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临满就把吴恙带了过来。
吴恙对饭食检查一番,说道:“才人,这饭菜里确实下了毒,这毒可以让牲畜,兽类瞬间毙命,但若是让人服用,要三日才能彻底发挥效果。”
“如果连续使用此药,三日后必定会吐血而亡,而且此药名为断心草,宫中没有解药。”
医书上更没有,和鹤顶红一样的功效。
吴恙说完此话,又犹犹豫豫地补充:“不过小人自己研发了解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
在宫里,能考上太医,不仅仅凭医术,还要靠人脉,吴恙家世普通,所以考不上太医院的太医。
旁人耳中听见的是自保的方法,谢昭虞却听出了扶摇直上的味道。
她看着眼前的毒药,微微勾起嘴角:“吴恙,本才人这里现在有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你敢不敢做?”
吴恙听见平步青云四个字,一抬眼就撞进她的媚眼之中,依稀可见地浮现“坚定”二字。
他是村里的希望,好不容易进宫以为能有一番作为,却不想被权势束缚,不能动弹。
与其碌碌无为做一辈子的学徒,倒不如拼一把。
吴恙连忙跪下,拱手道:“才人请明示。”
谢昭虞满意的笑笑:“你只需要配合本才人演一出戏就好。+k\k^x′s?w~.-o/r?g\”
吴恙走后,月枝很快带着消息回来了。
“才人,奴婢打听到周宝林自从毁容被降位分后,被搬去了冰薇园,原本是没有太医去的。”
“但奴婢听说赵淑妃不仅派了太医给她医治,还送了补药过去。”
按道理嫔妃有疾,太医是该去诊治的,但这次周宝林害了人,自然有人要报复她。
先前谢昭虞还在怀疑是谁要害自己,眼下一切都知晓了。
“看来赵淑妃这次是想利用周宝林除了本才人。”
赵淑妃向来恶毒,上次自己吃了一次亏就想再对付她第二次。
自己岂能让她如愿?
谢昭虞转头让月枝拿来上次皇后赏赐自己的翡翠鸟尾银簪。
她眼眸微沉,直接用银针将带银的部分撬开,很快里面露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月枝大惊失色:“才人,这是零陵香!”
月枝跟在她身边几年,所以在教坊司这些年,谢昭虞见过的香,她多多少少都熟悉。
“才人您怎么知道皇后娘娘给的簪子有问题?”
谢昭虞十分平淡地说:“陛下登基五年,后宫如今就只有两个皇子。”
一个四皇子和一个病弱的大皇子,其他的都是公主。
这换作内宅之中也不至于这么少。+r?c,y,x*s~w..~c^o*m_
而且沈皇后向来以温婉贤淑著称,既然如此贤良淑德,为何宫里怀孕的妃子频繁出事故呢?
谢昭虞将这零陵香重新装回去,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肖才人那孩子应该是生不下来的。”
上次肖才人在凤仪宫那么嚣张跋扈地拿自己肚子里的子嗣说话,甚至还不经意间奚落了得宠的妃子。
无论是沈皇后还是苏贵妃等人都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这未尝不是一个除掉赵淑妃的机会。
“让春眠进来,本才人有话和她说。”
春眠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跪下。
“眼下你弟弟和姐妹都在赵淑妃宫里当差吧?”
“潜伏了这么久,本才人这次有事情要让你做。”
说着,月枝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春眠。
“过几日,宫里会有亲蚕宴,本才人要你想办法在肖才人去见赵淑妃的时候,把这药下到她的吃食里。”
安排好春眠,也该到捉鬼的时间了。
到了第二日傍晚,春眠刚把饭菜拿回小厨房,转头吩咐:“白药,才人要加一个小菜,我去洗菜,你帮忙看着点饭菜。”
“把我拿出来,待会儿我一同给主子送过去。”
白药点点头,看着春眠离开的背影,连忙从怀里拿出纸包,刚打开,临满就从水缸里跳出来将她抓了个正着!
“啊….”
白药一脸茫然地被带到谢昭虞面前。
她倚靠在椅子上,细细欣赏着自己的手,看见白药跪在身前颤颤巍巍的样子。
谢昭虞漫不经心地当着她的面将药粉倒到碗里,然后当着她的面吃下。
“才人….”
白药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有毒还要吃,只觉得眼前的主子让她很害怕。
咣当一声,谢昭虞突然抄起碗脸色冷冷地往她面前砸去!
然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将饭菜塞到她的嘴里。
“唔…..”
啪!
谢昭虞猛地给了白药一巴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一巴掌是本才人赏你的。”
“从你们来的第一日起,本才人就说过最恨欺骗我的人。”
“白药啊白药,你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冒险给我下药啊?”谢昭虞看着她红肿的脸,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滑动。
白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子,这会儿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至于春眠,到了今日还是会害怕这样疯狂的主子。
比直接杀了你还难受。
但白药和春眠不同的是,她不会轻易说出自己背后之人。
“才人,这件事是奴婢自己做的,没有人指示奴婢,才人要杀要剐便是。”
白药满脸惊恐地看着她,眼中却充满视死如归的决绝。
“忘恩负义的东西!”
月枝怒骂着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其他宫主子会对下人责骂,才人不仅不打骂她们,还比其他宫的人对下人要好。
未尝想一片真心喂了白眼狼。
谢昭虞对待这种背叛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躺回小榻上。
搅着手里的帕子笑道:“本才人很佩服你的忠心,但你当真以为本才人岂会这么便宜杀了你?”
白药看着她的笑容,一脸疑惑,下一秒临满从外面领着一个包袱扔到她的面前。
包袱落地,里面顿时露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啊….不要过来…唔…”白药吓得瞳孔骤缩,语无伦次地往后躲。
谢昭虞看着她这般模样,更加兴奋了。
“啧,白药,这可是你哥哥的手啊,你躲什么?”
“哥哥?哥哥!”白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见拿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还有一个平安绳。
那是她送给哥哥的。
“你….你把我哥哥怎么了?”
谢昭虞撑着下巴,一脸无辜地说:“本才人就请他喝了杯茶,他就把手给我了。”
“白药,你说要不这样,你不是已经很久没出宫了嘛。”
“本才人不杀你,下一次本才人再把你哥哥的脸皮扒下来,让你见见,以解你心头相思之苦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