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上大学第一天

早上宋雪芝醒来,厉承渊已经走了,床边变得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情绪敏感的缘故,她有些失落。

她上午起床收拾了一下,打电话给家里。

“喂?雪芝啊!”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宋红梅中气十足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剁肉声和顾客的吆喝。

“妈你在忙吗?”

“刚开门就忙得脚不沾地!我跟你说,咱们家卤味那是供不应求,每天不到中午就卖光……你妈我啊,闲着也是闲着,就琢磨着弄了点酱香饼、卤肉饭啥的,嘿,没想到卖得比卤味还俏……”

听着母亲兴奋的唠叨,宋雪芝笑了笑,关心道:“那妈您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知道知道!”宋红梅满口答应,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哥宋彬!在深市说是进了一家新开的什么‘律师事务所’当助理学习,昨天才来电话,说什么深市是‘特区’,到处都在建高楼,跟国外似的,街上小汽车比咱们省城多多了,还有好多‘港商’‘外商’……还说认识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对他挺赏识的!哎哟,说得天花乱坠。那地方真有那么好吗?”

深市特区!宋雪芝想起那个在“梦中”改革开放后就充满了机遇的地方,她也很想过去看看,可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无奈地叹了口气。

希望以后她能有机会去吧。

时间一晃而过。

临近开学,哥哥宋彬和林琴也来到了首都。

宋彬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深市阳光晒出的健康肤色。跟从前看起来都不太像。

宋雪芝调侃他,果然人一出去闯荡过就不一般了。

宋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宋雪芝带着他来到自己刚买下的那套四合院,宋彬站在古朴的门楼前,看着青砖灰瓦、朱漆大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雪……雪芝?这……这是你买的房子?”宋彬难以置信地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摸摸结实的柱子,看看精致的窗棂,“我的老天爷,你这才来首都多久?”

宋雪芝笑着把他拉进屋:“哥,别大惊小怪了。快进来歇歇,收拾收拾。林琴姐呢?晚上叫她一起过来吃饭吧,我让张姨准备几个好菜。”

提到林琴,宋彬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和喜悦:“她……她先去学校报到了。我一会儿就去接她。”

宋雪芝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看来哥哥和林琴的感情发展得不错。

别看这一两个月宋彬去深市了,但跟林琴可没断了联系。他在深市挣了钱,还给林琴带了特区的礼物。

下午宋彬接林琴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晚上是宋雪芝下厨,宋彬帮忙打下手。

难得有客人,宋雪芝就露了一手。

“雪芝,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林琴惊艳于她的厨艺。

宋雪芝还给林琴夹菜,笑道:“琴姐,以后放假了,你跟大哥要常来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林琴笑道。

之后宋彬就暂住在这里,时不时去找林琴约会。

宋雪芝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在与日俱增。

开学日终于到来。

宋雪芝穿着特意改宽松的棉布连衣裙,挺着已经非常显怀的孕肚,在张姨的陪伴下,前往清华大学。

她这副模样,在背着帆布包、穿着朴素、大多年轻青涩的新生人群中,无异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所到之处,无不引来惊愕、好奇、探究,甚至是指指点点的目光。

“快看!那个女同学……她怀孕了?”

“我的天,这么大肚子还来上大学?”

“啧啧,真拼啊……不是说怀孕了脑子会变笨吗?一孕傻三年听过没?就这样她还能考上大学。”

“看她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吧?怎么还来受这份罪?”

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小的蚊蚋,不断钻进宋雪芝的耳朵。

她面色平静,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物理系的报到处。

负责登记的老师是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老师,看到宋雪芝,尤其是她那明显的孕肚时,惊得差点掉了笔。

“同……同学?你确定你是来报物理系的?”老师推了推眼镜,有些难以置信,犹豫了一会道:“物理专业课程很重,你……你这个情况……”他斟酌着用词,“会不会太吃力了?而且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到时候肯定需要请假,这学业怎么跟得上啊?”

宋雪芝坚持道:“我知道课程难度,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至于身体,我目前感觉良好,医生也允许我进行适当的学习活动。预产期在年底,到时候我会按规定办理请假手续,落下的课程我会自己想办法补上。请老师放心,也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又带着求学的决心。老师看着她,再看看她填写的资料,成绩确实优异。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盖上了章:“好吧,宋雪芝同学,欢迎你加入物理系。不过你要量力而行,身体最重要,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说。”

“谢谢老师!”宋雪芝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去宿舍办理外宿手续。当她走进分配的女生宿舍楼时,宿舍里的三个女生正在整理床铺。看到宋雪芝进来,她们先是惊讶于她的容貌和气度,随即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扎着麻花辫、看起来比较朴实的女生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另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穿着花衬衫的女生撇了撇嘴,低声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看吧,我就说,肯定有特殊人物。开学典礼都不来,派头够大的。”

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小声附和:“就是,还怀着孕……这大学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也不知道怎么考进来的,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那“未婚先孕”、“走后门”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宋雪芝清晰地听到了她们的议论,但她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她径直走到宿舍长面前,说明来意办理外宿手续。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窘迫或解释的意思,反而让那议论的两人有些讪讪的。

办好手续,宋雪芝礼貌地点头告别,转身离开了宿舍楼。身后,那微妙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按照规定,新生是要进行大半个月军训的。

现在是九月,但太阳还是非常毒辣。大家的训练还很辛苦,不过这个年代的作风本就艰苦卓绝,大家还算能坚持下来。

宋雪芝因为身体原因,跟上面请了假,每天就呆在家,悠哉喝着灵泉水,顺便提前把之后的课程也复习了一遍。

大半个月后,等到正式开课了,她才返校。

这天宋雪芝顶着孕肚,抱着厚厚的课本走进阶梯大教室时,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惊讶、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惊艳——物理系是出了名的和尚庙,女生本就稀少,像宋雪芝这样容貌昳丽、气质出众,还怀着孕的女生,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放眼望去,偌大的教室里几乎清一色的男生,只有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穿着极其朴素、看起来有些内向沉默的女生。

外表美艳的宋雪芝成了物理系一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

她无视了那些目光,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摊开书本和笔记本,神情专注。

有男同学忍不住痴痴地看她。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微凸的小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种母性的光辉和坚韧的力量。

这时授课教授走了进来。他眼神一扫,看到下面大着肚子的女学生,也忍不住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