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张老探询

张老吓得连连后退,差点绊倒:“没有就没有,你别动手啊!”

“粗鲁!野蛮!”丢下这句话,张老撒腿就跑,背影狼狈不堪。

“有种别跑!”林月撸着袖子就要追,眼中怒火熊熊。

沈长菱赶紧拦住她:“消消气,他就是瞎说的。”她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

“年纪大了就能瞎说?那我以后也瞎说!”林月还在气头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沈长菱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安抚母亲。

另一边,陈子明分完宣王赏赐的食物,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没有伙夫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随便点了个人去做饭,心里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有人小声惊呼:“宣王来了!”

沈长菱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他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每个人都佩戴着精致的配饰,连马匹都披着绣有金线的华贵缎子。

周围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有人踮起脚尖张望,有人低头议论,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真是宣王!听说他可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呢。”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激动地说道,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那是自然,宣王不仅相貌堂堂,母族欧氏更是显赫无比。”旁边的老者捋着胡须应和,“我还记得,当年崔家的势力可是遍布整个汴城,就连皇商都要给几分薄面。”

“说起来也奇怪,当年皇上建立永安朝时,几乎将所有世家都杀绝了,唯独对欧氏网开一面。”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过疑惑。

“这还不简单?”一个妇人凑近低语,“欧贵妃当年可是汴城第一美人,皇上对她一见倾心,这才保全了崔家。听说啊,当时欧贵妃进宫那天,整个汴城的花都为之失色。”

沈长菱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她靠在马车边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路边的石子。这些贵人的恩怨,与她这个流放犯有什么关系?倒是这马车里的某人,似乎对这些格外关注。

果然,马车里的楚云衡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轻轻敲了敲车壁,钱福禄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钻入人群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钱福禄气喘吁吁地回来:“公子,打听清楚了。宣王是昨晚入住道观的,说是途经此地歇脚。不过”他压低声音,“有人说看见宣王的人马昨天就在附近转悠,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楚云衡眸光一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三峡谷的事刚发生,宣王就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过巧合。他摸了摸怀中那封未完成的信件,眼中闪过寒意。

夜色渐深,孟氏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忙碌,一锅豆角饭的香气很快飘散开来。沈长菱坐在篝火旁,困倦地打着哈欠,眼皮直打架。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白天那场闹剧,她早就疲惫不堪。

“阿菱,你先去睡吧,这碗我帮你吃了。”林月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疼地说道。她伸手扶住沈长菱摇晃的身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

沈长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身子一歪就靠在林月肩上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了毯子,又被孟氏摇醒喝了一碗苦涩的药汤。

营地另一边,楚云衡独自坐在一棵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取出怀中的信件,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查看。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却在末尾戛然而止,仿佛写信的人遇到了什么意外。

“公子,”钱福禄悄悄走来,“打探到一些消息。宣王这次出行很是蹊跷,随行的侍卫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

楚云衡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目光落在远处的篝火上。火光中,沈长菱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漩涡之中。

次日清晨,天气晴朗。朝阳刚刚露出地平线,陈子明就早早地催促大家收拾行装。他来回巡视,不放过任何细节。

“都把水装好,前面的路不能喝生水。”他不厌其烦地叮嘱,“还有,干粮也要准备充足,山路难行,可能要走很久才能找到补给。”

沈丰年一边啃着昨天摘的柿子,一边得意洋洋地说:“多亏有这只猴子,以后路上有它帮忙找吃的。”说着,他还朝那只蹲在树上的猴子扔了个柿子核。

沈长菱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只猴子哪有她本事大。要说找吃的,她可是有空间的,只是现在还不能暴露这个秘密。

陈子明按规矩去向宣王告辞,却连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他倒也不以为意,带着众人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道观。谁知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站住!”宣王带着一队侍卫追了上来,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盯着楚云衡,“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张老神色倨傲,站在楚云衡身前:“老夫乃世外之人,不拘这些俗礼。”

宣王却充耳不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楚云衡。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探究和审视,仿佛要看穿楚云衡的伪装。

宣王的目光在楚云衡脸上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那道伤口至少有一个月了。伤口虽已结痂,但狰狞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骇人。

他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试图平复内心莫名的不安。楚云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荒郊野岭的,就连鬼都不愿意来。

韩五弓着身子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王爷,前几日我们见到小世子时,他脸上还完好无损。何况现在这当口,世子应该在汴城守丧才对。”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形迹可疑的男子。

楚云衡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眼底的阴霾却愈发浓重。

宣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韩五闭嘴。那姿态就像在驱赶一只苍蝇,傲慢得令人作呕。韩五识趣地退到一旁,却始终警惕地盯着楚云衡。

沈长菱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这宣王还真是目中无人,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当成了透明人。

既然如此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念念有词。

宣王刚要开口呵斥,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大腿,头发甩得像个舞者,腰肢扭动的姿态妩媚至极。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