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包子铺老板,姜芜又从他身上搜刮了一堆毒药准备离开。
刚走到院门口,阿枞突然挣脱单绵的锁喉朝她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脚:“主上!你又不要我了吗?”
姜芜忽而想到点什么,微微俯身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你来我身边这么久,想不想你爹?”
“我爹?”
阿枞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而后扭扭捏捏道,“想爹~但是比起爹,阿枞更喜欢阿芜~”
姜芜只听前半句:“既然你想你爹了,我放你走,你回蛮荒之地去。”
阿枞一听,面色骤变,两滴眼泪啪嗒从眼眶中落下来,嘴唇颤啊颤:“主上,你要赶我走?是不是阿枞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头发微微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两分楚楚可怜:“我,我再也不跟单绵打架了,你别不要我。”
“没有不要你。”
姜芜随手拭去他面颊上的泪珠,“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阿枞忙扯了自己的衣裳将她手上的泪珠擦干净,止住哭腔:“什,什么忙?”
“你既然是青瞳大圣的儿子,在蛮荒之地内行动应该会方便许多。”
姜芜眸中闪过一抹深究,“我三师兄在禅息真人手下,你帮我问问如何能放他出来。”
阿枞难得聪明,兴奋道:“禅息真人?禅息真人是单绵的主人!让她去,让她去!这样我就能一个人陪在主上身边啦!”
姜芜一口否决:“不行。”
阿枞瘪嘴:“为什么不行?”
“比起她”
姜芜违心地压低声音,“我更相信你。”
就怪了。
单绵此人打架可以,沟通不行,传回来的话不知道会被扭曲成什么样。
再者她原本就是禅息真人手底下的,若是一去不复回,就有些麻烦了。
阿枞脸上两只眼睛骤然浮现激动的光芒:“我就知道!她她她这么暴躁,怎能和我比,我去,我去!我一定替主上将事情办妥!!”
姜芜点点头:“嗯,还有一事,你认不认得绯玦?”
这狐妖自上次替她杀了玉女之后,就再不见踪迹。
即便她以妖丹召唤,也找不到。
此妖身上藏着的秘密不少,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枞摇摇头又点点头:“听过。”
姜芜:“若有关于他的消息,也一并打听回来告诉我。”
阿枞已经完全沉浸在他比单绵更值得信任的好消息里无法自拔,闻言极为坚决地点了点头:“阿枞定然不负主上所托!”
姜芜忍不住笑了下:“嗯,谢谢。”
少女难得对他温柔,这两字如春风里带着连绵的香气,阿枞睁大眼睛,有些飘飘然。
再回神时,跟前已没了人影,耳边只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
回宗门前姜芜去了趟渡厄堂。
堂内人并不多,阿月和莺娘芸娘等人都不在。
小圆撑着下巴坐在堂外,瞧见她兴奋地转了两个圈:“堂主回来啦!”
她跑到姜芜跟前,兴冲冲问:“堂主姐姐外出游历,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一切都好,没有受伤。”
姜芜眼睛弯弯笑道,“怎么人这么少?大家呢?”
“都城的渡厄堂开业啦,还招了许多新的姑娘进来,特别忙!赚了特别多的灵石和银两呢!”
小圆开心得不得了,绘声绘色道,“就连陛下都给咱们渡厄堂的牌匾题了字!阿月姐姐说,我们一定能成为中州第一大医馆!”
“陛下?”
“昂!就是之前的皇后娘娘!”
裴桔当上皇帝了?
姜芜稍一挑眉:“都城无人反对?”
“当然有啦!”
小圆撅起嘴巴,“芸娘说那些大臣都不肯,就因皇后娘娘是个女子,说再怎么样,也得是男子继位,但先前玉女祸乱都城时,这些大臣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尽心尽力地救助百姓力挽狂澜,民心所向,加上云太子也支持,大臣们现在估计已经不敢说什么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
姜芜眼中染上些许笑意,点了点头:“裴桔姐姐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她当政,不会比其他任何人差劲。”
小圆笑嘻嘻地将她往堂内引,很快院中聚满了人。
一个个围在她身侧问东问西兴奋不已。
一人兴冲冲道:“这不巧了吗,阿月和芸娘莺娘都已在回来的路上!”
“咱们渡厄堂,总算能大团圆啦!”
姜芜被她们围在当中投喂了不少吃的,她们问什么,她便乖乖作答。
等夜深了,她才想起来这儿的正事,拿出一张纸道:“对了,这是我要的药材,麻烦各位帮我收集一下,待会儿我给你们一个位置,你们找时间替我送一下。”
其中一个姑娘接过去看,她又将一块玉牌拿出来道:“接下来经常会有人来送纸条,你们只管拿了药放过去就行,这里面是五万个上品灵石,拿来采购药材用,等用完,再来找我拿就是。”
那姑娘却迟疑惊慌道:“堂主,这些药好像多多少少都有点毒性,您,您别是被人给骗了吧?”
姜芜安抚她:“无妨,以毒攻毒,不会出事。”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没多问,欢欢喜喜地姜芜送出去。
一路将她送到秋妄山山脚下才折返。
哪知姜芜才刚准备御剑,就碰上着急忙慌的四长老:“小六?你怎的不在三生苑好好休息,又跑到外头去了!”
姜芜眨巴眨巴眼睛:“我去吃了个晚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四长老喘了口气:“你快回去看看吧,有只狗有条蛇在三生苑里打到现在,把三生苑全拆了!”
姜芜:“”
又,又拆了?
她前不久才花重金翻新……
就这么拆了?
“对啊!姜二蛋倒是认得,那蛇,老夫担心是你养的小宠物,暂时也未动它,只在三生苑外加了层结界,你快去瞧瞧吧。”
姜芜两眼一黑,立马御剑往山上跑。
只见她诺大一个三生苑墙翻树倒,满地狼藉,屋顶上破了三四个大洞,已然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