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是陛下身边的人,断不能让陛下觉得自己是个毒妇。
她一把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当着李寻的面,勾唇笑道:“虞美人怎么连走路都能摔倒?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谢昭虞心里冷笑一声,故作顺从道说:“是,还得多谢娘娘呢。”
江贵妃看着她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十分满意,这虞美人虽然得了陛下的宠爱,但终究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这等蠢货进了她的钟粹宫,有的是办法收拾!
江贵妃懒得太搭理她,转头看着李寻:“李公公过来可是陛下要你来请本宫过去的?”
李寻知道,江贵妃在宫里一向嚣张,此番他是来请虞美人的,但也不能得罪了江贵妃。
“娘娘,陛下适才想起还有些事情要问虞美人,特让奴才来请虞美人过去。”
江贵妃一听,笑容变得无比的僵硬,咬牙切齿地看着虞美人被带走,心里的怒气已经忍到极致。
赵婕妤刚从地上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被回过神来的江贵妃剜了一眼。
“赵婕妤适才以下犯上的罪还没有罚,瑞公公给本宫上前掌嘴!”
赵婕妤脸色大变地瞪着瑞寿:“狗东西,你敢!”
瑞寿撸起衣袖,无奈道:“娘娘,您何必为难奴才,树倒猢狲散,求娘娘给奴才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说完,就抬起手对着赵婕妤的脸扇去。`7*k′a¢n-s¨h!u*w,u+.!c¢o.m¨
“啊….”
颐华宫的众人在偷偷看着,尤其是兰巧,听着赵婕妤挨打的巴掌声,心里痛快极了。
报复人可以让自己心里得到满足感,曾经高高在上的赵淑妃,如今却成了宫里微不足道的赵婕妤。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原本金碧辉煌的颐华宫,很快变得冷冷清清。
到底是陛下心善,倒是没有让她搬离出去,但宫里的好几个宫女和太监都像瑞寿公公一样跑路了。
留下来的要么是被赵淑妃抓住把柄,要么是心里有仇的,而兰巧便是第二个。
谢昭虞从颐华宫出来后直接被带去了龙泉宫。
原本这次肖才人小产之事就太过复杂,她还没有来得及复盘,陛下就急着见她,莫非是怀疑她动了手脚?
伴君如伴虎,即便榻上说着情爱的帝王,下了榻也会无情地怀疑枕边人。
所以谢昭虞从来对这个帝王不抱有任何情爱的期许。
入了皇宫,还渴望得到帝王郎情妾意的情爱,这样的想法太过可笑,也太不真实。
谢昭虞走进御书房时,澹台琰凛正依在龙椅上看奏折,眉眼微蹙,但又不似怒意。·8*1*y.u.e`s+h~u¢.\c?o,m-
她猜想或许是因为今日那封急报的原因。
“嫔妾给陛下请安。”
谢昭虞规矩地行礼。
澹台琰凛微微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后示意她到御前来伺候笔墨。
虽然入宫已有近一月的时间,可谢昭虞这还是第一次到御书房贴身伺候。
今日阳光正好,临近傍晚,夕阳漏过雕空的窗棂挥洒进来,落在女子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纱衣,头戴着素净的翡翠,妆容也不似往常那样美艳,本来打扮得素净的人,却因为额间那颗红痣显得娇俏。
春风突然袭来,将案桌上的宣纸吹起,谢昭虞见状急忙伸手按住,不巧的是帝王的手也同时伸过来按在了同一个地方。
两手相触间,女子脸上露出一抹羞涩,想要收手,却被帝王握住,轻轻一拉,她便顺势地落进帝王的怀里。
“陛下….”她脸颊羞红得如血滴,澹台琰凛望着女子羞怯的样子,眼眸一沉,将她抱得更紧。
“今日之事,你会不会觉得朕对赵婕妤的处罚太轻了?”
谢昭虞果然猜得没错,此番帝王当真是在试探她,试探君心本就是不对,更何况是质疑一个帝王的决定呢?
掌握天下的帝王,拥有后宫佳丽,所以他要的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妃子,而是一个给他提供情绪价值,永远站在他这边,依附他的女人。
忤逆帝王,那才是傻子做的事情。
她没接话,咬着唇,随后靠进帝王怀里,声音丝丝柔柔的:“今日….嫔妾心里有愧。”
“哦?”帝王眼眸微闪地低头看她,只见怀里的女子眼睛泛红的抬起头说道:“嫔妾得陛下宠爱,如今却不能真正的为陛下解忧,所以心里觉得愧对陛下…”
澹台琰凛听见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他本意是想试探一下虞美人是否会像其他妃嫔一样落井下石,趁着他给的宠爱,好报复赵婕妤。
毕竟她当初被自己宠幸,确实是因为赵婕妤的缘故,误打误撞的。
帝王若有所思地抬起谢昭虞的下巴,望着她清澈的双眸中满是泪花的模样,心里软了好多。 这样一个无家世背景的柔弱女子,怎会有那种世家女子的心机,此番是他太过多虑了。
今日只是确实是被连累虞美人受了委屈,如今倒还反过来哄他这个帝王。
“好了,别哭,朕不怪你。”澹台琰凛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眼尾,低头吻在她的额间,那颗红痣,他第一眼见着,就觉得好看。
他登基五年,皇嗣本来就很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迁怒一个无辜的妃嫔的。
“虞儿若是觉得有愧,那便早日替朕生一个皇子吧。”帝王低头咬着她的耳垂,粗糙的指腹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小腹。
虞美人如此美丽,若是生下子嗣,必定像她一样可爱。
感受到帝王的气息,谢昭虞身子一颤,小手紧张地抓着帝王的龙袍,娇嗔道:“陛下就会取笑嫔妾,子嗣是有福运的人才有的。”
她的点着帝王的胸膛,满含深情地说:“但嫔妾遇到陛下,三生有幸,已经耗光了嫔妾的福运了。”
帝王撞进她深情的目光中,那瞬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抓了一下。
随后轻咬着她的唇,沉声说:“朕是天子,福运傍身,朕将福运送给你,你便不会没有福运了。”
听见这话,谢昭虞感动地搂住帝王的脖子,哽咽道:“陛下是嫔妾唯一的依靠,嫔妾只想让陛下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说完,便大胆地扬起头,吻住帝王的薄唇。
澹台琰凛本就对她的话有几分触动,眼下见她突然主动索吻,心里一热,捧着她的后脑回吻了进去。
后宫之中,他向来喜欢嫔妃顺从乖巧的样子,因此无人敢主动向他求吻,但谢昭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不嫌弃吻的嫔妃。
这样的主动他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兴致勃勃。
两人吻得天雷勾地火,不曾想却被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像是故意等着这个时候的。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刚才送肖才人回去的时候,顺便给住在一起的嫔妃把脉,结果意外发现郑才人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