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见这波旬喜怒无常，却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祟羽随手将自己破碎的袖子扯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对方。首发免费看书搜：狐恋文学
“你说点人话能死啊？文绉绉怎么的，显得这山里就你一前辈高人啊？”
老道士的嘴黑，在这未名丘中，也是出了名的。
大多数情况，性情单纯的邪祟，文斗在其面前，定然是没有什么胜算。
如果给老道士喷的恼羞成怒了，武斗能胜过他的更是少之又少。
嘴臭+没正形+武力值爆表＝老道士祟羽。
久而久之，养成了祟羽在山里看到任何一个邪祟，都能喷两句的性格。
偶尔一时兴起愿意出门溜达溜达，不是看着这个邪祟嘲笑一下对方不修边幅，就是看到那个精怪也要喷一喷对方形象埋汰。
首接导致的众邪祟留下一个深深的怨念：
祟老道是个好人，但是，没什么事的话看到他还是离远点的好。
猝不及防间，被祟羽噎了一下，波旬再好的修养，也只能含笑站在原地，接不上话。
“吃哑巴药了？”
祟羽不耐烦的从林兮口袋里掏出烟，自己吧嗒吧嗒的点燃。
“你咋想的？这小子你护是不护？”
“护又如何，不护又当如何？
波旬见林兮的手臂己经停止了崩坏，并且阴阳济逐渐开始修复像破碎瓷器般的皮肤，才站起身，轻声问道。
一瞬间，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要是护，我们老哥几个感谢你，同时你下山只要陪着这小子让他别死，其他你乐意干点啥干点啥没人管你。”
“要是不护，咱们一拍两散，你愿意下山我们拦住你的代价太高，你要是愿意留下也没人搭理你，这山上邪祟别动它们，要不然咱们不死不休。”
说罢，一摊手。
波旬神情陷入思考，修长的洁白手指轻抚自己的脸庞。
片刻后，却说出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真人若是活人之躯，贫僧见你定当以礼相待。”
“拉倒吧贼秃，你要是活着，老子都不搭理你。”
祟羽摆了摆手，对于这种客套话表示由衷的不耐。
“诸位当真觉得，这孩子是能结束一切的终焉？”
“或许吧，因果混沌，谁他娘的知道呢。”
老道士咂咂嘴，没有丝毫被拆穿心思后的尴尬。
“也许，他自己知道。”
波旬轻声说完后，单脚踏向地面：
“孩子，听了许久，起来吧。”
一脚落地后，林兮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弹起，整个人显得有些懵逼。
确实，他装死半天了。
己经经历过一次肢体像流沙一般逐渐崩溃，可以说林兮对此颇有心得。
谁知白仙都要用一个月时间才能治好的伤，对方只是抬抬手就能稳住，这不得不说还是很牛逼。
“您二位聊呗，叫我起来干嘛。”
林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自己正在快速修复裂痕的手臂。
“有些事，旁人终究无法窥视。”
“孩子，既然旁人无法窥探你因果一角，我便让你自行观看”
言罢，波旬的右手皮肤扑簌簌的逐渐消散化为尘土，转瞬间整个手掌便化成森森白骨。
探出一根如玉的食指，轻轻的点中林兮的眉心。
那一刻，林兮顿时觉得自己仿佛魂魄被击出体外。
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的飞到了天外天，身边不断穿梭着光怪陆离的景象，像无数个大屏幕一样在滚动播放着无数人的人生。
甚至林兮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郑好。
有幼年的二人，也有老年的二人。
这是......无数因果中的一部分未来可能？
随着林兮不断的飞掠身影，撞碎了一处又一处的景象。
越往后，越荒芜。
民不聊生，易子相食，土地龟裂......
转眼间，科技爆发，高楼耸立。
林兮甚至在其中可以看到飞天遁地的人类，身上闪烁着各式各样的光彩。
灵气复苏了？全民修仙了？
不知道飞了多久。
终于看到了最后一幕。
一幅巨大的荧幕几乎占据了视野中全部，而其中的画面，就是自己。
画面中的林兮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不修边幅。
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头深深的垂到两腿之间。
浑身的暮气挥之不去，像是死人一样。
突然间，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也缓缓的抬起了头。
胡子拉碴的模样像是很久很久没有修理，整个人的气质和现在也有翻天覆地的区别。
看着荧幕的林兮身影停了下来，与其中的自己对视。
里面的林兮毫无生气，目光冷漠的像是......
仙。
吗的，哪有这么埋汰的仙人。
片刻后，里面的林兮再次垂下头，这一次，他的肩膀在不断的耸动......
似乎......他在哭？
真丢人，哭什么玩意，这么邋遢，这孙子肯定不是我。
波旬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这货不会趁我迷糊给我嘴里塞蘑菇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林兮依旧想问问画面中的那个人——
你在哭什么？
你身边的人呢？
画面中的林兮似乎坐在一个山洞里，这山洞，他怎么看怎么熟悉......
林兮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形，想要离画面中的那人近一点。
终于费劲的靠近后，刚要发问，却见对方抬起头，露出那张似哭似笑的脸。
疲惫，不甘，绝望。
不等张口，对方抬起一只脏兮兮的手，朝着画面一抹。
一股林兮无法形容颜色的气瞬间像是橡皮擦一样，将画面中的痕迹抹除。
顿时林兮惊慌失措的想要敲击面前的荧幕，期望借此能换回些许回应。
不是，你这就挂断视频通话了？
喂，大哥，我啥也没说呐！
之前林兮也尝试过和其他画面互动，但是都像另一个世界一样，得不到回应。
这种对视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怎样......
你好歹给我点提示啊，看在咱俩长得像的份上。
怎么这么多大佬罩着，还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
谁知林兮刚抬手，就听到荧幕后传来喑哑的哭声。
凄厉，后悔，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