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计算机我都能修，还搞不定一张纸？"她咬牙切齿地跟手中的纸船较劲，船尾己经撕破了第三道口子。
身后传来轻笑声。肖儿提着素纱灯笼走来，发间银铃随步伐轻响。她蹲下身，带着赤阳火温度的手指覆上林曦的手背："师姐，这里要折进去三分。"
纸船在肖儿指尖变得服帖，船头还多了个精巧的冰花。
"往年在家乡......"她嗓子发紧，"我们都是放电子天灯。¨第,一/墈¨书*蛧- !芜~错~内·容?"
肖儿将纸船放进她掌心："那今晚我陪师姐放满一百盏。"
往生桥畔，药尘真人难得束了发冠，素白道袍在晨风里翻飞。往生桥头支着口大锅，浮元子在滚水里沉浮，桂花的甜香混着纸灰气息，莫名让人鼻酸。
"小友要甜要咸？"
林曦看着老道往碗底多舀了勺蜜，忽然想起某个雪夜。那时她实验失败，导师也是这样，默不作声往她咖啡杯里多倒了两包糖。
"都要。"她接过碗，热气模糊了视线。
桥下传来骚动。林如玉的往生幡被烛火燎着边角，楚昭然并指一划，惊鸿剑气将火焰冻成冰雕。+w.a*n^b~e¨n?.^o*r+g.跳动的火舌凝固在冰晶里，像被封印的蝴蝶。
"楚师弟这招妙啊！"流云峰首座抚须赞叹，"寒冰封火，倒合了中元阴阳相济之意。"
林曦望着冰焰出神。那簇蓝光多像实验室爆炸瞬间，被永恒定格在防护罩里的量子火花。
暮色西合时，弟子们捧着灯走向听涛涧。千盏河灯顺流而下，烛光在涟漪间碎成星子。林曦蹲在水边，看着自己那艘歪歪扭扭的纸船混入灯海，很快分不清踪迹。
"师姐祭奠的是谁？"肖儿忽然问。
"一个固执的老头。"林曦掬起一捧水，看光斑从指缝漏下，"总说我的理论是异想天开......"
话没说完，掌心突然一暖。肖儿将她的手合拢，赤阳火在两人交握的指间流淌。就像那个雪夜，老教授把热可可塞进她冻僵的手里，杯壁上还凝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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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过寒潭，林曦发现岸边多了盏琉璃灯。赤阳火在冰魄凝成的灯罩里跳动，光影在潭面绘出纠缠的量子云。
"楚师叔的灯？"
肖儿点头："听说他每年都来......"
林曦突然拽她蹲下。潭水倒映出楚昭然的身影，他正将半块残玉系上惊鸿剑。月光穿过玉上"曦"字，在剑身投下斑驳的影，与三百年前的剑痕重叠。
子时更漏响起时，林曦梦见自己回到实验室。数据屏闪烁着熟悉的波形，穿白大褂的人背对着她调试设备。
"计算结果出来了？"
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急得去拽那人衣袖。转身的却是肖儿，发间银铃随动作轻响，怀里抱着个丑兮兮的冰魄兽布偶——正是她们傍晚在庙会赢的奖品。
晨光漫过窗棂时，林曦发现自己攥着肖儿的衣带。少女睫毛上还沾着夜露，枕边放着昨夜没吃完的桂花糕。
河灯早己飘远，唯有寒潭边的琉璃灯仍亮着。冰与火在灯罩里交融，映出潭底沉睡的天心莲。有一瓣新绽的莲叶上，隐约凝着颗混沌初开般的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