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花解语 作品
15. 镜花水月(5)
“你这罗盘又是什么宝贝,这么灵?”贺书予凑上前,问道。
李照月有些笨拙地遮了遮自己的罗盘,慢吞吞道:“没什么特别的,是母亲送我的。”
说完生怕她对这罗盘动手动脚,硬是离她远了好多。
贺书予冷哼一声:“我对你的罗盘又没兴趣,你躲什么?”
“我知道你对它没兴趣,但你摔过它一回,说不准会再摔一回。”李照月幽幽地看她一眼。
“李照月你!”她大怒,伸出手就要去抓李照月。
李照月用一副你看我就说你会这样吧的眼神望着她,默默又往外挪了挪。
贺书予有苦说不出,这才熄了火。
八卦定位之术的确有用,李照月才刚注入灵力,那笼罩在她们身边的屏障就脆弱了很多,贺书予的灵力可以撼动它了。
“马上,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贺书予面露喜色,喊道。
李照月闭着眼,感受着灵力在经脉的流动,握着罗盘的手越收越紧。
“快走,快走!”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耳边似有风声猎猎,身下是驰骋着的骏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是灵人出现后再没见过的美景。
蓝天白云,青青草地。
她骑着一匹枣红的骏马,在天地中自由的奔跑。
胸中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让李照月险些喘不过气来。
“卫折故,你输了。”她听见自己说话,似乎带着欣喜。
心脏处不停地跳动,就像有一只手不住地握着,捏着,她喘不过气。
“是我小瞧你了,愿赌服输!”清亮的少年音出现在耳侧,但她看不见是谁在说话。
那挺拔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无论她怎么瞪大眼睛,都看不清楚。
“阿月!”
这声喊叫如同刺入体内的一根针,立马将她从虚妄拖回了现实。
李照月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抓着被子不住地喘着粗气。
豆大的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落下,李照月抬起头,看见了祝茗,谢逢,贺书予,还有许行。
“这是哪?”她还很虚弱,手臂一松跌在床上,问道。
谢逢连忙拿来枕头,垫好了之后扶她坐起,心疼地为她擦干汗珠,道:“这里是清枫院,回来了,阿月不用怕,我们都在。”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里还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开口问道。
“你被灵人抓去了下界,待我们找到你时,发现你和贺师妹躺在一起不省人事。”谢逢解释道。
李照月的记忆仍停留在自己使用八卦定位之术那里,闻言疑惑地看了眼贺书予。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贺书予耸耸肩,道。
李照月失望的哦了一声。
许行站在距离床边最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间的银丝,目光如蜻蜓点水,时不时落在李照月身上。
是他找到李照月的。
在危险重重的下界,尽管贺书予修为较高,有一战之力,但二人却毫发无伤,甚至他并没有在现场看到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奇怪。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李照月身上带着的陌生气息,这股气息怪的很,不属于灵人,也不属于人。
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他正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去看,是李照月。
她的眉目间还残留着担心。
“阿逢同我说了,是你找到我的,多谢了。”李照月对着他一笑。
许行微笑着点头。
祝茗从桌上端起放温的药,递到李照月手边:“今日实在凶险,早点吃药早点休息。”
李照月照做,喝完药后,祝茗离去的同时,也将众人全都遣散了。
许行随着其他人一同走出院落,却被祝茗叫住了。
“祝长老有何事?”他礼貌地朝她行了一礼,问道。
“这不是你第一次扔下阿月了。”祝茗平静地望着他道。
“是。”许行倒也爽快,直接承认了,“但我并不知道这些隐情。”
许行说的隐情是指李照月一旦落单就会遭灵人袭击的体质。祝茗和谢逢将这一切瞒得很好,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李照月的这个弱点,加害于她。
“那就请你今后离她远一些,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从今日开始,都给我打住,”祝茗的眼里满是狠意,“阿月心善,不代表我就心善,她不怪你,就不代表我看不出你别有用心。”
“长老为何一定笃定我心怀不轨?”许行勾起一抹笑。
“苍云城街道处心积虑的偶遇,明明有能力自保却让阿月救下你,谋划已久的入门,还有上次故意带阿月出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能成为证据?”祝茗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的他眉头一皱。
“万事万物亦有痕迹,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你不承认,难道就能当作它不存在?”
祝茗以为这一连串的反问能让他哑口无言,没想到许行噗嗤一笑,艳丽的脸上满是甜蜜。
“长老的这一番怀疑的确在理,”他抱臂,“但是若我说我并非别有用心,而是蓄意接近呢?”
听罢,祝茗冷笑一声,反问道:“这两个词有区别吗?”
“当然有,”许行越过祝茗望向她身后,正好看见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出来的李照月,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别有用心是加害,蓄意接近是心悦。”
“我心悦阿月。这便是一切的答案。”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祝茗转身,正好看见一脸震惊的李照月摔下楼梯,咕咚咕咚就那么滚到了二人之间。
许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对着她伸出手。
眼里的笑意浓郁得如晴天傍晚的云霞。
李照月虽然总是缺根筋,但也不是傻子,也懂许行刚才那话的意思,满眼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屋子里跑。
祝茗不知信没信,只是冷冷地瞪他一眼,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许行望着李照月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勾起一抹笑来。
*
深夜,梨香院内,许行卧室的窗户被一双手推开,一个黑衣男子鬼鬼祟祟跳进房间,正准备往床榻的方向而去,就被人掐住了喉咙。
月光下,一双淡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屿,里面满满的都是狠戾。
“是……我……”方屿险些被他掐的背过气去,忙出声道。
掐在喉间的手这才慢慢松开。
许行穿着里衣,坐在桌前,去拿放在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哎,多谢多谢,你怎么知道我渴了。”方屿一边说一边拿起杯子,刚想喝就被许行挥袖打翻了。
茶水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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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将他胸前的衣服全都打湿了,方屿气得跳脚,怒视他道:“好好的茶水,你非要打翻作甚!”
许行又拿了一个杯子,倒好茶水,轻抿了一口,斜眼看他:“我让你喝了吗?”
这副样子实在欠揍的紧,方屿攥紧了拳头,却碍于此处是弟子住所,生生忍住了闹事的冲动。
他缓了一会儿,笑嘻嘻地坐下,用指节扣了扣桌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哦?”许行放下茶杯,故作惊讶:“你现在才知道?”
“你不好奇我说的是何事吗?”方屿继续道。
许行拿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后挑眉,兴味地望着他:“何事?”
“我知道你的目的了。”方屿的姿态放松的很,眉目间是藏不住的得意,“你虽总是对人笑语相向,但绝对不是良善之人,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你的真面目。”
闻言,许行仍是笑着,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继续。”他朝方屿遥遥一敬。
“可你却对李照月格外有耐心,甚至在今晚当着她的面说心悦她,我不信你没别的目的。”方屿站起身来,侧脸隐在月色中。
“又刚好,我最近闲来无事,你既然把主意打到李照月身上,那作为你的师兄,我定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许行摩挲着茶杯,轻笑一声:“你想怎么做?”
方屿脸上笑意盎然,俯身撑上桌子,目光沉沉:“我正好也心悦于她,而且,很不希望你和她站在一处呢。”
“师弟,咱们走着瞧。”
听完他这一番发言,许行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再喝茶,拿着茶杯转着。方屿踩上桌子,想跳窗出去。
就在这时,一直淡然喝茶的许行猛地起身,对着方屿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把他踢出窗外,砸落在地。
“许行,你这个阴险小人!”
窗户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喊声,许行缓缓收回关窗的手,极慢地翻了个白眼。
他这位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
苍云城·楼家
夜色正浓,月色如水,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在庭院中穿梭,后面跟着好大一群拿着火把的仆从。
“大少爷,您快别跑了,夜深露重,险些伤了身子!”冯管家跟在那锦衣公子身后,苦口婆心地劝着。
跑在前头的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衣,一头乌发被一根精致的玉簪挽起,面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细细看清秀的很,但那双眼睛却能看出明显的呆滞,像是失了神智。
“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跑,我刚才看见阿芝了,我看见阿芝了!”少年一边喊着,一边手舞足蹈地往前跑,动作浮夸,行为举止并非常人之态。
这阿芝听起来是人名,可楼府上上下下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奴仆,夜深人静的,大少爷指着黑暗处喊并不存在的人名,这情形实在是恐怖极了,让众人都打了一阵寒颤。
“阿芝,阿芝,你来了吗?上次你教我跳的舞,我跳给你看好不好?”少年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的变亮,竟然真的对着无人的院落,跳起舞来。
这舞姿奇怪的很,竟然是将身体不停地扭曲,放松,再扭曲,再放松。
少年脸上的表情带着无止境的狂热,终于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然后是脚步声,火把落地的声音,还有尖叫声。
“大少爷疯了!大少爷疯了!快去叫老爷!快去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