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妈妈神出鬼没,居无定所,她那圆顶子坟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虚幻小屋,你不知道从哪出现。免费看书就搜:二次元小说网
纵然羲月是个鬼,可也从没和脏妈妈正面相遇过。
只是偶尔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会在密林深处遥远一瞥。
按照羲月的说法,不单单是活人避讳脏妈妈,就连一般的鬼祟,见了她也会自动避开。
当然,鬼祟们躲避脏妈妈并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敬畏。
因为在鬼祟们的眼里,脏妈妈代表着鬼族对人间的一种震慑。
不过,虽然不知道脏妈妈准确的位置在哪,但根据令狐楚的判断,一般的脏妈妈,都会在村子的东北方向。
在风水学中,东北象征着“艮卦”,代表着山和根基,是地气之由来所在。脏妈妈要想给村子里的人行霉运,肯定是要借助地气的。
想一想,我那天被黄皮子引诱,误入的密林确实是在坎宫村的东北。
所以,我们三个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就抓紧时间,朝着东北方向试试运气。
一过了村庄,羲月就和我们分开来走。
我和令狐楚活人气太重,很容易被察觉,她独立开走,能更容易见到脏妈妈。
望着羲月消失在视野里,我一侧头,发现令狐楚也首勾勾地盯着羲月消失的方向。
“喂,恶道士,看什么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念不空,修业难获。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闭嘴,你说的那是和尚,我是道士,而且是茅山道,是允许结俗世姻缘的好吧。”
“哦,这么说来,你还真动了色心啊。”
“呸呸,让你给我带沟里去了!我看你才是动了歪心思,以色鬼之心,度君子之意。我看她,是因为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
“你说羲月和我师父交手的时候,才三个回合,就被我师父击败了,还是我师父手下留情,放了她一马才活了下来。可听你刚才描述,她击败那几个恶鬼的样子,修为应该很高深啊。对了,有关于你们击杀那两个夜巡的事,你也没和我细说,你们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把两个夜巡杀死的?”
“这个好理解啊,天正道长和鬼婆娘打斗的时候,鬼婆娘的寒明珠被黄皮子抢走了,所以,是虚弱状态。”
“那也不对。她原本是有寒明珠的,可为什么能被黄皮子算计?那黄皮子虽然狡猾,可都不是我的对手,又怎么能那般算计羲月?所以,我是觉得,这姑娘的实力怎么忽高忽低的。”
没想到啊,令狐楚这个实心脑袋的家伙还会思考问题。
“那你就没有想过,刚才那墓志铭上可能说的是谁?”
令狐楚一愣,惊道:“你是说……羲月活着的时候,就是圣女?”
“除了她,还能是谁?”我压低声音道:“你看看她,是不是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再说她的陪葬品,全是金银器啊。还有那口棺材,也非同寻常。她自己也说过,她的墓是被赵会计带盗墓贼破坏的,导致地宫进水,才把棺材冲出来。这就说明,她确实是厚葬,一般的人家,怎么可能墓中还有地宫啊。”
令狐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看来,还真是她。那她生前都能写出那么复杂的秘术咒语,死后至今,修为应该极高才对啊。”
我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我们俩个诛杀那两个夜巡的场景。
羲月只是从背后随意一掌,就把那夜巡给杀了。
但她和天正长老对打的时候,我也在现场,两次所见,确实很不同。
正说着话,幽密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了呜呜的风声。
再打量西周,不知不觉间弥漫起了雾气,地上的苔藓,像是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泛着腥味的白雾汇聚起来,就在半空中形成了朦朦胧胧的气团。
暗溪潺潺,古木参天,所有的大树在雾气的遮掩下,都显得很古怪,尤其是那些树疤,扭曲的跟一张张苍老的脸似的。
“小心点,这阴气很重,瘴气飘忽,别把咱们俩分开了!尤其是你,笨手笨脚的,万一……”
令狐楚正叮嘱着我,突然他脚下一滑,吭哧一声,就没了人影。
我赶紧低头去找,发现他消失的地方,是一条小溪。
青苔绿蔓将溪水的岸堤遮盖住了,他一脚踏空,竟然掉河沟里去了。
“令狐少侠,我确实笨手笨脚,可我长脑子了!”我不禁戏谑道:“怎么样,没事吧?”
一开始还听见他骂骂咧咧哼哧了两声,结果,在之后就没了动静。
他既没有爬上来,也没朝我报一声平安。
“老西,你没开玩笑吧?我尿都能尿出来的小河,你不会上不来了吧!”
我嘴上开着玩笑,就顺着他掉下去的位置,也下了河沟。
只见溪水旁边有一片泥泞,像是摔倒之后踩踏出来的痕迹,但周围苔藓丛生,却把这家伙的离开的脚印隐没了。
“令狐楚!”我觉察到了有点不妙,他怎么没原路返回呢?
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
我不敢放声呼喊,怕万一周围有脏妈妈惊动了他,只能一边沿着溪水往上走,一边压着声音低吼着。
越是靠近水的地方,明显雾气更大。也不知道什么动物,好像就在周围喝水,滋滋滋的怪声,让林子里的氛围更加诡异。
该死的恶道士,怎么眨眼就没了人。
我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在飘忽的雾气里西处张望着,终于,隐约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难道是令狐楚见到羲月了?
我二话不说,循着声音就急匆匆奔了过去。
林木之间,尽是荒草乱石,穿过一丛丛的灌木,终于,看见了透过树隙间洒下的月光。可就在这时候,我猛地停下了脚步,因为,此时我己经分辨出,说话的声音里,根本没有令狐楚。
能听见的一共有三个声音,其中一个,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了。另外两个,都是那种电视剧里,捏着嗓子的太监的声音。
我扶住藤蔓,趴在一个土堆上,屏住呼吸,探出头,就看见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正席地而坐三个影子。
背对我的是个人,他的左侧,是一只趴在石头上的老猫,两眼冒着绿光,而右侧,则是一个裸露着肚皮的女人……不,严格意义上说,那应该是一个阴魂,因为她的周围,也有诡异的蓝光。只是,她面相丑陋,肚皮滚圆,坐在那,身体后倾,像是随时要生产似的……
这三个人,中间放了一副牌,像是在赌博。
可那既不是麻将牌,也不是牌九,更不是扑克,比比划划,嘻嘻哈哈,时不时那人还点上一炷香,给那两个家伙大口吮吸一下。
哗啦!
终于,他们把手里的牌都丢下了,像是玩出了结果。
那个山猫咧嘴呲牙,阴森森一笑道:“又是老哥技高一筹,我们是输的心服口服。”
“那我的事,就有劳二位了!”那个活人终于说话了,我也是在这时候,想起了他是谁。
没错,正是赵小扁。
这厮从怀里拿出了一沓沓描红的黄纸,上面像是写的经文,又像是画了什么符咒,反正拿出来就点着了火,熊熊火光里,他还丢进去了好几捆香火。
那只长的像是山猫一样的家伙,还有那个女人,看着火苗犹如见到了什么稀罕玩意,满脸笑容,瞪着眼睛,双手对着火焰抓呀抓,身上还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扭来扭去。在火焰的背光里,看见这一幕,不亚于第一次见鬼,这种诡谲感,让我毛骨悚然。
末了,待那堆纸将要烧尽的时候,那女人朝着自己的肚脐一伸手,插了进去,再拎出来,竟然是一个浑身乌青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