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枫言 作品

第215章 借势相依,黎家伴读

谢蓉婷转过身来,看着云嘉霏,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姐姐多虑了,妹妹怎敢。”

云嘉霏走到桌前,拿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口,动作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谢蓉婷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云嘉霏将手中的酥饼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谢蓉婷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目光直视着她。

“我想……姐姐是否愿意再助我一臂之力?”

云嘉霏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我如今已被禁足,还能有何事相助于你?”

谢蓉婷目光灼灼。

“姐姐如今虽被禁足,但耳目仍在。妹妹如今……处境艰难,还望姐姐能伸以援手。”

她微微垂眸,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云嘉霏目光微动,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谢蓉婷轻声道。

“恳请姐姐,借妹妹一些人手,透露三两暗线......妹妹与皇后、瑶夫人等派系中人皆两两生厌,唯有姐姐身边可以停憩......”

云嘉霏看向她。

“你想借我的力,在宫中重新立足?”

谢蓉婷抬眸,与她直视。

“妹妹不敢奢求太多,只求姐姐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

“姐姐虽已失势,但多年经营,根基犹在。若有姐姐相助,妹妹定能如虎添翼。”

云嘉霏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蓉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姐姐明鉴,妹妹如今确实需要一个靠山。而姐姐……”

她顿了顿。

“姐姐也需要一个助力,不是吗?”

云嘉霏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谢蓉婷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

“你很聪明。”

谢蓉婷垂眸,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脸颊上摩挲,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眼神却依旧冷静。

云嘉霏收回手,轻叹一口气。

“我可以给你一些人手,但你得记住,别在皇上以及势力远超你我之人的面前,自作聪明。”

“姐姐放心,妹妹心中有数。”

谢蓉婷微微俯身,语气恭敬。

“谢姐姐成全。”

云嘉霏摆了摆手。

“罢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她走到桌前,拿起一块酥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四月的风已经裹挟着柳絮,玉徽与玉婳姐妹俩坐在御花园的千秋亭里,看着池中锦鲤嬉戏。

春日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犯困,玉婳靠在姐姐身上,打了个哈欠。

玉徽低头看着妹妹,轻声问。

“婳儿困了,今日父皇要带黎家三小姐来见你,还记得吗?”

玉婳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嘟囔道。

“是婳儿要有伴读了吗?”

玉徽搂着妹妹,笑道。

“是啊,婳儿要有伴读啦。”

玉婳眨眨眼,有些兴奋。她知道伴读就是陪自己读书的人,但她从未有过伴读,因此对即将到来的黎家小姐充满期待。

玉徽微笑看着她,自从母妃离世后,妹妹便变得沉默寡言,虽然仍有两月方满六岁,但心思却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希望这位新来的伴读小姐能与妹妹相处愉快。

她将妹妹搂得更紧了些。

“婳儿别怕,这次是父皇亲自选的尚书令家的小姐,听说很......”

“蝴蝶!”

一声清脆的童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玉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胭脂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亭外掠过,惊起一地柳絮。

那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发髻因奔跑而松散,几缕黑发飞扬在风中,正追着一只宝镜凤蝶。

“站住!不可惊扰公主!”

后面追来的嬷嬷气喘吁吁。

女孩猛地刹住脚步,转头时却绊到石阶,整个人向前扑去。

玉婳本能地伸手去拉,却只抓住了一片袖口,她在惯性作用下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摔在了亭中的青石板上。

“公主!”

宫女们惊呼着围上来。

玉婳摔得有些懵,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

女孩柳叶般的眉,翘挺的鼻,微张的红唇,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惊慌,正瞪大眼睛看着她。随后慌忙爬起来,小脸涨得通红,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臣女黎琬琬参见公主,公主恕罪!”

玉婳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挣扎着起身,宫女们连忙上前搀扶。她轻轻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目光落在黎琬琬身上。

“你是……父皇选来的……伴读?”

黎琬琬心一横,闭着眼硬着头皮回答。

“正是臣女。”

玉婳见她紧张地咬着下唇,心中的害怕渐渐消散,反而觉得有些有趣,伸手想将她拉起来。

“你没事吧?”

黎琬琬却不肯起身,额头几乎贴到地面。

“臣女冲撞公主,罪该万死。”

玉婳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膝盖疼不疼?”

她看见黎琬琬的裤膝已经磨破了。

黎琬琬诧异地抬头,正对上玉婳关切的眼眸。

那双眼睛清澈得能映出人影,比那只出现在她视线里的宝镜凤蝶还令人目眩,她一时忘了礼节,脱口而出。

“公主不生气吗?”

玉婳歪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没关系,本殿不生气。”

她望向亭外,那只蝶早已不见踪影,语气中带着遗憾。

“蝴蝶飞走了呢。”

黎琬琬怔住了。

在黎府,她打碎一个茶盏都要跪祠堂。此刻公主的宽容让她鼻尖发酸,慌忙低头掩饰情绪,却不慎将袖口捋高了一寸。

玉婳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注意到她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

黎琬琬像被烫到般迅速拉好袖子,却见公主已经蹲下身来,紫灰色的裙摆如花瓣铺展在石板上。

玉婳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拉近些,细细端详那些伤痕。

“你的手……怎么弄的?”

她从未见过这些伤痕,黎琬琬的手腕与手背都布满了青紫交加的瘀痕,有些甚至泛着黑。

“骑射时不小心摔的。”

黎琬琬飞快地回答,眼神飘向别处。其实那是昨日父亲用戒尺打的,因为她不肯背《女诫》反而偷溜去马场。

想到严厉的父亲和冷漠的兄长,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玉婳歪头,显然不信。

她细细查看着黎琬琬的手臂,发现那些伤痕颜色各异,显然是不同时间留下的。

“不是的。”

她笃定地摇头。

“你骗人。”

玉徽走过来打圆场。

“都起来吧,地上凉。”

她注意到黎琬琬低垂着眼眸,小脸通红,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别的什么,弯下腰,柔声对黎琬琬说。

“你是琬琬吧,父皇已经和我们提起过你了。”

玉徽让宫女将黎琬琬扶起来,又招呼她坐到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