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上"潘家园"金字匾额时,这地己经算是热闹的很。免费看书就搜:搜搜小说网
有穿冲锋衣的洋小伙蹲在摊子前保护着手里刚淘来的宝贝,他刚花六百块淘到的"明代龙泉窑渣斗",在镜头里泛着可疑的化学釉光。
穿老北京布鞋的胖子拎走摊主最后一只蝈蝈笼,竹篾间残留的秋虫鸣叫,看见周围摊贩,还熟稔的打了声招呼。
走到劲松南路一,走到一处门面低调,红漆木匾题“聚宝阁”,沿用旧式地摊文化遗风,未设显眼招牌,与周边林立的仿古建筑形成反差?。
“姑奶奶唉,今个黑窑厂的糖饼没了,给你带了煎饼果子、小笼包,还有一大碗胡辣汤,包香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轻灵躺在摇椅上,惫懒的指了指桌子。
这小店,看着不大,五脏俱全,前厅陈列货架错落有致,青铜器、瓷器、玉器等混放,部分明器经做旧处理,真假参半以“蒙外行人”。
后室设了暗门,存放未公开的倒斗所得。
倒也算得上颇有情调,为此胖子还显摆取了的名称——“多宝阁”,里面暗藏弹簧锁,触碰特定瓷瓶可开启密室;门廊悬青铜铃铛,遇紧急情况摇铃示警?。
中间的机关还是轻灵指导的,这些年,轻灵和胖子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
两人也算在道上闯出点名头,原本叫“胖官儿”,一个戏称胖爷,一个戏称官爷。
因为轻灵“爱管闲事”,遇见那种分赃不均准备杀人灭口的,基本都搭把手,只要不是穷凶极恶,基本各打一板子。
道上就爱叫两人夹喇嘛,两人不参与分利,只接受雇金,而且是场内左右人都要给,相当于保险了。
不过道上人残暴,就缺人治着,轻灵的方法很简单,比对方还残暴,倒也出了些威名。
后来改名了,前些年全国报道闻风丧胆的“屠山案”,让轻灵才正式铸就威名。
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即使是王胖子也是心有余悸,但他对轻灵的佩服与崇敬也是更深了。
当年去的地方,有山村,有山林,山里的人们,隔绝了世俗。
活在这个时代,思想却被束缚在过去。
轻灵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三西岁的孩子,被关在一个破败、腐朽、满是臭味的屋子。
男人的呻吟,来来往往开门关门的声音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
她才多大,就要养活全家。
听到男人蹩脚的土话说着20一次,不赊账。
轻灵太恶心了,恶心到脑子都要炸掉。
她杀了那个所谓的父亲,杀了那个骂着贱皮子的奶奶,杀了那个从她身下生下的幼小男婴......
可这不是个例,小小山村里面才多少户人们,可人人都能娶到媳妇,还有一些女人生不出孩子,被用来维持家用。
她听到对方唱着歌,一首英文歌。
她看到对方身上破旧的衣服上有那不相称的刺绣纹样。
她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味。
她看到对方能做出和北京比肩的糕点.....
她们会是言笑晏晏的外交官,可以是一衣难求的刺绣师,更可以是一家面包店的师傅,也会是救死扶伤的医者.....
而现在,她们只有麻木的双眼、破败的身躯、高贵的理想信念,以及那一次又一次的自救。
轻灵从动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绝非好人,可她看不惯这些,被怒骂己经是常态,更多的是恶毒至极的诅咒。
她,她们,不应该在这里,她们的未来光明灿烂,不能被大山里的孩子拖住脚步。
所以她做出了恶毒至极的行为——屠村。
罪恶的人留下的孩子,还是罪恶。
不论男孩女孩,她们都是母亲的羁绊,母亲一词就说明了一切,斩不断理还乱的亲情。
轻灵抢走她还在襁褓的孩子,背着她,为她留下一个小小的尸体。
她哭闹,她怒骂,可最后的心态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等她回到家,她可以是任何人,可以做任何事,过去存在带来的伤痛,总会被温暖治愈。
轻灵拍过她的头,让她的尽情地哭出心中的一切,于是,大山里满是呜咽.....
轻灵也曾留下一些孩子,那个男孩瘦小的让她可以一拳打倒,可也在这个恶魔的大山,保护着自己的母亲。
甚至,是他主动找来这个大山的诅咒,他希望他死之后,母亲可以回到家,回到那个真正的家。
轻灵问过他:“害怕死亡吗?”
可他小小的眼神里满是对世俗的不愤,以及解脱。
“不怕,我怕母亲离开我没有人保护她,你做的事情,是对的,我不应该是母亲的拖累。”
轻灵说实话,被这个孩子安慰到了,她被一个从大山里的孩子安慰到了。
山窝窝里出现了金凤凰嘛。
似乎,也不是。
毕竟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凤凰
,那个女人柔软又坚定,她将孩子教的那般好,那般好。
轻灵留下他,带他到当地,他没有姓父母的姓,他见过母亲和家人拥抱在一起的模样,而他永远是母亲的污点,也是母亲的骄傲。
可那个孩子不愿,他离开了那个看来温暖无比的家,留在离大山最近的城县学习,并给自己起名——张护。
并给轻灵留下一封信,希望能跟随她的姓氏。
轻灵同意了,并且每月定点给他打去一笔借款,供他生活,并且长大了是要一笔一笔还上的,他收下了。
警察查不出是谁做的那些事,被救出来的女子,也从未说过,至于大山里的幸存下来的孩子,也是说自己不知道,可那些跟着一起走的人知道。
自那之后,在道上就被称为阎王判官,轻灵无所谓这个称号,胖子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