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柳家众人的脸色由青转白。
陆沉舟滑动屏幕，调出一组对比曲线：“柳氏去年强行上马的‘云溪半岛’项目，土地溢价率高达47，远超行业平均水平，更关键的是，周边竞品楼盘已提前完成70去化，而柳氏至今仅售出32套”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扫过柳鸿生骤然收缩的瞳孔，“柳董，这些漏洞，恐怕不是‘市场波动’就能解释的。”
柳明川颤抖着抓起桌上的水杯，却因用力过猛泼出半杯茶水。
陆沉舟却视而不见，继续调出财务预警模型：“如果维持现状，柳氏最多撑过两个财季。不过别担心，我的整改方案已经成型。”
他的指尖重重敲在屏幕上的“资产重组”四个字，“从裁撤冗余部门开始，到引入战略投资，我有信心在180天内让柳氏起死回生。”
钱霖倚着椅背，嘴角勾起志得意满的弧度，目光在柳家人骤然凝固的表情与股东们震惊的神色间游移。
他伸手松了松领带，金属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锋芒："各位，陆总的能力，可不是靠嘴皮子吹嘘。"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的私语声如潮水般漫开。
小股东们交头接耳，有人推了推眼镜仔细查看投影数据，有人低头在手机上搜索陆沉舟的履历。
"这数据拆解得太专业了！"
有人压低声音惊叹，"柳氏那些窟窿，居然被他算得分毫不差。"
角落里的大股东摩挲着下巴，目光在陆沉舟与柳鸿生之间来回逡巡："看来钱霖这次是有备而来，这把火烧得够旺。"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柳家众人铁青的脸色与钱霖愈发张扬的笑意形成刺眼对比，这场股权博弈的天平，正在悄然倾斜。
“我们柳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柳鸿生的拐杖重重杵在地面，震得会议桌边缘的水杯都跟着轻晃，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暴凸出来。
柳家众人如临大敌般围拢，西装革履的身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陆沉舟与钱霖重重隔开。
陆沉舟却不为所动，指尖依旧搭在触控屏边缘，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我既然是钱总聘请的候任总裁，自然有权查阅集团核心数据。”
他突然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投影幕布上跳出鲜红的 机密 印章，“柳氏东南亚分公司的三笔异常汇款，涉及金额共计 32 亿，柳董，这笔账，是否也需要我在股东大会上公开说明？”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柳家人瞬间集体噤声。
柳鸿生的喉结剧烈滚动，原本涨红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柳明川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死死攥住座椅扶手的指节泛起青白。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唯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死寂中愈发清晰。
柳鸿生脖颈的青筋突突跳动，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你现在还没成为总裁！不过是钱霖找来的跳梁小丑！”
柳明远猛地拍桌而起，震得桌面上的文件簌簌散落，“股东大会还未表决，柳氏的决策权轮不到外人染指！”
柳家众人如临大敌般围拢，阴沉的目光像实质的刀刃刺向陆沉舟。
钱霖后仰着靠向椅背，翘起的二郎腿有节奏地晃动，西装领口的银质领带夹折射出冷光。
他指尖把玩着钢笔，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裹着锋利的刺："话不是这么说哦，柳老爷子，我身为51股份的拥有者，任命一个总裁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话音落地，钢笔尖重重戳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鸿生的拐杖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好个钱霖！拿着半数股份就想独裁？那何必假惺惺召开股东大会！"
柳家众人纷纷冷笑，柳明川用手帕掩住嘴角，阴恻恻的声音里带着嘲讽："钱总这是想学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惜啊，柳氏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小股东们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会议室里暗流涌动，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钱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似笑非笑地扫过柳家众人涨红的脸，皮鞋有节奏地叩击着地面，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独裁？"
他突然轻笑出声，眼中满是戏谑，"柳老爷子，我这叫合理行使股东权利，与其守着烂摊子，不如早点认清现实。"
说着，他冲陆沉舟抬了抬下巴，后者立刻调出一份新的文件，投影幕布上股权收购补充协议几个大字刺得柳家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柳媚安静地缩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看着柳鸿生青筋暴起的额头，听着柳明川压抑的咳嗽声，心底竟泛起一丝快意。
可这份畅快如昙花一现，她很快又垂下眼睫，无声地叹了口气。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得眼底一片灰败。
没用的，她在心里默念，今天无论钱霖如何碾压，等那人到场
她攥紧了裙摆，指尖微微发颤，只能逞一时之快罢了。
钱霖抬手示意陆沉舟，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眼底尽是对局势的掌控欲。
“既然要整顿柳氏，自然不能只换个总裁。”
他伸手轻轻解开西装最上方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银链锁骨链，“财务总监、市场部主管、战略规划负责人……我都为各位准备好了最合适的人选。”
陆沉舟滑动平板，投影幕布上依次出现数十张精英照片，附带学历、履历与过往业绩。
“这位是剑桥大学金融系博士，曾带领团队完成跨国企业债务重组，这位在快消领域深耕十年，成功打造过三个现象级品牌……”
陆沉舟嗓音沉稳，将每个候选人的亮点娓娓道来。
柳家众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柳鸿生的拐杖几乎要将地毯戳出个洞。
而柳媚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钱霖这是要将柳氏彻底洗牌，可想到即将到来的变数，又忍不住在心底苦笑。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她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都藏进阴影里，静静等待那无法避免的转折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