“林家不愧是名门，你的修养可比某些人好多了。放心，我们陆家是讲道理的，不会乱拿人出气。”
冯婷意有所指地说完，又瞥了一眼沈昭宁。
“确实不愧是名门啊。”
沈昭宁冷笑一声，让冯婷不免错愕。
她这个儿媳向来能忍，尤其在她这个婆婆面前，被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口。
今天这是作什么妖？
冯婷还没回神，沈昭宁又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
“冯婷，你也是名门太太，所以你的修养，就是把人分作三六九等？”
“沈、沈昭宁？你想干什么？你快松手！”
冯婷最怕丢面子，脸一下涨红了。
她去拍打沈昭宁的手，可沈昭宁更死地拽住了她。
“没错，林沐瑶是名门小姐，所以她知三当三你支持？
而我是孤女，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就活该被你们陆家欺辱？”
沈昭宁早受够了冯婷，既然说她耍泼，那她就耍到底了！
下一刻，沈昭宁直接掏出手机。
她手机存着两人共筑爱巢的证据。
冯婷怕丢脸，那她就把两人的遮羞布在大庭广众下撕开！
但陆聿珩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在所有人眼里，沈昭宁此刻真的很疯。
周宇和林沐瑶都护在了冯婷前面，以为她要用手机砸冯婷的脑袋。
冯婷也吓得够呛，捂着胸口都不知该说什么。
陆聿珩冷静吩咐周宇，“带她们先离开。”
周宇反应迅速，赶紧将冯婷和林沐瑶带走了。
“陆聿珩，你滚开！”
沈昭宁疯狂挣扎，还是不敌男人压倒性的力气，被夺下手机，人也强行桎梏在了身侧。
陆聿珩将她抵在墙角，终于控制不住表情，“沈昭宁，你闹够了吧？”
“有什么事情，回去说。”
“我不回去……”
沈昭宁拗不过男人，一口狠狠咬在了陆聿珩手背上。
她十分用力，很快就有血迹渗出。
陆聿珩疼得蹙眉，也恼怒掐了她的脖颈，“沈昭宁，别激怒我。”
“怎么？你想杀了我不成？儿子没了，我死了，女儿最好也消失掉你就没负担了是吗？”
沈昭宁已经把陆聿珩的雷区全部踩了一遍。
他劲儿很大，一下就让她呼吸困难。
但沈昭宁还是攻击性速度更强，
“呵，是我说错了……你怎么会有负担？陆聿珩……你根本是个没心的人……”
沈昭宁激动到胃部痉挛，突然袭来的疼痛令她身子猛地蜷了下去。
陆聿珩马上松了手，揽住她腰，“不舒服？”
“别猫哭耗子了！我病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沈昭宁尽管痛得想哭，还是用力推开了陆聿珩。
她压抑着不适，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脆弱。
陆聿珩盯着眼前像头小野兽一般的女人，也很想笑。
“沈昭宁，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他和沈昭宁从小一起长大，结婚五年，都没发现沈昭宁骨子里是个这么勇、这么倔、又这么疯的女人。
在他面前真是装了挺久的。
现在这是憋坏了？
就在此时，观察室的门开了。
陆愿被推了出来，宋梨跟在旁边。
沈昭宁捂着小腹，踉跄追了上去，“宋医生，我女儿还好吗？”
“她没事，头上只是外伤，有轻微脑震荡，应该是冲击过大，所以才陷入昏迷了。”
宋梨马上安抚沈昭宁。
外面的动静很大，显然是沈昭宁和陆聿珩在吵架。
她又看了看沈昭宁的脸色，“你还好吗？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
沈昭宁没多说，跟着女儿去了病房。
陆聿珩也沉步在后。
宋梨跟两人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陆愿也很快醒了过来。
她第一眼看到趴在身边脸色苍白的沈昭宁，忽然眼眶就红了。
“妈妈……”
她哑声轻轻叫了一声。
沈昭宁立刻点头，“我在。你感觉怎么样？疼吗？”
陆愿头上包着一块小小的纱布，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也够沈昭宁心疼的。
陆愿摇摇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聿珩，似乎还在寻找什么。
沈昭宁瞬间心头一沉。
她明白陆愿是在找谁，“林沐瑶已经回去了，她没事。”
“……”
陆愿有些诧异，一时间像是犯了错般，看了眼陆聿珩。
陆聿珩很早就告诉过她，为不引起麻烦，她跟沐沐阿姨一起玩儿的事情，不能告诉妈妈。
陆愿虽然想让沐沐阿姨成为她的新妈妈，但这件事，她也不能让妈妈发现……
“林沐瑶是愿愿很喜欢的漫画家，这些日子，她对愿愿很好。”
陆聿珩低声，像在解释。
口吻却一如既往地从容。
“当然，对她不好，她也不会一醒来就想到林沐瑶。”
沈昭宁低声，像是自嘲一般开口。
看着陆愿怯懦对着自己的眼神，她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原本还想在女儿这里争取的心思，一瞬便坍塌了。
算了，陆愿需要休息，她也一样。
胃疼得就快要撑不住了。
见沈昭宁起身要走，陆愿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慌，她伸手就去拉沈昭宁衣角。
“你要走了吗？”
陆愿很小声地问。
“嗯，你好好休息，爸爸会照顾你的。”
沈昭宁笑笑，神情却掩不住疲惫。
陆愿看得出沈昭宁似乎不舒服，但听到她的话，情绪又起来了。
“平常不都是妈妈照顾人的吗？爸爸他很忙的，我就要你留下！”
她都这样了，沈昭宁还在摆架子。
陆愿越想越气，索性说话也不顾虑了。
沈昭宁胃里已经翻江倒海，陆愿的话更是给她泼了盆冷水。
她很想开口，想问问陆愿到底她哪里做错了，想将一切委屈与愤怒都说出来。
可看到女儿憔悴的脸庞，沈昭宁还是忍住了。
“愿愿，在你眼里只有爸爸，是不是从来都不怕妈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