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铨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这没什么可耻的,虽然不一定能赚大钱,但通过会馆宣传一下,每年赚个千儿八百两银子还是有可能的。”
“你们可以让手艺好的丫鬟来做,然后放在会馆里卖。会馆里进出的都是些诰命夫人和贵妇人,不会有什么不妥。”
“当然,也可以做些手帕、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反正都是女红的东西,你们自己想想办法。”
说完这些,贾铨起身就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会被大家的帕子给扔出去!
贾铨并没有直接回主院,而是先让人去厨房叫来了封氏。如今封氏在宁国府不仅担任守夜嬷嬷,还和张群的母亲张大娘一起管理厨房。
等了一会儿,封氏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匆匆赶来。看着封氏头上的银发和眼中难以掩饰的激动,贾铨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的折磨,让这个女人几乎要崩溃了,一直支撑她的,就是寻找丈夫和女儿的信念。
这几天在宁国府,她也一直在忍耐着,或许心里还有些许恐惧。
封氏心里一直以为香菱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这念头像根深蒂固的树根,牢牢占据着她的心。贾铨见状,轻轻从怀中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一粒递给她,语气温柔地说:“伯母,含在舌下,这是护住心脉的。一会儿若是太激动了就咽下去,不会让您太伤身。”
“好,伯爷,这就去见英莲么?”封氏一边抹着鬓间的乱发,一边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只想着能尽快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贾铨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轻声安慰道:“伯母放心吧,里面的就是英莲,您看一眼就能认出来了。”他扶着颤巍巍的封氏,缓缓向主院走去,心中对这份母爱充满了敬意,也希望能借此减少香菱的抗拒。
封氏一步一步地跟着,心跳如鼓,终于进了主院。她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院中那个活泼的身影上,泪水夺眶而出,伸手似乎想要触摸,却又那么遥不可及。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啊,啊”的哽咽声。
而那边的香菱,正带着丫鬟们在院里嬉戏,见到贾铨回来,高兴地喊了一声:“爷回来啦!”她哪里知道,这欢声笑语背后,隐藏着一位母亲多年来的期盼与心酸。
香菱突然看到一个老妇人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她虽然平时有些呆萌,但此刻心里却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这,难道就是自己的母亲?香菱的脑子一片空白,既不觉得激动,也不感到害怕,仿佛所有的思绪都消失了。
贾铨叹了口气,轻轻扶着那位老妇人上前,缓缓说道:“香菱,这就是你的母亲,金陵甄家的甄封氏。你的本名叫甄英莲。”听到“甄英莲”这三个字,香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甄封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紧紧抱住香菱,哭声凄厉,情绪悲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心酸落泪。屋内的可卿和晴雯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贾铨。见贾铨点头,她们立刻明白了,这位老妇人就是香菱的母亲。
香菱被甄封氏抱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悬在半空,求助地看向贾铨。贾铨温和地笑了笑,安慰道:“你还是香菱,是爷的香菱。”香菱一愣,眼眶随即湿润了。
她并没有完全记起自己的身世,或许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或许是因为被拐走时年纪太小,已经忘记了。但母女之间的天性让她无法抗拒,甄封氏那悲痛和委屈的哭声也让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双手缓缓地抱住了甄封氏的后背。
就在两母女抱头痛哭的时候,宝钗和湘云率先跑了进来,紧接着是黛玉、宝琴和三春。院子并不远,甄封氏的哭声又太过凄厉,大家都被吸引了过来。
惜春院里的丫鬟们听到了风声,黛玉立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到院子,她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黛玉轻轻拉着小惜春,疑惑地问道:“这是香菱的母亲吗?什么时候找到的?”
“嗯,前几天才找到的,不过当时在西府,事情太复杂,今天才安排她们见面。”小惜春回答道。
黛玉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在你这里安排更方便,要是放在西府,确实不太合适。”
就在前几天,贾铨在西府找到了封氏的线索,并且迅速安排了这次相认。不得不说,这让贾铨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又提升了不少。
贾铨笑眯眯地轻声说道:“林妹妹,如果你觉得不妥,那就不留她们了,一切都听你的。”
“哎呀!三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黛玉有些急了。
“当然有关系了,我对林妹妹的心……”贾铨话还没说完,黛玉已经听不下去了,赶紧拉着小惜春回到了姐妹们中间。
看到黛玉回来,宝钗低头笑了笑,说道:“林妹妹真是好福气,三哥哥不仅照顾你的身体,还这么关心你。”
黛玉心里有些发虚,说话也变得不太利索:“三哥哥只是说了几句关于香菱母亲的事,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可大家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一个个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黛玉哼了一声,傲娇地扭过头去,心里想: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贾铨静静地站在封氏身旁,一步也没离开。他心里一直挂着香菱的情绪,生怕她出什么状况。过了好一会儿,封氏显然有些撑不住了,眼泪都哭干了,只能捧着香菱的小脸来回抚摸。贾铨明白,她这是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香菱那求助的眼神让贾铨忍不住笑出声来,“伯母,看清楚了吧?香菱小时候的事确实不记得了,咱们得慢慢来,太急反而会吓着她。”
封氏一愣,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位伯爷,赶紧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贾铨也没躲,稳稳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