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枫言 作品

第205章 允诺出宫,徐州蛀虫

赵枫猛地坐起身,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琰瑶,你听见了么?皇上来了!”

琰瑶连忙替她整理衣裳,又拿过一旁的胭脂水粉,想要替她上妆。

赵枫却制止了她,只略施了些粉,便匆匆起身迎驾。她心中紧张,生怕皇上看出她病恹恹的样子。

陆丹恂踏入殿内,见她身着素色寝衣,长发披散,孱弱的身姿在黯淡的殿中显得格外单薄,快步走过去,将她又抱回榻上。

“行礼而已,不必较真。”

赵枫靠在他怀里,鼻端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突然有些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皇上……臣妾好想你……”

陆丹恂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替她掖好被角。

“想朕便让你身边人去紫宸殿传话。”

赵枫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他胸前。

“臣妾不想麻烦皇上,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想给皇上添麻烦。”

陆丹恂叹了口气。

“朕知道你懂事,只是你身子不好,朕也放心不下。”

赵枫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欢喜。

“臣妾知道,皇上待臣妾好。”

陆丹恂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

“朕知道你最近着凉了,喝药了吗?”

赵枫乖巧地点点头。

“喝了,只是太苦了,琰瑶给臣妾备了饴糖。”

说着,她伸出舌尖。

陆丹恂顺着她的动作望去,只见那粉嫩的舌苔上赫然一点白,竟是未化尽的饴糖。

赵枫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姿态有多勾人,只是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尾音带着颤意。

“皇上,臣妾还要饴糖……”

陆丹恂呼吸一滞。

“琰瑶,取饴糖来。”

琰瑶捧着那包饴糖过来,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陆丹恂拿起一颗饴糖,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唇瓣,将饴糖抵在她唇间。

“张嘴。”

赵枫乖巧地张开嘴,舌头微微探出,将饴糖卷进嘴里。她舔了舔唇,却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指尖。

陆丹恂只觉得指尖一痒,仿佛被一只蝴蝶轻啄而过,喉结微动,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赵枫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觉得嘴里甜滋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抬头看着他,眸光如水。

“皇上,臣妾想吃粽子了。”

陆丹恂看着她柔媚的眼神,叹了口气。

“好,朕让人做。”

赵枫见他应允,心中欢喜,又靠在他怀里,声音软糯。

“臣妾想吃豆沙馅的粽子,最好是凉凉的,放在井水里冰着,然后蘸着白糖吃。”

陆丹恂心中一软。

“好,朕让人做。不过粽子吃多了不好消化,你可别贪嘴。”

赵枫点点头,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他。

“皇上,芝姐姐的并州羊肉臊子面做得极好,臣妾也馋了。”

陆丹恂微微挑眉。

“哦?你想让她做给你吃?”

赵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嗯,芝姐姐的手艺是一绝,上回沾煦儿的福,尝了尝鲜,却是忘不了了。”

陆丹恂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柔声道。

“好,等你病好,朕去跟她说。”

赵枫听得这话,心头一热,忍不住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陆丹恂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愣,随即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的脸。

“撒娇也没用,这几日你得吃清淡些。”

赵枫撇撇嘴,知道皇上是关心她,也不敢任性。

“臣妾知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陆丹恂看着她乖乖应下的模样,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等你好了,朕带你出宫去吃,并州的面食确实一绝。”

赵枫听得这话,眼睛都亮了。她虽生在赵家,可因着母亲下堂的缘故,在家中也不甚受宠,极少有机会出去游玩。

“真的么?”

陆丹恂面上却故作严肃。

“嗯,不过此事不宜声张,等你养好身子,朕再带你去。”

赵枫忙不迭点头,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衣袖,柔声道。

“臣妾一定好好养身子,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陆丹恂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轻柔。

“好,朕等着。”

大昱的传统,立冬之日,皇室子弟皆要去太庙祭祖。

乔亦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封家书。

信是兄长从徐州寄来的,字迹潦草,末尾处还沾了茶渍,想是写时匆忙。

“娘娘,大殿下到了。”

芙鸯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低声道。

乔亦竹立刻将信收起,抬眸望向门口,只见行启穿着月白色金线滚边的厚重棉服,头上戴着暖帽,正站在门口。

她心中一软,招手道。

“启儿,快进来。”

行启跨进殿门,摘下暖帽,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笑容依旧灿烂,规规矩矩地行礼。

“儿臣给母嫔请安。”

乔亦竹看着儿子自个子抽条后越发消瘦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连忙起身扶住他。

“起来吧,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行启乖乖地被她扶着坐到自己身边。

“回母嫔,儿臣觉得还好。”

他只是身子弱,不抗冻而已,其实穿得并不少。

乔亦竹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倔强。”

她转头看向芙鸯。

“去,把本嫔那件银鼠皮袄给殿下取来。”

行启连忙阻止。

“母嫔,不用这么麻烦,儿臣不冷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的家书上。

“舅舅来信了?”

乔亦竹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将信推给他。

“你舅舅说徐州今年收成不好,州牧却又冒功,早几个月便将库里粮食送去赈济益州,到收粮的时候却又按丰年标准,百姓手里余粮十不存一,这个冬天怕是难捱,他上书陈情,却被州牧与都督联合压了下来,实在没办法……”

行启认真地听着,未发一言,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封信。

薄薄几张纸在他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半晌吐出几个字。

“这群蛀虫!”

乔亦竹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忧虑。

“慎言。”

她转头对芙鸯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声退下,掩上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