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今 作品
5. 进宫
马车缓缓前行,车厢随着颠簸微微摇晃。一身朝服端坐在车里的戚大人睨了一眼身侧的两位女儿,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忐忑,忍不住对江焕交代道:“悦儿,这次宫宴邀请你一同赴宴,我思来想去,约莫是沾了谢央的缘故。谢央为长宁百姓而死,死得其所。你与谢央曾有过婚事,在宫里还需谨言慎行。”
江焕点点头,有意无意地瞥了戚惜一眼,道:“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
其实戚大人实在无需担心她,因为戚悦在书中是无足轻重的人物,连一条完整的支线都没有,也就是说她根本掀不起风浪。反倒是她身侧这位女主,稍有动作,都有可能影响剧情走向,她可得看紧了。
窗外传来街上喧闹的声音,惹得戚惜眼神恍惚,放在膝上的手叠在一起,手指缓缓地摩挲:“可圣上为什么也邀请了我?”
江焕暗道因为你是本书女主,你若是不去,故事无法展开,读者看什么?
就在戚大人暗自思索时,江焕解释道:“我与谢央已和离,如今又是一人了,或许圣上是觉得我一个女子入宫不方便吧。”
戚惜点了点头,将车帘撩起一角向外望去。窗外的街景消退,穿过宫外密林时天光收拢,最后一点余晖遥遥映在红墙碧瓦上,如在一副浓墨重彩的画上点缀了几点金漆。
马车停靠在宫墙边,宫中侍者在内门前等候,撩起门帘轻声细语道:“大人,请随我入宫。”
江焕下了马车随着侍者穿过内门,沿着甬路向庆和殿的方向走去,忽觉身后有异,回首见戚惜停下脚步,目光远眺。
身后是耸立的宫墙。
“怎么了?”江焕问。
戚惜转过身,跟上几步:“没什么。”
夜幕低垂,皇宫更显庄严肃穆。
一条宽阔的汉白玉石阶路延伸向庆和殿,两侧玉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腾,仿佛一声惊雷,便会腾云而起。
石阶尽头,庆和殿巍然矗立,飞檐翘角如展翅欲飞的巨鸟,檐牙端立的走兽形态各异,或垂眸凝视,或昂首咆哮,尽显皇室的威严气势。
屋檐上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莹莹光泽,与天边渐起的星月交相辉映。殿内灯火通明,烛光透过大殿的雕花门扉飘落阶前,将汉白玉映照得愈发晶莹透亮。
风云交汇,巍峨楼宇在夜色中点燃了绚烂的光辉。
她们来的不早不晚,正好在殿前遇见几名着身量高大、端正衣冠的朝臣,互相一望,向戚闻山拱手道:“戚大人,谢夫人,戚二姑娘。”
“谢夫人”这称谓让戚大人眉间一蹙,琢磨着现下不是个将戚悦和离的事说出来的好时机,但若是隐而不发,事后被人知晓恐怕会心生龃龉。
“成中郎、郭都尉有所不知,小女......”
一听二位的官职,江焕便知这二人是中郎将成丰、都尉郭元安,他们是武将,一定也认识谢央。
这么一想,江焕不由多打量了二人几眼。
两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宽大的衣袖在夜风中拂动,面容皆是端正英气,一位长相略显柔和,另一位眼角、耳畔还挂着几道伤疤。
他们二人见到戚悦未露惊讶,看她的眼神也不见垂怜,兴许对她离开谢府的事已有耳闻。
“几位大人定是谢郎的好友。”江焕朝他们行了一个屈膝礼,从容道:“大人有所不知,谢郎临行前留下了一纸放妻书,我近日已离开谢府。”
闻言,成丰与郭元安对视一眼,眉宇渐渐凝起。
郭元安目光转冷:“谢夫人这时候离开谢府,不合适吧?”
江焕明白他们的敌意从何而来了。谢央对她情深义重,她不为他守灵,第二日便拿了放妻书回娘家。对他们而言,戚悦做的不仁不义,辜负了谢央的一片深情。所以他们故意膈应她,为谢央不值呢。
戚闻山是个文臣,这帮舞刀弄枪的武官话里的锋芒他一听便明了。大姑娘蹉跎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回来,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
他狐狸般的眸中闪过暗光,唇角一抬,悲恸道:“各位都是长宁的英雄,沙场残酷,刀枪无眼,定是九死一生。但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尽职尽忠,都是我们这些臣子该做的。老夫若不是年岁已高,膝下无子,不然当年也要尽一份力的。我那贤婿一代少将,为国而死是他的荣耀,但逝者长已矣,存者还得往前看不是?”
郭元安又道:“戚大人,还将谢将军当成女婿吗?你们这样薄情寡义,是要令战场上的将士寒心的。”目光却是越过戚闻山,向江焕看来。
如此场合公然直视一位臣子家眷,可谓是非常不合礼数。
戚闻山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刚想开口,隐隐感到袖摆被身后之人扯了一下。
江焕眉间一蹙,向殿内金碧辉煌的陈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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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又微微垂下眼帘,语气消沉:“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谢郎上战场后,我日日魂牵梦绕,做梦都盼着有一天,他得胜归来,与我共饮一杯,我们夫妻二人终能团圆。可惜这样的场景,只有梦里才会有了。”
江焕语气情真意切,但郭元安并未被说服,眯了眯眼质问道:“谢夫人若是这么想,为何不等做完丧事再离开谢府?你一得到谢将军亡故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要走,难道与他就没有半点情分?你可知谢将军这几年在塞外征战沙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江焕红着眼框,唇齿微颤,一双美目泫然若泣:“我知谢郎在外行军打仗辛苦,可你们谁知我这几年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他大婚当晚便离开,我在谢家独守空房、受人冷待三年,若不是为了谢郎,我何必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直到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我才恍然明白我们二人今生无缘。既然无缘,何必强求,免得徒惹伤悲。”
几名武官都是糙汉子,见一美人掩面低泣,都有些不自在。成丰见江焕神态凄然,不似作假,温声道:“谢央将军为国为民,是长宁的英雄。谢夫人节哀。”
他依旧称呼江焕为谢夫人,这次却没有恶意,而是真正将她视为了谢央的未亡人。但郭元安的目光依旧不善,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江焕并不在意纸片人的看法,只要他们不影响她拯救剧情,一切好说。
殿外侍者催促道:“几位大人落座吧,时候不早了。”
此次宫宴按身份位阶安置顺序,位阶越高,离圣座越近。女眷单独设立席位,由一金屏围于圣座左侧区域。
当今后宫有一位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后,是百里珩的祖母,在他出生前就有些糊涂,经常将人认错闹出笑话。许是久居深宫与世无争,竟然活得比儿子媳妇还长。凯旋宴请的都是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武将,怕身上的血腥气冲撞了她,所以这次是不入席的。
宫里还有一皇后榆氏,成婚五年,育有一子,现下又有了身子,今日宫宴也不便出席。
江焕与戚悦共坐在一案几边,旁侧还有几位年纪稍长的妇人,约莫是其他臣子的家眷。
戚惜年纪小,与他们未曾见过,江焕就更谈不上交集,于是简要寒暄过后,便各自坐定,只等候圣驾亲临。
殿外礼官高声通报:“圣上驾到、临安王驾到。”
众人皆起身正了正衣冠,对踏入大殿的百里奕、百里珩作揖:“恭迎圣上、恭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