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睡得格外踏实。
虽说依旧安排了轮流守夜,但一想到暗处还有个“免费哨兵”在跟踪,莫名觉得安全系数都提高了些。
不过,我们对对方的情况知之甚少,连到底有多少人都不清楚,所以还得持续观察,不敢有丝毫懈怠。
回想起下午讨论的陷阱计划,现在看来实在不太靠谱,关键就在于不清楚对方人数。
吃饭休息的时候,我们反复琢磨,才意识到这个大问题,当机立断,决定先搁置陷阱计划,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
第二天,我们再次折返溶洞。
一路上,依照之前留下的记号,顺利回到了竖洞下方。
费了一番力气,我们艰难地攀爬上去。之所以选择从溶洞穿行,是因为溶洞里没有茂密的灌木丛,不用费时费力地开路,行进起来相对轻松许多。
一爬上上一层溶洞,我们便迅速把绳子收了上来,相视一笑,心想:就让他们慢慢琢磨怎么上来吧!
接着,我们朝着尚未探索过的区域进发。
这一走,大约前行了一公里,前方赫然出现一个三个洞口。按照习惯,我们选择了最左边的洞口,稳步向前。
起初这段路,我们并没有做标记,毕竟路程较短,还不至于迷失方向。
当再次遇到岔路时,我们往左边洞口深入了一点,用之前收回来的短绳做好记号,随后回到了岔路口,借助灯光找了块大石头躲在后面,关闭了所有光源。
此刻,我们屏气敛息,静静等待,一心想要弄清楚跟踪我们的到底有几个人……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心里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时,溶洞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竟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着,还不时小声交谈着。
只听见其中一个人说:“没跟丢吧?这儿岔路这么多,还是得跟紧点才行。”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可我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另一个人满不在乎地回答:“放一百个心,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跟丢过谁,相信我的本事,我这鼻子灵着呢!”
鼻子?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难不成是狗转世,靠闻味儿来跟踪我们?
正想着,第三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别说话了,都小心点,跟着秦寿走就行。”
话音落下,周围又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我也有印象,虽然不太熟悉,但稍微一想,就确定了——这不是田龟聋的声音嘛!
此时,这三个人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
唐米轻轻拍了拍我和疯子,我们心领神会,将手电筒用手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然后打开。
接着,我们站起身,故意弄出些动静,装作毫不在意暗处有人盯着我们。
我率先开口说道:“我就说走左边吧,你们看,右边是条死路,啥都没有!”
疯子也扯着嗓子大声回应:“哎呀,我哪知道右边是死路啊,我又没来过这儿。下次你带路得了,要是走错了,我可饶不了你!”
唐米听着我们俩一唱一和,使劲儿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们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踱步,一点点把手电筒的光线放开,最后完全打开,还从石头后面探出了身子。
我站在左边通道口,大声说道:“来吧,这次听我的,左边肯定是对的路。”
说完便带头走了进去。
唐米和疯子紧跟在我身后。我能明显感觉到,田龟聋他们几个人还躲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看来他们对秦寿的“鼻子”很是信任呢。
左边这条溶洞的行程并不长,没费多大功夫就走到了尽头。根据我们之前绑下的绳子记号估算,全程还不到300米。
不过,洞底的空间倒是十分宽敞,我们便就地坐下,开始吃东西补充体力。
我点上一支烟,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听到的那三个人,那个秦寿估计就是昨天看到的小个子,另一个肯定是田龟聋,还有一个声音特别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
唐米赞同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没错,只是这下难办了,三个人的话,咱们不太好对付。”
疯子吐出一口烟,冷静分析道:“三个人,还有夜视仪,在这黑漆漆的洞里,咱们确实讨不了好。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暂时也不会对我们动手,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
为了让田龟聋他们不敢轻易靠近,我们打开一只手电,随意地斜对着来时的路。
这样一来,他们只会离我们更远。好在我们头盔上都配有小矿灯,这并不影响我们看清周围。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赶忙小声和他们商量:“要不咱们假装在溶洞里找到了宝贝,等出了溶洞,找一棵小的食人树,在下面挖个洞,埋些石头进去。等他们去挖宝贝的时候,嘿嘿,就让食人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唐米听了,兴奋地拍了我一下:“这个主意不错
!”
吃饱喝足、休息够了之后,我们便起身往回走。
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愈发强烈,不用刻意去感知,我就知道,最近的时候,我们和田龟聋他们的距离只有十几米。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三个洞口前。这一次,我们选择走进中间的那个洞口。
虽然一心想着设计除掉田龟聋他们,但探索溶洞的正事也不能落下,不然可就真白跑这一趟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分叉口,右边的路我们还没来得及探索,当时一心在岔路口守着田龟聋他们。
要是这中间的洞口没什么发现,等解决了田龟聋一伙,我们肯定得去右边那个洞口一探究竟。
毕竟刚进溶洞的时候,就发现那里有人工修建的痕迹,很明显藏着秘密。
进入中间这个洞口后,才发现它长得超乎想象。
根据一路留下的记号估算,我们一路上东拐西拐、上上下下,走得曲折又漫长。
随身携带用来做记号的短绳,如今只剩下十几条了,粗略一算,我们起码己经走了5000多米。
其实我们做记号并非严格按照50米一条的标准,像那种又小又首的通道,我们就没做,只有在空间宽广、容易迷路的地方,才会系一条绳子当作标记。
正想着,前方又毫无征兆地出现三个洞口,我们瞬间都呆住了。
左边一个洞口是单独的,右边两个洞口和我们出来这里挨在一起,照这情况,洞穴要是还这么多,我们剩下的绳子可远远不够用了,这下可真是让人发愁……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无奈与担忧,一时之间,在这前方的三个路口踌躇不前。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尿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随手选了中间的一个洞口就走进去打算解决一下。
正尿着,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前方的地面上似乎有个东西。等我尿完,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烟头。
我把烟头捡了起来,仔细一瞧,心里猛地一惊,这烟头的牌子居然和我平时抽的一样,都是云烟。
这烟头到底是我之前不小心丢在这里的,还是田龟聋他们留下的呢?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唐米和疯子身边,把手里的烟头拿给他们看,说道:“刚发现了个烟头,和我抽的是一个牌子,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是不是我扔的,也有可能是田龟聋他们丢的。”
唐米接过烟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分析道:“田龟聋他们一首跟着我们,自己单独探索的可能性不大。要弄清楚这烟头是不是你丢的也不难,这里的情况和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三岔口很像。我们去右边那个洞看看,要是我没猜错,我们之前应该是从右边的洞口进去,然后从现在这个洞口出来的,这两个洞之间很可能是连通的。”
我和疯子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便一同走进了右边的洞口,心里都期待着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果然不出唐米所料,我们走进右边的洞口,大约前行了一百多米,就瞧见了之前绑在那里的绳子。
看到这熟悉的记号,我们完全确定,这两个洞之间是相互连通的。
此时,唐米眼神一亮,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执行我们的计划了。”
说着,她环顾西周,很快便发现远处有一朵半米左右高、色泽乳白的石花。
她朝疯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把那石花敲下来。
疯子会意,迅速从背包里掏出锤子,用力一锤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石花应声断成了三节。
我们赶忙打开背包,将断下来的两节石花分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两个包里。
如此一来,我们用来吸引田龟聋他们的“宝贝”算是有了。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后背上背包,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这一路并不轻松,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重见天日,回到了地面上。
在踏出洞口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目光落在那带有明显人工刻画痕迹的地方,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