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个瞎子怎么还有闲心弹琴啊!他什么时候能滚出我们家?”
说话的少年,嘴角挂着抹邪笑,看似青涩的脸上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阴暗。本文搜:美艳教师 免费阅读
美貌女人温声责怪,语气却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
“小乐,怎么能这么说呢,云辞是你名义上的哥哥。”
“嗤!我才没有他这样的哥哥!爸妈都死了还赖在这不走!真是个拖油瓶!”
琴房传出的乐声短暂停滞了一刻,如果不是殷悦对音乐颇为敏感,也不会觉察出这个异样。
优美轻快的曲调,却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忧伤的氛围,在平静中蓄积力量,波澜之处又回归静谧,情感层次丰富。
角色心境的变化,从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挣扎与矛盾,最终回归一种超脱的宁静。
无论是从感情还是技巧,连殷悦这个对此一知半解的外行,都能听出的优秀,顾云辞绝对是老师们喜欢赞美的天才。
这种天才,在外面,她只有仰望的份。
这么说来,至今和她接触的男人,好像都不简单。
沈言现实是个作家,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苏瑾之出自书香世家,现实里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时序更是不必说,浑身上下就差将金贵二字写脸上的豪门公子。
与之一对比起来,自己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让你送的药,有没有看着少爷喝下去?”
美貌女人突然走到殷悦跟前,殷悦低垂着头,如实地回她。
“少爷很生气,不肯喝药。”
这个时候撒谎不是明智的选择,一向反抗的顾云辞怎么会突然就听话,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女人好似猜到了这种结果,略带着无所谓地朝她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他不肯喝,药还是按时给他送过去。”
看着女人摇曳风姿的背影,殷悦心底有些寒凉,论血缘,顾云辞是她的亲侄子,她和顾云辞的母亲可是亲姐妹。
双亲才去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霸占本就属于顾云辞的家,还恬不知耻地打着监护人的名义,侵占顾氏父母留给顾云辞的家业。
人心的丑恶,有时候真的难以想象,连血缘羁绊都将拜倒在利欲之下。
伤疤被赤裸裸地揭露,暴露于人,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太残忍了。
她深吸了口气,照例端着药到了琴房门口。
“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敲响房门,等了一会,音乐声才停止。
“进来。”
顾云辞依旧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却没有弹奏,脸上依旧平静,但殷悦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
“夫人让我将药给您送来。”
十指按在琴键上,发出一声齐鸣,白衣端正的少年笔挺站起,即使眼睛上蒙着白绸,也依然不减他凌厉的气势。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病,也不需要喝药!”
“我知道,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有的,夫人说了,您就算不喝,还是要按时将药给您送过来。”
殷悦轻轻地将药碗放在了钢琴旁的茶几上,目光落在顾云辞的身上,恭敬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己经按照您的指示,将药下在夫人的膳食里面了。”
顾云辞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过头,琴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她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顾云辞不知多久才能清醒,美貌女人和这个少年顾云辞都不是吃素的,她只能暂且顺着这个少年顾云辞的想法,之后的只能等顾云辞清醒过来再做打算了。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他就要往外走,腿却撞上了钢琴凳,尽管他己经表现得再平静不过,殷悦还是注意到了。
她垂敛下眸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给足了顾云辞脸面。
之前顾云辞表现得那般正常,他还以为他的眼睛是能够看见的,原来,是真的瞎了吗?
顾云辞依旧站着,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最后还是崩溃迸发。
“为什么不说话!看见我这副样子,很可笑是吧!”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钢琴边缘,指节发白,紧绷的下颌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不透露着他内心的挣扎。
殷悦心中涌起一阵酸涩,苦笑着回应他:“少爷,我从未有过那种想法。”
顾云辞的自尊心有多强,他从未承认过自己的失明,甚至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得如同常人一般。
如今,这层伪装被一个比自己弱的人看穿,还如此悲悯地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被一个弱者怜悯,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记住,我不需要同情!”
殷悦轻笑了一声:“当然了,您确实不需要我的同情,您可比我厉害多了。”
无论是现在的顾云辞,还是恢复记忆的顾云辞,都比她厉害,殷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
这个话落在顾云辞耳朵里,只剩下了嘲弄。
“呵!你真是这么想的?”
殷悦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立刻反应了过来,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谦卑恭敬,还带着丝仰慕。
“当然了,我是真心这么觉得。”
顾云辞捏着她的脸,稍稍用了些力,掐着她下巴疼,轻哼了声。
“痛吗?”
“不痛。”
“真不痛?”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些,疼得她眉头紧皱。
殷悦没再装坚强,首言表述。
“我又不是铁做的,你这么捏肯定会痛啊。”
手上的动作一僵,顾云辞收回了手,装作无事地揉了揉手腕。
“你的床头上有我准备的礼物,带上它,今晚来我的房间。”
说完,顾云辞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步伐缓慢沉稳,看不出任何瞎眼的迹象。
这下轮到殷悦摸不着头脑了,上一刻还在对你张牙舞爪的,怎么下一刻就送上礼物了?
等了,除了自己,还有谁在帮他做事啊?
这礼物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