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打断你的腿,只是来给你送一壶酒。”
李成责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壶酒。
李成易的瞳孔一缩,摇头道:
“我不喝。我要见父皇。”
李成责冷笑一声,拿着酒壶站了起来。
“父皇?我说了,父皇不想见你。至于这酒,恐怕由不得你。”
说着,他踏前一步,提着酒壶走到了李成易面前。不等李成易反应过来,他就一手提酒壶,一手抓住李成易的头发,一用力,迫使对方仰起脑袋。眼看着就要强行给李成易灌酒。
李成易的舅舅是武将,他自然跟着周光自小习武。而李成责虽然也习过武,但身形清瘦,又跛了一条腿。原本,他是绝对打不过李成易的。可现在的李成易,手脚上有镣铐,之前还上过刑。现在还真不一定。
李成易挣扎了几下,一时竟真挣扎不脱。他只好疯狂的摇着头,对李成责破口大骂:
“不,不,我要见父皇。李成责,你敢,你敢。”
李成责的嘴角冷漠的勾了勾,手一抬,一整壶酒水兜头浇下。
李成易惊恐,死死的闭着嘴。见此,李成责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你放心,这不是父皇赐的那壶酒。这是三皇兄曾经最爱的梨花春,是皇弟给皇兄的送行酒。”
李成易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成责。他仔细观察着李成责的表情,发现对方确实不像是撒谎。于是他瞪大了眼睛,挣扎的幅度也小了。
“皇兄,你还记得吗?六年前,你邀请我去你府上喝酒。可那一晚,你使尽各种办法折辱我。当时你便是用这样一壶梨花春从我的头上浇下。这感觉,皇兄觉得如何?”李成责似笑非笑的问。
李成易愣了片刻,随后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果然就是来报仇的。李成责,你也就这点手段了。来啊,你还有什么手段对付我?都使出来吧。哈哈哈!”
李成易的心里现在后悔至极,提起六年前的事,他就越发后悔。那时候他就知道李成责不简单,可他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李成禹身上。早知道,他当年就不会只是折辱了李成责一晚上,他应该弄死李成责。可千金难买早知道,李成易已经没机会了。
“是啊,我就这点手段。那你呢?刚才你狼狈的模样,和当时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成责并没有被激怒,而是平静的问。说完,他放开李成易,缓缓走回之前的位置重新坐下。
“你刚才说我没手段,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好了。”
李成易一惊,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严阵以待。可李成责仍然坐在原地没动。
他拿起旁边的圣旨,手指轻轻摩挲着明黄色卷轴上的一行行字,神色莫测。
“方才你也看到了吧,三嫂和几位小嫂子受你连累,要永远被圈禁在肃王府了。我记得,除了你的正妃给你生了个女儿,你没有其他孩子。”
听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李成易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可据我所知,你的侧妃黎氏已然有孕。太医说很有可能是个男胎。”李成责还在说。
他说的这些李成易都知道,可他不知道李成责想干什么,只得更加警惕的盯着他。
“你是没得救了,可你唯一的血脉,你忍心让他死于非命吗?”李成责问。
“你敢!”
这一刻,李成易霍然抬头,眼神凶狠的盯着李成责。
李成责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嘲讽的问:
“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算我想,他们被关在肃王府,外面重兵把守,我也没办法啊。李成易,你真的想不到是谁想要你儿子的命吗?”
这最后一句话,李成责说的轻飘飘的。可在李成易听来,却重如千钧。
他愣了半晌,声音发沉:“是父皇。”
他的声音很小,可李成责还是听到了。他勾唇轻笑: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如果是平时,李成易早就生气了。可现在,他没有资格,更没有心情生气。他犯的是死罪,嘉佑帝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他的儿子呢?李成易不敢赌。
“作为儿子和臣子,这样说父皇不好。但现在只有我俩,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若黎氏生下女儿就算了,若是真生下儿子,你该知道,父皇会永绝后患。”李成责平静分析。
“所以呢?”李成易嘶哑的问。
“所以,我可以替你保住这个孩子。”李成责说。
“哈哈哈。”
李成易高昂着头,笑声嘶哑而又嘲讽。
“李成责,你凭什么敢和我说这话?”
李成易觉得,李成责一定是疯了。嘉佑帝想杀的人,他李成责怎么敢说能保?
“凭如今,我站着,而你跪着。”李成责盯着李成易的眼睛,说的一字一句。
李成易沉默了。是啊,他当初不就是小看了李成责,才会落入今日的境地吗。
“我可能救不下你的孩子,但没有我,你的儿子一定会死。事到如今,你不如赌一把,毕竟你只有我一个指望了。”李成责继续劝说。
李成易半卧在地上,咬牙看着李成责,虽然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李成责说的是对的,他现在是自己唯一的指望了。
“你想要什么?”
李成易才不会愚蠢的以为,李成责帮他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句话,李成责终于笑了,终于扯到正题上了。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他盯着李成易的眼睛,问的一字一顿。
李成易一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李成责,下意识反驳:
“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你母亲是用了巫蛊之术,才被父皇赐死的。你如今又问什么?”
不怪他如此,李成易不比李成责大几岁,他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李成责平静的说。
“当年的巫蛊之祸,是有人构陷,我想要知道,是谁做的。”
“当然是皇后。”李成易大喊。
“我知道,可此局庞大,你敢说周家没有牵涉其中?”
李成易一愣,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李成责,你是不是有病?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又如何?父皇不会放过周家,周家人已经死绝了。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首先,我知道真相做什么与你无关。其次,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吧。”
李成责的声音低沉,眼神冰冷,像是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