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茜 作品

第214章 声东击西,遮掩虎迹

就在野兔彻底放松警惕的瞬间,大山动了!

它像一道离弦的箭,从灌木丛中窜出,没有一丝声音!

野兔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巨大的阴影已当头罩下!

钢钩般的虎爪一下子按住兔子。

“咔嚓!”干净利落的一口,成功了!

大山,第一次,完完全全靠自己的本事,捕到了猎物!

岩石后,林东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烫。

巨大的欣慰涌上心头,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鼻子都有些发酸。

成了,这两个小家伙,终于有了在这片大山里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却猛地一僵。

靠山吃山,这季节,正是屯里狩猎队最活跃的时候。

那两只老虎,一天天长大。四肢筋骨粗壮,一爪子下去,碗口粗的树干都能留下深深的印子。

它们已经开始在黑风岭深处捕猎,那股子属于百兽之王的霸道劲儿,一天比一天足。

这是好事。

但他的视野里,很快就出现了几个晃动的人影。

是李勤!

还有王小虎他们几个,屯里狩猎队的主力。

几条精壮的猎狗吐着舌头,鼻子在地上疯狂地嗅探着,不时焦躁地低吠几声。

林东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因为猎狗指引的方向,正是黑风岭深处,距离大山和小雪那个隐蔽的巢穴,直线距离不过三四里地!

李勤一行人正追着一串新鲜的野猪印,一步,又一步,像踩在林东的心尖上。

怕什么来什么!

再让他们往前走一里地,别说野猪了,那两只老虎万一跟他们撞上……

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把他们引开!

林东的目光飞速扫过周围的地形,山势、风向、林木的疏密……无数信息在他脑中交汇。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左前方数百米外的一处山坳。

那里怪石嶙峋,地势险要,但恰好处于李勤他们前进路线的侧翼,而且是上风口。

“有了!声东击西!”

林东不再犹豫,猫着腰,借着茂密的灌木丛掩护,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山坳冲去。

他一眼就锁定了一棵早已枯死,但依旧笔直的巨木,起码得两人合抱那么粗。

就是它了!

林东将挎包甩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沉腰立马,全身的力气瞬间灌注到肩膀上。

“倒!”

他暴喝一声,整个人往前一扑,狠狠撞在枯朽的树干上!

“咔嚓——砰!”

一声闷响,林东只觉得肩膀骨头生疼。

紧接着,那棵巨大的枯木发出一阵断裂声,然后轰然倒塌!

“轰——隆——!”

一声巨响,无数飞鸟惊起,林间满是枝桠断裂声和回音。

还不够!

林东忍着肩膀的剧痛,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狂暴的嘶吼!

“嗬——吼——!”

这声音,是他当年跟着王大爷学来的黑瞎子发怒时的动静,学了七八分像,

此刻用尽全力吼出来,沉闷、暴躁,在山谷间滚滚传开。

他还不罢休,迅速抓了一大捧枯枝,划着一根火柴点燃,干燥的林地瞬间升起一股呛人的浓烟。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片刻停留,抓起砍刀,在倒下大树旁边的泥地上,胡乱地刻画出几个巨大而怪异的脚印。

那脚印似熊非熊,似虎非虎。

他又从挎包里拿出早就备好的野猪鬃毛,随手撒在周围。

最后,他抓起挎包,悄无声息退回到几十米外的一块巨石后面,举起了望远镜。

镜头里,李勤的队伍,果然乱了。

“啥动静?”

李勤端着猎枪,满脸警惕,那几条猎狗更是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

“强哥,好像……是那边山坳!”王小虎指着浓烟升起的地方,声音都有些发颤。

李勤盯着那股烟,又听了听山谷里若有若无的回响,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他对野猪的贪念,还是败给了对未知的恐惧。

“走!过去看看!都机灵点!”

他一挥手,整个狩猎小队放弃了原路,小心翼翼朝着林东“伪造”的现场摸了过去。

成了!

林东靠在冰冷的巨石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与此同时,在那个真正的巢穴附近,被巨响惊动的两只猛虎,警惕地从暗处探出头。

它们低声咆哮着,身影一闪,悄无声息退入了更深的密林之中。

林东没有动。

他看着李勤他们在“现场”指指点点,满脸惊疑和后怕,最后带着疑惑和恐惧,离开了这片区域。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脊的另一头,林东才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喘气。

那一次声东击西的计策虽然成功了,但林东心里的石头,却始终没有真正落地。

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大山和小雪还在黑风岭一天,危险就如影随形。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风萧瑟,黄叶铺满了山路。

大山和小雪的成长速度远超林东的想象。

它们从一开始只能捕些野兔山鸡,到后来连半大的野猪都能捕捉到。

林东的生活,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

他得时刻留意狩猎队的动向,还得悄悄地跟在两个小家伙后面,帮它们清理掉过于明显的活动痕迹,甚至故意制造一些别的野兽的踪迹来混淆视听。

然而,山就这么大,秘密总有藏不住的一天。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林东最担心的季节终究还是来了。

转眼间,霜降已过,立冬将至。

山里的猎物开始稀少,两只老虎为了填饱肚子,活动范围向外扩张,好几次都快溜达到黑风岭的边缘地带。

林东的心也随着气温的降低,一点点往下沉。

他最怕的,就是冬天。

在松软的泥土和落叶上,脚印尚且可以伪装,可一旦白雪铺地,独一无二的梅花印,将再也无处遁形。

鹅毛大雪连着下了一天一夜,整个靠山屯白茫茫一片。

屯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青烟,男人们盘腿坐在热炕头上,就着一碟花生米,抿一口小酒。

瑞雪兆丰年,可这话搁在林东这儿,却变了味。

他蹲在窗户底下,瞅着院子里快没过膝盖的大雪,心里七上八下的。

坏了,全坏了!

这场雪,把啥都盖住了,唯独盖不住那两只老虎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