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换好衣服了吗？您换好了，我们就进来帮您上妆了。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殷悦慌忙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将染血的手帕丢进了临近的垃圾桶里，深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这才招呼外面的女仆进来。
“我换好了，你们进来吧。”
几个女仆拿着准备好的工具推门而入，殷悦答应了顾云辞，要嫁给他，即使时间仓促，顾云辞也准备得十分充分。
看着镜中没什么血气的脸色，她抿了下唇：“将粉打厚一些，看着精神点。”
“好的，夫人。”
“还有，别告诉他这些。”
殷悦自以为己经瞒得很好了，可这片区域皆在顾云辞掌控之内，他若是想的话，又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顾云辞紧了紧拳头，掩下脸上的阴沉，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本该笑的，可一想到殷悦的情况，他如何也笑不出来。
“少爷，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编织好发型，女仆为殷悦戴上白色的头纱，看着镜中即使浓妆艳抹也透着苍白无力的自己，她紧咬住唇，眉眼上扬，极力扯出抹笑容。
“夫人，我们该下楼了。”
殷悦站起身，冰寒的全身僵硬又无力，顾及着她的身体，顾云辞将婚纱设计得很轻便，即使如此，拖尾的鱼尾裙摆还是让她觉得沉重。
迈出一步，她不稳地踉跄了下，女仆稳住她的手，虚掩着护住她。
“夫人，还是我们扶着你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来。”
殷悦推开女仆的手，提起裙摆，硬撑着往楼下走，地面铺着红毯，道路的两侧摆满了粉白的花束。
婚礼是在庄园的庭院举办的，桌椅齐全，却无一名宾客，只有穿着素白衣袍的神父。
从别墅到庭院的距离，几乎耗尽了殷悦体力，即使如此，在看见顾云辞那一刻，她还是朝他灿烂一笑。
阳光透过白纱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瑰丽又唯美。他站在那里，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静止。
他曾幻想的事，成为了现实。
管家走了过来，恭敬地朝着殷悦颔首。
“夫人，我带您过去。”
按照惯例，应该由女方的长辈，牵着她的手送到男方手里，象征着家族对这段婚姻的认可和祝福。
但殷悦是孤儿，这一环节就由管家代劳了。
“嗯。”她挽上管家的手臂，艳阳高照的天气，她却感受不到丁点的温度，只有彻骨的寒凉。
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这段距离不远，可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艰难。
顾云辞看得心疼，琉璃色的眸子氤氲水汽，或许他不该奢求这么多的，可这场婚礼是他梦寐以求的。
为了和另一个人区分开，顾云辞特意剪了短发，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色燕尾服，宛如上个世纪走出的贵族，西装缎面隐约泛着光泽，领口别着白色的礼花，领结是手工编织的黑色缎面蝴蝶结，微微翘起的两角透着一丝俏皮的精致。
袖口的珐琅纽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封，更衬得他身量笔挺。
终于到了他跟前，管家将她的手放在了顾云辞手上，即使隔着手套，他也能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心头一阵酸涩，他勉强扯出了抹笑容。
“你今天真美。”
若是平常，她早就反问他一句，难道我平时就不美吗，只是此刻，她己无多余的力气来打趣了。
“谢谢，你也是。”
神父庄严地念完悼词，看向顾云辞。
“新郎，从此，新娘的坏脾气，她的缺点，她莫名其妙的悲伤情绪，她患得患失又敏感的心，她不那么完美的灵魂，她终究会老去的容颜……你愿意全盘接受她的一切吗？”
顾云辞看了她一眼，捏紧了她的手。
“我愿意。无论是光芒还是阴影，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因为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我深爱的你。”
神父继续发问：“如果注定爱的代价是失去，你还愿意义无反顾地奔向她吗？”
“我愿意。”
殷悦心一震，她不知道为何神父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她总觉得这一切意有所指。
“新娘，你愿意嫁给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吗？即使他并不完美，即使他所做的一切……”
“我愿意。”还不等神父说完，她就掷声回答，顾云辞看了神父一眼，示意他不必过多废话。
“那么，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殷悦拿起戒指，颤着手替他戴上，手脚都冻麻了的感觉，若不是顾云辞握着她的手，她连戒指都拿不稳。
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傻傻朝他笑笑：“抱歉，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我是不是太笨了？”
顾云辞温柔地替她戴上戒指，“傻瓜，除了我，谁也不能说你笨，你也是。”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顾云辞微微
俯下身，掀开头纱，捧起那张冰凉的脸，吻上了那如玫瑰般娇艳的唇，此刻只有她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注定悲剧的爱恋。
没有宾客，没有亲眷的掌声与祝福，只有相拥的新人。
冰凉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殷悦抬头，看着不知何时落泪的男人，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怎么哭了？”
“我只是太高兴了。”
明媚的天空飘下雪花，殷悦仰头看着这唯美的一幕，雪花落在他们头上，并未立即融化，而是化作白色的星点。
“殷悦。”顾云辞拉着她的手，亲吻了下她的手背。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场雪，是我送你的礼物，我还准备了一个礼物……”
啪啦一声，似是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传来。
三道黑色身影立于半空。
为首的男人冷声道：“你以为设置了结界，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顾云辞立刻将殷悦护在了身后，看着突然而至的不速之客，脸色降到了冰点。
“真是一群鬣狗，嗅到一点味就不依不饶！真当我逃跑，是打不过你们不成？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他瞥了眼管家，“带她走。”
殷悦拉住他的手，“他们是谁？”
即便不清楚这些人的底细，身体的预警仍在向她发出嗡鸣的警告，他们非常地危险！
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喉间的腥甜难以遏制地上涌，血水染红了纱裙，殷悦无措地看着吐出的血水。
为什么，会这样？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临死前，你还是不相信我，不愿告诉我真相吗？”
顾云辞扯下了她的手，决绝又冷漠，他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按捺住心中的不忍。
“我不会让你死的。带她走！”
管家不由分说地抱着她离开，唯一的女性裁决者想要拦下他们，却被顾云辞拦住。
“你们要杀的是我，盯着他们做什么？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狂妄！”金属能力者呵斥了一声，甩着长鞭而至。
“我没有办法再陪你走下去了，正如我的诞生一样，我与你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风声卷起他的声音，传入殷悦耳中，她想抓住他，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