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雌说话时语句平稳,和他之前的状态一样,让瑟兰提斯难以在这片刻间看出什么真假。
但他说的话不假。
瑟兰提斯指尖隐晦,又慢慢地点着自己的大腿。他如今就在此处,程言绥这个等级,总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可以回去后再做核实。
“亲爱的,我是不会骗你的。”程言绥把桌上的一个骰盒推向了瑟兰提斯,“玩吗?赢了你就可以继续问我。”
瑟兰提斯低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骰盒。
那骰盒是酒吧里常见的样式。或许是因为程言绥包的上等包厢,遂而服务员提供的骰盒都是纯金的结构,那里面放着六个琉璃骰子。
“可以是可以。”瑟兰提斯视线移开,定格在了程言绥的脸上,“但规则是什么?”
“很简单,我们就摇骰子。”程言绥单手攥着骰盅,在空气中摇出响亮的碰撞声响,“一共六个,谁的点数大,谁就赢。怎么样?”
很简单,也很平常的规则。
瑟兰提斯闻后不置可否,他指尖按在骰盒上,不明意味地动了动:“输赢怎么说?”
“谁赢,谁有主动权。你可以问我问题,也可以从我身上拿走一样东西,或者让我做一件事情。”程言绥笑意吟吟,“都可以。”
瑟兰提斯蹙眉:“拿东西?”
他最初的目的只是问话,没想到程言绥把条件拓展到了这么多,这未免让他觉得有些冒险和不必要。
“是啊,你要东西也可以。”程言绥说着,勾了下自己身上的蕾丝布料,“怎么样?”
瑟兰提斯:“……”
瑟兰提斯对他的这番举动不好评价,他捏了捏有些疲倦的眼角,淡声道:“都可以。”
“行。”程言绥拿出一块星币,“星币落下,我们一起停。”
瑟兰提斯简单嗯了一声,他拿起骰盅,在程言绥抛起星币的那一瞬间也动了起来。
程言绥明显是这方面的老手,他摇骰盅时手掌翻动的速度极快,几乎能浮现残影。瑟兰提斯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微侧过脸庞。
待星币落下,他们俩一起将骰盅放到了桌面上。
“一起开?”程言绥唇角勾着笑。
“可以。”瑟兰提斯没有什么好遮掩,也没什么好吊虫胃口的,但他拿开骰盅时还是有意慢了一两秒,余光先落在了对面。
程言绥面前的六个骰子分别为六、五、五、四、五、六。
很高的数字。
程言绥哼笑一声,他将骰盅放到旁边,朝瑟兰提斯扬了下下巴:“你多少?”
瑟兰提斯悄然收回目光,他亦抬起手,将自己面前的骰子全都露了出来。
六个六。
程言绥:“……”
“你这么会摇?”这种摇出六个六的情况程言绥只在某些开挂古装剧中见过,如今见瑟兰提斯姿态随意,不免有些咂舌。
“运气好罢了。”瑟兰提斯双腿交叠,“下一个问题,你的偷盗技巧是和谁学的?”
程言绥把骰子重新放入了盅内:“小时候一只雌虫教我的,他现在已经死了。”
瑟兰提斯点头,他觉得程言绥说的话不像是虚假,道:“继续。”
第二轮瑟兰提斯抛星币,他这次抛的较高,也给程言绥留了多一点的时间。
待星币落下,他们再度将自己手中的骰盅打开。
程言绥面前放着六、六、六、五、四、五。
他自觉这个数字有赢的可能,又抬眸看向了瑟兰提斯面前。
六个六。
程言绥:“……”
“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在星网上看到了这里的相关信息,宣传的虫说这里很好玩,我就来玩了。”
“行,可以。”
他们又继续摇了六七轮。
s级雌虫的听力辨别度远超同类,更何况瑟兰提斯在军部时曾经接受过十级训练。
他最开始还控制着高水平,后来嫌无趣,瑟兰提斯干脆只听程言绥的摇骰声,将自己骰子的数值稳稳地控制在了程言绥上面一点。
程言绥一连输了六局,他脸色说不上好看,面上才淡下去的薄红又堆积起来,连眼尾都受到了牵连。
瑟兰提斯见程言绥到后面都抿着唇角使劲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算了,让让他。
不能让他一直输,打击自信心。
第八轮结束时,程言绥打开自己面前的骰盅。距离六个六的目标还差了一点,里面还混着两个五。
他顿时有些泄气。
“你赢了。”
前方蓦地传来了一声低音。
程言绥一顿,掀起眼皮看向前方。瑟兰提斯面前的骰盅上落着三个六三个五,比他少了一点。
“我赢了?”程言绥又凑近过去,把瑟兰提斯面前的骰子看清楚了。
“嗯。”瑟兰提斯面上表情浅淡,像是有几分僵硬。
“亲爱的,赢你真是太不容易了,摇的我手都酸了。”程言绥松了口气,他靠着沙发坐下,道,“我要好好犒劳我自己,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瑟兰提斯:“……”
他看着程言绥:“你想问什么?”
“我才不问你呢,我要东西。”程言绥说着,朝瑟兰提斯伸出手掌,“你口袋里有副金丝眼镜,我觉得挺好看,给我。”
瑟兰提斯:“……”
他之前都是问的问题,没想到程言绥这么贪,上来就要从他身上拿东西。
果然不应该给他放水。
“你怎么知道我口袋里有眼镜?”瑟兰提斯语气不明,“你难道之前也摸过?”
“……”程言绥笑,“我拿录音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瑟兰提斯嘴角露出几分冷意。他到底没有和程言绥一般计较,只是将手伸进口袋,把那副眼镜拿了出来。
“给。”
这副眼镜还是他之前眼睛受伤时佩戴的,有矫正视力的作用。如今他的眼睛已经痊愈,本不需要再戴着它,至于为什么现在还用……不过是习惯使然。
给程言绥也没什么损失。瑟兰提斯愿意遵守规则。
“瞧瞧,我戴着怎么样?”程言绥拿到眼镜不久,就将它架到了自己鼻梁上。
他推了推金丝镜框,笑:“perfect。”
瑟兰提斯:“……”
尽说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臭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