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牙膏 作品
16. 蕾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莎德隆大人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但要是真坏了阿莎德隆大人的计划,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门口的动静也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早安,梅芙阁下,阿莎德隆大人。”
塔雅自然不知道平日里的阿莎德隆的模样,而莱伊与阿莎德隆直接的接触也并不算多,哪怕稍有疑惑,也不会像阿尔瓦这般夸张的表现出来。
梅芙走到单人床边,床上的青年安然的睡着,呼吸均匀,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沉睡。
伸出手轻点塔里的额头,指尖处浮现出繁复的魔法纹路,确认了一番情况,梅芙转身看向塔雅。
塔雅紧张地抿了抿唇。
梅芙:“结论和昨日一样,圣殿的那个魔法对于被施术者的心神都有极大的影响,塔里应该过一段时日就能自行醒来了。”
想起蕾娜的提示,或许这位蕾娜司祭早就反向地盯上了塔雅。
“我方才为这位先生探查了一番,”莱伊缓缓开口,“和您的结论一样,塔里先生并没有像其他傀儡那样完全失去自我的意识。”
圣殿的司祭大多有着不同的职责,蕾娜就是主管惩戒堂的司祭,更多负责的是圣殿内部的事务,而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接待民众的外殿,负责对外的事务。
得到梅芙的肯定,塔雅看上去放松了不少,接着说道:“我们猜测,或许是蕾娜司祭从中阻挠了法术。”
想要破除扎里亚多年来精心的布置,蕾娜的谋划或许并不比扎里亚少上多少。
巨大声响自窗户处传来,三人纷纷扭头向窗户的方向看去。
一个巨大的洞被出现在墙壁上,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塔雅看了一眼莱伊:我记得圣殿的建筑都是有高级防护魔法加护的吧。
莱伊:……
沉默寡言的司祭给了塔雅一个肯定的眼神。
梅芙转头看向在场唯一有可能动手的人。
阿莎德隆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没什么事情,那家伙太闲了,我让他去找点事情做。”
梅芙:……虽然不知道阿尔瓦又干了什么,但梅芙坚信,阿莎德隆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祝你好运,阿尔瓦。
*
在梅芙来到床边的同时,阿尔瓦鬼鬼祟祟地凑到阿莎德隆的旁边。
梅芙上前检查塔里的状况,阿莎德隆并没有跟上前去。
“阿莎德隆……大人?”
看了一眼阿尔瓦蠢头蠢脑的模样,阿莎德隆再次怀疑自己当初留下这只亚龙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事说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阿尔瓦试图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观。
在高强度的思考下,阿尔瓦觉得自己终于品味出了那么一丝可能。
首先,阿莎德隆大人自身肯定没有伪装年轻的爱好。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梅芙阁下喜欢年轻的。
所以阿莎德隆大人为了投其所好——
作为来历神秘的龙族,加上这些年来穆亚城的发展,阿莎德隆的故事在大陆上也具有几分名气,甚至一度登上“吟游诗人最喜爱的故事原型”的榜单。
但这不重要,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
阿莎德隆存在的时间绝对很久很久。
阿尔瓦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年龄,从他在外边劫贫济富,将侠义之道在龙族传播,到金盆洗手,在穆亚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为城为民,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送走了好几任圣殿大长老。
然后,就连阅历颇丰的他也不知道阿莎德隆大人的实际年龄。
这只能说明,阿莎德隆的大人的年岁,要更加的深不可测。
而梅芙阁下作为人类,哪怕是寿命远超寻常人类的魔女,最近的活跃时间,也是在二十多年前的王城。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就连阿莎德隆大人也会在意岁月带来的磋磨。
阿尔瓦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的推测,完全没有注意到阿莎德隆越来越冰冷的视线。
阿尔瓦:“但是您完全没必要改变模样嘛,相信我,您的风采从来都没有消减过。”
阿尔瓦有些痛心疾首,“梅芙阁下肯定不是只在意外貌的人,您不能这样欺骗梅芙阁下啊!”
根据他看的人类话本,带有欺瞒的爱情都不会圆满的!
阿莎德隆:……
“说完了?”
阿尔瓦摇了摇头,“您想开一点,虽然您或许比梅芙阁下——呃——年长不少,但梅芙阁下又不是普通人,所以寿什么年纪和寿命肯定不是问题——”
阿莎德隆大人!别让欺骗,成为伤害。
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自家老大的阿尔瓦终于在一瞬间对上了阿莎德隆似笑非笑的眼睛。
阿莎德隆看了看还在与塔雅和莱伊交谈的梅芙,嘴角勾起和善的微笑。
他的确无法调动过多的魔力,但龙族血脉之中的身体素质还没有消退。
拎起阿尔瓦的后衣领,一团不明物体伴随着惨叫,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撞破圣殿用高级魔法加固之后的窗户,最后消失不见。
阿莎德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
至少目前,梅芙对他的脸是感兴趣的。
但随即,阿莎德隆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似乎目前……梅芙每次夸赞他的外貌,都是在他保持现在这副模样的情况。
翻译一下阿尔瓦那个不着调的家伙的话——
阿莎德隆大人,虽然您年纪大了,但是……
年、纪、大、了。
阿莎德隆笑得温柔,他必须想办法将阿尔瓦与梅芙分开,不然凭借阿尔瓦的好心“撮合”,梅芙要是真的在意起这点怎么办?
本就艰难的道路只会更加雪上加霜。
巨大的动静让一旁还在讨论中的三人纷纷侧目。
阿莎德隆对上梅芙探究的目光,温和地笑了笑。
“不必管我,那家伙看上去太闲了,我给他找点事情。”
看着墙壁上被砸出的龟裂的纹路,莱伊默默使用魔法将墙壁补好。
墙壁很快复原如初,屋内的所有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叩、叩。
有人敲了两下门。
蕾娜身边的那个白袍侍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诸位阁下,蕾娜大人想邀请各位前去圣堂。”
“她会如实回答诸位的问题。”
*
圣殿的圣堂也是日常长老们议事的地方,整体的装饰风格也偏向庄严和肃穆。
白袍侍从带着他们进入圣堂的最深处。
蕾娜依旧穿着昨日那件绣有金色纹路的白色长袍,覆盖面容的头纱此刻被取下,亚麻色的长发在圣堂独特的光线设计下发出淡淡的辉光。
蕾娜独自一人站在象征告解的神圣符号下。
大陆并没有统一的信仰,但穆亚城的这一支神圣教派依旧在大陆具有广泛的信仰。
白袍侍从恭敬地退下,空荡的圣堂之中只剩下他们。
蕾娜转过身,梅芙与阿莎德隆站在靠前一些的地方,莱伊和塔雅则跟在他们身后。
一位魔女、一位亚龙,一位司祭,和一位普通的穆亚城的公民。
“阿莎德隆大人。”蕾娜先是对着阿莎德隆微微俯身,随后又对着梅芙行了一个接待外来宾客的礼节。
“我谨代表圣殿,感谢诸位在昨日的协助。”
“诸位若有疑问,我都会如实告知。”
梅芙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阿莎德隆。
阿莎德隆不为所动,审视地看着蕾娜。
扎里亚是蕾娜的教父。
换言之,蕾娜或多或少都参与进了扎里亚的行动。
“既然如此,那就从二十年前,穆亚城建立以来最大的那场海难说起吧。”
站在后面的塔雅攥紧了拳头,力度大得指甲仿佛要刻入掌心。
“当然没有问题。”蕾娜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塔雅。
扎里亚在地下宫殿透露的消息足以说明那场所谓的风暴,是圣殿蓄意谋划的结果,但并没有透露出过多的细节。
“请允许我从我自己的故事讲起。”
*
蕾娜是一个孤儿。
这在穆亚城其实并不少见。
一是穆亚城曾经有一段十分混乱的时光,但穆亚城作为神圣教派重要的信仰之地,即使在最为艰难的时光,当时的圣殿最终也没有做出迁移的决定。
自古以来的战争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神圣教派以慈悲为善,在整个大陆都颇受推崇,各方势力哪怕再无礼,也要给圣殿几分薄面。
这也是使得圣殿成为混乱年代难得的保留下来地组织。
战乱之后的重建工作也极大地依靠着圣殿。
这也是为什么新穆亚城虽然没有严格的信仰要求,但绝大部分民众愿意服从圣殿的管理。
而混乱时期的圣殿,就承担了收容因战乱无家可归的孩童的职责。
这样一来,挑起战争的一方减少了道德的压力,战况愈演愈烈,渐渐的,圣殿很难再直接承担这么大的负担。
于是慢慢演化出了由孩子们组成的机构。
大孩子照顾小孩子,教育、工作,也会有外来的志愿者与学者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机构成为了后面众所周知的穆亚哲学学院。
但圣殿依旧保留了照顾社会孤儿的部门。
第二点则是,新穆亚城建立之后,作为主张自由与包容的城邦,吸引了大量的外来者,加上当时穆亚城的管理其实也并不稳定,穆亚城被遗弃的孩子的数量也在上升。
毕竟,将孩子丢弃在穆亚城,就有可能被圣殿收养,这样丢弃孩子的人自然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蕾娜就是这样来到圣殿的育幼院的。
她不爱说话,总是在孩子们之中显得有些不合群。
二十多年前,她沉默地站在育幼院的大厅。
她不是小孩子了,每日需要负责一些照顾更小的孩子的工作。
像他们这样在育幼院长大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分配到圣殿各个分堂,协助当地的司祭进行工作。
如果没有意外,她也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知道那天,圣殿里来了一位大人物。
他们平日里见到级别最高的小司祭,也不过长袍的袍边绣着一小圈金色的花纹。
而这位的长袍是他们见过的最华丽的一件。
大人物的目光锐利地在育幼院的孩子们中间扫过,随后精准无误的落到了角落里的蕾娜身上。
中年的扎里亚与蕾娜死寂的目光相对,修士们的视线纷纷落到蕾娜的身上。
“就她吧。”扎里亚指了指一言不发的蕾娜。
育幼院的修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让人带蕾娜送到了圣殿。
祝福的仪式完成,蕾娜正式成为扎里亚的教子。
蕾娜看着身上崭新的白色长袍,虽然还没有任何的花纹,但单单是从面料的款式和材质来看,以及周围人对她的反应来看,在这身长袍上加上繁复的金色刺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扎里亚带走她之后并没有怎么管过她,蕾娜按部就班地完成扎里亚为她布置的修习。
直到有一日,扎里亚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可以换取十个人的幸福,你会选择杀死那个人吗?”
蕾娜没有回答。
扎里亚看上去并不在意。
只是站起身,第一次对她说:“跟着我。”
蕾娜跟在扎里亚的身后,在圣殿之中拐了好几个弯。
深夜的圣殿安静地有些瘆人,那时的圣殿的夜晚并没有灯光。
就连穆亚城的英雄,战士骑着战马的雕像在月光之下也泛着幽幽的寒光。
扎里亚带着她来到一扇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木门面前。
一个佝偻的黑袍人影提着一盏老旧的提灯坐在门前,提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蕾娜低下头,圣殿的制服都是白色,在圣殿一个偏僻的角落竟然出现了穿着黑袍的人。
“不要低头,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记住。”扎里亚冷漠地转身,跟在黑袍人的身后。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吱吱呀呀得发出声响,里面仿佛是无边的黑暗。
黑袍人的提灯照亮了一小点范围,蕾娜这才看清,下边竟然还有连接着底下的通道。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黑袍人的提灯在空气之中晃荡。
蕾娜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出现了光亮。
不安的感受逐渐在蕾娜的心中蔓延。
直到眼前的场景完全暴露,蕾娜的瞳孔猛然放大。
求生的直觉让她僵立在原地。
扎里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如果她方才往后退了一步,扎里亚说不定就会立即杀死她。
这位圣殿的大长老,让蕾娜绝对无比陌生。
但最悚然的还是大殿之中的场景。
烛火在蕾娜的脸上映照出明暗的光影。
宽敞的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地摆着无数的人。
诡异的事情在意,这些不知死活的人被两两分组地放在一起。
其中一组人的脸上密密麻麻地缠着绷带,而另一组的脸上却是坑坑洼洼的结节。
扎里亚的目光仿佛可以刺穿她的灵魂。
“你没有信仰。”扎里亚叙述着事实。
蕾娜闭上眼,圣殿大长老的教子,未来大司祭板上钉钉的人选,其实是一个无信仰者。
扎里亚的语气变得温和。
“好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当我的继承人吗?”
扎里亚并不在意蕾娜的沉默。
“因为你足够冷漠,能够看清这一切的意义。”
“王城的使节就要来了,他们会带来我们不得不签署的一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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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那之后,穆亚城就会沦为王城的附属。”
“而现在,我们有那样一个机会,只需要一些牺牲,就可以摧毁王城的美梦。”
蕾娜睁开眼,坚定地说道:“我做不到。”
扎里亚轻笑一声:“这次你只需要看着。”
“你什么也不用做。”
扎里亚当然清楚,一次的“牺牲”可以解决这次的问题,但王城依旧能派遣更多的使节。
下一次、下下次。
直到小小的牺牲变成他们无法承担起的代价。
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他要创造一个,能够完全应对王城的穆亚城。
而蕾娜,将会是这个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一环。
扎里亚:“我知道你很迷茫,让我来为你解释一下吧。”
扎里亚平静地将“傀儡魔法师”的制作方法告诉了蕾娜,看着蕾娜愈发惨白的脸色,扎里亚说出了最后的计划。
“七天之后,这批魔法师,就会登上前往王城的船队。”
“因为这是新贸易政策到来前的最后时间,会有大批船队出港。”
蕾娜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将会是新穆亚城建立以来最大的一场风暴,也是最惨烈的海难。”
“出港的船队没有任何人返还。”
扎里亚挥了挥手,白袍的侍从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蕾娜身边。
“带蕾娜阁下回去休息吧,七日之内,就让蕾娜阁下好好地再寝殿里边休息吧。”
左右的臂膀被人拉起,蕾娜被带回了教习的宫殿。
昏昏沉沉之间,蕾娜感受到自己不断上涨的体温。
七天、她只有七天。
她得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但为什么扎里亚要告诉她这些……
理智仿佛被侵蚀,她的异状也终于引来了侍从们的关注,他们找来了掌管医疗的司祭,她床边的人来了又去,治愈系的魔法似乎对她失去了效果,似乎有汤药被送进她的嘴里。
她还隐隐约约听到了扎里亚的声音。
“这样也好……至少计划可以完美地进行。”
不、不对。
巨大的雷声从窗外传来,雨线黏在窗户上,流下蜿蜒的痕迹。
蕾娜顽强地睁开眼,一名小司祭在她的身边。
蕾娜猛地抓住小司祭的手,声音沙哑。
“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司祭被吓了一跳。
“七月二十一,阁下,您还好吗?”
惨白的闪电映照出蕾娜毫无血色的脸。
今天是——
第七日。
她击倒了小司祭,疯了一般逃出寝殿。
去穆亚港——
密集的雨幕瞬间打湿她的全身,没有纹样装饰的长袍被泥水浸湿,没有人能看出它原本高贵的材质。
头发粘在她的脸上,蕾娜拼命地朝穆亚港的方向移动。
魔力逐渐支撑不住,刚才梦魇之中恢复的神志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那边那个人——瞎跑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快回去——喂!听到没有!”
有人来到她身边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蕾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来者的手臂。
“船队……船队出发了吗?”
来者大抵是认为她的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耐下心来说道:“你家人是船队的吗?我知道这种天气很令人担心——但你先回去,在外面太危险了……”
船队……已经出发了……
蕾娜失魂落魄地松开手,再魔力的加持下疯魔一般朝着穆亚港的方向冲去。
“哎呀!”好心拉住她的人,在身后叹息,“多半又是一个家里出了个有航海梦的人。”
穆亚港正在组织疏散。
蕾娜拉住一个人。
“船队出发了吗。”
她没有力气使用避雨的魔法,看上去狼狈至极。
“这位女士,还未出港的船长我们都在组织抢救了……您是家属吗……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有的船队已经离开了港口……
耳边的声音远去,蕾娜执着地询问着一个又一个港口的人。
所有人都对出港的船队的结局心知肚明,倒是无人将她赶走,怜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穆亚港今天有个失去亲人的疯女人。
“魔法师……魔法师……小心魔法师……”
体温仿佛在逐渐失去,蕾娜蜷缩在角落,试图蜷缩起身体,汲取零星的温暖。
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蕾娜下意识地抬头,模糊的视线中,来者有着一头极为抢眼的银白色头发。
“你说的魔法师是什么意思?”
蕾娜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眼前人的衣袍。
“小心……船队上的魔法师……”
说出最后一句话,蕾娜彻底昏死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蕾娜听到对方小声的嘀咕:
“圣殿的服饰?”
再次醒来,她回到了圣殿的寝宫。
依旧是那位照顾她的小司祭。
“天哪,蕾娜阁下,您终于醒了。”
“您都快昏迷了半个月了……”小司祭看上去絮絮叨叨的,完全没有提起自己打晕她的事情。
蕾娜没有说话,好在她平日里也不是多言的性格,也没有引起怀疑。
“现在……是什么时候?”
“八月三日,阁下。”
“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前段时间,有一场罕见的风暴,说是死了好多人……”
“还有还有,王城的那个财政大臣莫名奇妙地死了,扎里亚大长老他们担心的那个什么贸易协定好像也没了。”
蕾娜的脸色惨白,倒是符合大病初愈的特征,夏日的阳光明亮地照射进寝殿。
穆亚城依旧如常。
“对了,扎里亚大长老说圣殿要召开关于海难的抚恤会,说是如果您在这之前醒来的话就让您在这次活动上在民众面前亮相。”
小司祭继续说着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蕾娜坐起身,忽然在手下摸到一张纸条。
在打法走小司祭之后,蕾娜缓缓拿出纸条。
来打扫的仆从都没有发现吗?
蕾娜展开纸条。
上面的字迹像是随意写成。
【别太把圣殿的事情当回事,有什么想做的去做不就行了?】
蕾娜小心翼翼的藏好字条。
那个白发的身影……不是错觉。
数日后,关于穆亚城有史以来最大的海难的抚恤会上,大长老扎里亚的教子蕾娜第一次以司祭的身份出现在圣殿的活动上。
只是这位司祭每次出现都带着厚重的头纱,遮挡住绝大部分面容。
没有人会将这个仪态端庄,气质冷漠的司祭与穆亚港曾经出现的疯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会调查清楚……扎里亚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