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姎成功地挑起了话题,妃嫔们开始谈论陵祭的事。
“王妃先被抬回来了,有所不知,听说大臣们陪着皇上在皇陵那边从早上待到天黑,又饿又渴,吃了一天的灰。”
“可不是。皇陵垮了,皇宫被炸了,全都是因为陵祭的事,皇上为此异常震怒,等逮到是谁干的,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应该是史上最糟糕的陵祭了吧,大臣们受了这么大的罪回来,有谁没骂的。”
“是呢,都在骂他断子绝孙、男奴女娼,不孕不育、不得善终。”
宁姎默了默,道:“也不用骂得这么难听吧。”
妃嫔们诧异地看向她,道:“永安王妃可真真是心善,自己都被砸断腿了,竟还对凶手抱有如此慈悲怜悯之心。”
“又不是我们在骂,都是听大臣们骂的。”
“骂他还是轻的。要知道,皇陵塌顶,砸坏了先帝先后的遗骨,要是抓住他,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是应该。”
“按罪还得要株连九族呢。”
宁姎:“……”
有妃嫔问:“永安王妃,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宁姎:“我只是有些腿疼。”
妃嫔便唏嘘:“王妃一介弱女子,竟还奋不顾身地替皇上挡灾,到底图什么呢。”
宁姎柔声道:“当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保护皇上罢了。”
“那你就真的太傻了。自己断了腿不说,到头来还什么都没得到。”
“王妃这样还容易让人说,要是误会王妃对皇上余情未了,对你对皇上都不好。”
“对永安王也不太公平。看见自己的王妃为别人奋不顾身,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要是王妃还没嫁人,这般舍命护皇上,兴许皇上还可能将王妃纳入后宫,以报恩情。可惜王妃早就嫁人了,还是皇上的弟媳,所以这事是万万不可能的。”
“以我们对皇上的了解,别说弟媳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也绝无丁点可能性。”
“皇上别的不提,这点原则还是有的。”
“王妃这腿真是砸得可惜了。”
宁姎:“……”
“王妃你怎么越泡脸色越差?要不要上去歇歇?”
最终宁姎也没泡多久,也起身离去了。
妃嫔们看着她杵着拐杖,在咏儿的搀扶下,艰难地往前走,不由感慨:“我们弱女子遇到事情千万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就是不给人添麻烦。”
“是啊,自找苦吃太不值了。”
宁姎听了这么多,终于忍无可忍。
她们这些人,以往无非就是些不上不下的官家女,走到哪里见了她都是要陪着小心的,现如今,连她们都能看自己的笑话。
她曾是天之骄女,竟沦落到人人都能说长道短的地步。
宁姎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们,说道:“难道要像你们这样,不求上进、安于现状,一辈子混吃等死就好了吗!”
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理直气壮道:“但我们不瘸也不拐啊。”
妃嫔还道:“我们知道自己的斤两,总不能让我们去跟皇后和嘉贵妃一争高下吧。我们娘家既没人在朝当宰辅,又没四十万西北大军,拿什么去争呢?”
“是呀,王妃你娘家有什么可以让你上进的底气呢?”
宁姎气哭了,扭头就走。
妃嫔们感到莫名其妙:“我们又没打她没骂她,甚至还有点可怜她,她哭什么呢?”
皇后三人组去到皇后的宫院里安顿,汪明德十分欣慰,连忙将凤印盒子捧来交给她,道:“皇后来了,奴才也好将凤印物归原主了。”
冯婞点点头,道:“汪公公辛苦了。”
汪明德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皇后一来,奴才心里倍感轻松,连这凤印盒子都觉得轻了不少呢。”
冯婞打开盒子,看了看道:“汪公公觉得轻了不少,会不会不是因为心里感到轻松了,而是因为凤印它不见了。”
汪明德仍旧笑道:“皇后可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
他边说着边视线往盒子里一瞟,立马笑不出来了,大惊失色:“凤印呢?”
冯婞道:“你先别急着问我,我都还没急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