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想得到,阮清棠居然一上来就发难,搞得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尤其是阮明珠,她的确是一时好色多看了苍狼王几眼,可是什么时候轮得到阮清棠这个贱人这么不给她留面子了。
口口声声居然还用的是公主的名义。
阮明珠心里有气,但是当着北漠人的面,也不好发出来,只能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可阮清棠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而是转头向皇上和太子行礼。
“父皇,太子哥哥,宗室女不向公主问好,又该当何罪,儿臣省亲归来,没想到这底下人已经如此不懂规矩了。”
当初阮明珠可没少拿着公主的身份来压她,什么没有及时行礼问好,全都是受罚的理由。
如今阮清棠顶替了阮明珠的身份,自然也要享受一下公主的权利。
皇上和太子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没想到阮清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了,可是北漠人就在一旁看着呢。
虽说北漠是不景气了,可是到底还是有底子在的。
若是苍狼王暴起直接来硬的,他们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轻易获胜。
只能先委屈一下阮明珠了。
“明……阮氏女,还不赶紧向九公主行礼?”
见阮明珠撇嘴,皇上和太子还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最终阮明珠还是不情不愿地行礼了。
只在心里疯狂咒骂了阮清棠一番,这个贱人,居然敢假借她的威名来整她。
裴玉看着阮清棠明媚张扬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
一年时间,人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看阮清棠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比生产完的阮明珠更像一位真正的公主了。
裴玉瞧得入神,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抬头望去,只见北漠那位苍狼王,此时正在盯着自己。
拓跋烈来大雍之前,为了讨好爱人和岳父,特意请人去大雍提前做了调查。
从得知阮清棠从前有过一位未婚夫后,拓跋烈的心里就一直有点不得劲。
酸酸的,还不敢表现出来。
今日一见,拓跋烈总算放下了心来。
一看就是个没有担当的小白脸,根本不足为惧。
拓跋烈收回了目光,裴玉总算是感觉没那么有压迫感了。
阮清棠和拓跋烈一起入了座。
今日是家宴,在场的都心知肚明谁才是公主,因着刚刚那一场下马威,几乎都没有人敢说话了。
大雍皇帝见场面有些冷,为了不露出马脚,还是开口寒暄了几句。
“苍狼王这次陪公主回来省亲,一路上辛苦了,听说你们北漠今年又遭了灾,牛羊马匹都死了不少啊?”
拓跋烈好像没听见一样,低着头看桌子上的菜色。
阮清棠则冲着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拓跋烈这才抬头对着大雍皇帝点了点头。
众人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个北漠的苍狼王听不懂汉话,需要阮清棠给他当翻译啊。
那众人还有什么装的必要么?
场面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阮明珠率先憋不住,对着阮清棠就是一句:“下贱东西,心眼倒多。”
皇上和太子立刻转头去观察苍狼王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了。
“阮氏女,既然这北漠人听不懂汉话,我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吗?”
“别忘了,你可是个大雍人,这一年来在北漠的日子一定很苦吧?现在有一个机会,能给你报仇了。”
“你翻译的时候,就说朕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拓跋烈和阮清棠对视了一眼,阮清棠装作翻译了一下。
其实拓跋烈这一年来,早就跟着阮清棠学会了汉话。
装作听不懂,不过是想要诈一诈大雍皇室罢了。
没想到还真诈出了点东西来。
大雍皇帝接着说道。
“这次你闹了个省亲,既然苍狼王也跟着来了,我们大雍就不能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
“北漠人善战,即便是落魄了,大雍人也不一定能轻易打败。”
“朕要你,偷偷往苍狼王的饮食里下点慢性毒药,先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变成个废人。”
“到时候我们大雍就以他们的主子的名义,一点一点把北漠的国土蚕食过来。”
阮清棠蓦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没想到,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她给大雍皇帝下了毒,将来这皇位是不是就能落到自己父亲和兄长头上了?
皇室嫡系一派倒是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提早给嘉应父子俩下了绝嗣药。
可是他们怎么也算不到,阮清棠身上居然会有一种名为好孕生子系统的东西。
区区子嗣,不在话下。
阮清棠装作柔顺,连连点头,就等着大雍皇帝给自己毒药,自己再找个好机会给皇帝下药了。
接下来的家宴,大家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外面大臣和子民都在等着看着,这两帮人也不能直接就不管不顾直接开打。
只能埋头吃些东西。
为了以防万一,阮清棠还从系统面板上兑换了两双辟毒筷。
毕竟现在他们在大雍的宫里,万一大雍皇帝真那么不讲武德在饮食里下药,他们也好提前防备了。
阮清棠的父亲兄长全程倒是都没怎么吃东西,而是眼巴巴地望着阮清棠的方向。
一年未见的女儿,妹妹,他们怎么能不想念。
只不过现在大雍皇室和北漠都盯着,没办法相认。
阮清棠看出了父兄对自己的思念,借口要出去净手,离开了一会儿。
阮承松也不声不响跟了出去,旁人问起,嘉应王爷便说世子是吃坏了肚子。
兄妹俩在走廊上相遇,都没有敢多说什么。
只在阮清棠差点儿崴脚之时,阮承松出手扶了一下。
“公主小心。”
阮清棠点点头,小声回了一句。
“珍惜眼前人,则子嗣有望。”
说完两人便分开了,以免惹人怀疑。
阮承松琢磨着妹妹留给他的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了宋南禾的身影。
难道妹妹和南禾已经接触过了?
阮清棠则在走廊尽头的小亭子处吹了吹风,正打算回去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裴玉定定地看着阮清棠,像是要看出有什么端倪一样。
良久,他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过得好吗?还恨我吗?”
阮清棠笑了笑,目光看向裴玉身后。
“我很好,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