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也上了几分心,毕竟严糯这个小丫头还是有几分运道的,说不得真被她这个小乌鸦嘴说中些什么。
那个毛攀,是个不省心的。真要是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吃亏的还是他们。
但拓垂下眼帘,心思却没显露出来,免得让这些弟弟妹妹们跟着担心。
他挂着惯有的笑容,笑的很是灿烂开心的样子,却笑的有些牵强,招呼着几人道,
“差不多就走吧,舅舅,你不要动,喊阿星推你,轮椅是自己呢,我们一起带走。”
但拓吆喝着,安静的病房再次热闹了起来。
拎包的拎包,推轮椅的推轮椅。
兰波忙里偷闲的跑过来,躲着人悄悄的在凑在严糯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落了个吻,然后就羞得满脸通红的跑掉了。
这家伙……
严糯怒目圆睁,捂着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死小孩,她同意了么,就亲她。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明目张胆吃豆腐了。
严糯恼羞的丢开手里的橘子皮,看着一眨眼,就只有自己一人的病房,长长的叹了口气,倒回床上。
不想再多操心。
蒜鸟,蒜鸟,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动。
严糯不想让未知的危险占据自己整个大脑,压力太大她一个弱女子承受不住啊。
猜叔那么厉害的大佬,又怎么可能被毛攀一个菜鸡给难住,原历史线上,但拓是没有防备,才被抓的,猜叔投鼠忌器,但也因为这个缘故,让陈会长先低头。
不管怎么说,这辈子猜叔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但拓也多了提防的心。
总能有些改变的吧。
严糯压力山大,她插手这么几次,可是结果却都不尽如人意。她是占了几分机缘,会影响一些事情,可是大方向却始终没有改变。
可见做再多,都是白费功夫,严糯索性也就不再操这个心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
索性拉着里昂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又干起了活。
她有一个计划,一个关于整个麻牛镇的孩子的计划。
繁琐的工作让她浮躁的心,慢慢的也安定了下来。
严糯对未来有恐惧,但是她又没能力参与那些大佬之间的博弈和斗争之中。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从眼下的小事情做起来了。
做她力所能及的小事。
积沙成塔。
历史的洪流谁也阻挡不住,猜叔说过,你能做的,只是控制自己的言行。
但拓把沈星几人送到关口,即便再不舍,也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兰波跟着沈星去了海关,忙前忙后的跑着手续。
虽然出了很多的错,但是总的还算是顺利。
他现在喜欢上跟文明社会的人打交道,按照规矩做事,一切都有理有据,都是可控的。
他喜欢这些可以控制的事,而不是原始杀戮。
觉幸吞警官也来了。他特意来送老友一程。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跟剧情演的一样。
沈星因为诈骗把子哥的缘故,有案子没消,没法出境,但是沈舅舅已经过关了。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这就很尴尬了。
沈舅舅气哼哼的拄着拐杖,痛骂了沈星一通,临走还百般操心的叮嘱他,谁都不要相信。
沈星一脸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兰波老老实实的抱着沈星的行李袋,低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剥着但拓给的鸡蛋。
他帮不了星哥什么忙,就不给他添乱了,还是安安静静的吃鸡蛋吧。
觉幸吞气喘吁吁的回来,一屁股坐在了边上。
喘着粗气的跟沈星解释道,
“你舅的行李送过去了,华夏那边有老马会照顾他,你就放心吧。你舅舅这哈彻底没得事了。”
他跑前跑后的到处张罗,出了一脑门子汗,后背衣领都湿透了。
“那我怎么办?”
沈星一脸的倒霉相,就跟个小可怜一般,眼巴巴的瞅着觉幸吞警官。
“你舅舅刀子嘴,豆腐心,他说呢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觉醒图想着沈建东走时骂骂咧咧的那些话,这人是生怕沈星学坏啊。还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过也对,在三边坡,是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是人是鬼,凑近了都没法看。
“唉,我知道,我舅舅呢事情,辛苦你了,”
沈星说的干巴巴的,临了被舅舅骂了那么一通,他心情很难好的起来。
吐了有浊气,他振作起精神来,看着觉幸吞警官干巴巴道,
“那咱们明天啥时候去销案啊?我跟但拓说一声,让他来接咱们。”
销了案子,他才能出关,去找他舅。
觉幸吞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沈星,没好气道,“你先不要这么着急嘛,”
觉幸吞无所谓的样子看得沈星更着急了。
“我舅一个人回去了,我能不着急吗?他身上没什么钱,又受着伤……“
这警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感情不是他舅。
“我不是说过,这边的办事效率你觉得可行吗?”觉幸吞笑的格外灿烂,却带着点苦笑的意味在其中,这边政府办案的效率,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孩子死了,她来奶了。
什么事都拖,好事都拖成坏事了。
沈星笑的很尴尬。
他悄悄的翻了个白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扭头去看兰波。
兰波低着头,看似剥的很专心,那双耳朵却竖了起来,悄悄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沈星一个白眼过去,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他没好气的抢过兰波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随手递给觉幸吞警官。
“总之,我会盯紧呢,你就放行吧。”
觉幸吞警官翻着手机,说的漫不经心,看见沈星递过来的鸡蛋,他摆手拒绝道。
“不要,对了,我来之前,在曲鹏的卫生部办事,我看到那个象龙商会呢陈会长,他好像在和政府呢官员谈,一个勃磨邦呢治安官要他辖区内的一条密道,这条密道,猜叔可是也在跑?”
觉幸吞试探的问着,眼神就望向了边上这个低着头的少年。
兰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回望了过去。
觉幸吞瞬间汗毛倒立,起了一脊背的毛毛汗。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