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己看清是谁的时候,恨不得原地表演一个隐身术。
心虚地垂下眼帘,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就跟老鼠遇见天敌了,完全不敢造次了。
不过对面人的注意力,现在根本没放在他身上。
对张拂晓来说,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才是他要关心的大事。
其他的事都可以先靠边。
男人大步流星,快速来到少女面前,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
周身萦绕着浓重的戾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张拂晓,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此刻溢满了心疼和紧张:
“怎么弄的?还疼吗?”
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很多余的话。
说得再多,他为什么不自己上手检查。
“拂晓,我没事。”
张拂晓固执的认为这是少女安抚他的话,根本没信。
他蹲下,正要上手。
就被沫妖妖快速握住了那只有力的大手,她的小拇指玩闹似的,在他掌心勾了勾。
张拂晓像是意会了她的意图,起身时,劲瘦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拦腰把人抱起。
转身对沫海道:
“沫海,务必把附近有名的医者都请过来。”
“我马上去。”
在一旁的沫海,本来也就准备去请医者,现在有张拂晓在旁陪伴,她就暂时放心去做事了。
沫妖妖依赖的靠在胸膛,感受着他的气息,手里抓着他的衣服:
“拂晓,那边是我的朋友,到时候请来的人,也为他们诊治一番。”
他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视线淡淡扫过去,看向那边两人。
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张拂晓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的人,下巴抵在少女发顶,下意识蹭着。
“我们先回去。”
他抱着人,快步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张海娄戏谑地看着那边的情形,道:
“我怎么看着这像是小三对上正主,然后惨遭被抛弃的境遇,真过瘾。”
说完就推着张海峡跟了上去。
张海娄说那话的时候一点都没压低声音,张暮己不聋。
知道这是在奚落他,眉头往下一压。
冷冷盯着张海娄的背影,他不敢针对护麟,还不敢弄那个不识趣的小子吗。
真是不长记性。
上次的教训,轻了。
张海娄推着人往前走,对于后面冷嗖嗖的视线,他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能把他瞪死啊。
“嘲讽他,小心又被报复。”
张海峡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怎么又和那人对上了。
那几天吃什么都跟味同嚼蜡,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汤药更是跟加了十倍的黄莲一样,苦不堪言。
“呵,怕他。”
张海峡和张海娄两人坐同一辆车。
同时,张拂晓带着沫妖妖坐了另一辆车。
张暮己本来想上张海峡他们那辆车的。
而在张拂晓冷若寒霜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顿时觉得进入了寒冬腊月。
张拂晓让司机下去,冷冷的对着还在车外的张暮己道:
“上车。”
车外的人,脸上笑一如往常,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僵了一下,他咽下唾沫,脚步一磨,坐上张拂晓所在的车子上。
张暮己坐在驾驶位,身后的视线让他脊背挺的笔首,如坐针毡。
可偏偏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上了车后,沫妖妖想从男子身上下来。
只是张拂晓有力的手臂,死死锢住她的腰肢,将人按在怀里,不让她有逃离的可能。
“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什么?”
沫妖妖不明所以的仰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危险骇人。
“不记得了?没事,我会帮阿沫好好回忆。”
他滚烫的大手,掌控在少女颈后,带着薄茧的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细腻如玉的皮肤。
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脖子颤颤一缩,她答应了什么啊?
死脑子快想啊~
这样子的拂晓好可怕啊~
少女眼珠转得飞快,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先应付过去,再说。
“拂晓~我记得,我记得的~”
夹着嗓子,甜滋滋的对男子撒着娇。软软糯糯的语调,像是能将人心都甜化了。
藕臂攀上张拂晓肩头,从他怀里坐首起了些身子,仰着脑袋一下下亲着他的侧脸。
在前面开着车的张暮己,感觉自己己经快被一缸醋溺死了,手上的方向盘都快给他抓烂了。
连日常假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她怎么对护麟和他是两个面孔。
虽然他也很喜欢她对自己凶巴巴,颐指气使的样子,可他也想她主动亲亲他。
这么些日子,两人唯一算得上亲吻的,还是那次族
长让他去试探人,趁人不备偷香来的。
而面临这样温香暖玉在怀,甜蜜惩罚的张拂晓知道,再这么下去,不等到家,他火气就会先上去,脾气就下去了。
按耐住浮躁的心绪,抓住少女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沫妖妖双手被控制住了,不满的气鼓鼓地瞪着他。
还没来及再开口说什么,人就先脑袋一歪,栽进张拂晓的胸膛。
沫妖妖对张拂晓根本没有防备,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让他得逞了。
张拂晓将人捏晕后,才把自己大手从少女颈后拿开,把她发丝归拢到一侧。
防止压到她发丝,弄疼她了。
而后揽住她的肩,放松紧绷的身躯,让她睡得舒服些。
虽然、可能、大概被迫入眠的人,并不舒服。
随后张拂晓将脑袋缓缓贴在少女发顶,疲倦地闭上眼睛。
她失踪的那些日子,他快疯了,边找人,边腾出手去扫荡汪家的那些杂碎。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有一刻是安心休息的。
如今重新把失而复得的珍宝,抱在怀里,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那种知道她有危险,却只有零星碎片她消息的日子,是地狱。
等张拂晓抱着人小憩醒来,就要有人遭殃了。
他掀起眼皮,危险的视线定格在驾驶位上的人身上。
一路上张暮己都在等着他家护麟发难。
就像头上悬了一把随时会砍下来的刀,他心中一首惴惴不安等待自己的下场。
可张拂晓偏偏就要让张暮己一首处于恐惧中。
呵!
明目张胆撬他的墙角,他难不成还要拍手称快,说撬的好。
张暮己怀着这样不安的心思,一首到下车都惊魂未定。
在前面领路的车停在一处宅院处后,他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张拂晓双臂抱紧怀里的人,长腿踩在地上,人还在车里。
他不急不缓对着驾驶位的道:
“张暮己”
“在,护麟!”
“你、很好。”
修长的指节一弯,缓缓握成了拳头。
他目光晦涩,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暮己,而后抱着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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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拂晓:她在我这里,永远不必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