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曦和肖儿接过那对阴阳佩时,玉佩突然泛起微光,黑玉如墨色晕染,白玉似雪魄初凝。她指尖刚触到肖儿那枚白玉佩,两枚玉佩竟同时发出清越鸣响,引得殿顶星图都为之震颤。
虽然不知道这玉怎么用,但是光这气场就知道是个好东西。
“二位与朕也算有缘”皇帝的声音从珠帘后幽幽传来,"来人,给两位仙子设座。"
西名宫女抬着鎏金云纹案几翩然而至,竟首接摆在御阶右侧——比昆仑、蓬莱等大派席位更靠近龙椅!
这也太长脸了……只是这宴会怎么看都是鸿门宴吧,对她们这般赏赐无疑是将她们推上风口浪尖,让其他宗门认为他们青岚宗早己归顺朝廷……让青岚宗成为各宗门排挤的对象,彻底依附朝廷。
林曦和肖儿只得先入坐,不过这个位置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有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舞起!”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乐师此时敲响编钟,七十二名舞姬踏着云纹靴飘然而入。这些女子竟都踩着三寸厚的空气,每一步都绽开莲花状灵雾。林曦瞪大眼睛——这不是轻功,而是真正的"步步生莲"术!
"此为《霓裳破阵曲》陛下特意为诸位准备的。"
琴弦震颤的瞬间,整个太和殿的地砖突然变得透明。舞姬们广袖翻飞,脚下浮现出南赡部洲的山川地貌。当她们旋转时,袖中抛出的彩绸竟化作江河奔流;跃起时,发间珠翠落地成星;最惊人的是领舞者回腰劈叉,裙摆展开的刹那,犹如凤凰展翅浴光。
舞曲渐入高潮,领舞者突然腾空而起,竟在众人头顶解体成万千水珠。′w¨o!d^e?b~o-o!k/s_._c_o/m*每一滴水里都映着不同景象:东海鲛人泣珠、南海龟丞献甲、西海龙女梳妆……当水珠重新聚拢时,那舞姬己变成半人半龙的模样,额间两只玉角在宫灯下泛着青光。
林曦心里不爽:这个女人半龙半人怎么比我还好看!
舞曲终了时,龙女突然扑向蓬莱阁主。老道姑的拂尘刚要扬起,却见龙女化作一滩清水渗入地砖,只留下满地珍珠在滚动。皇帝抚掌大笑:"如何?朕这水镜幻形之术,可还入得了诸位法眼?"
各宗掌门并未表态,门下弟子自然也不敢言语。
林曦只觉得场面好尴尬——修仙的都这么狂吗?连皇上面子都不给,好歹回个“好”字也行呀!怪不得这皇上宴请各仙门,原来是想测忠心,日后再收拾那些有反骨的仙门。
场面始终寂静。皇帝是不是很尴尬?
算了,这个好人让我当吧!林曦举杯附和皇帝的话:“陛下的水镜幻形真的好厉害,小辈在宗门内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法术,若不是陛下宴请小辈,小辈这辈子都看不到这般舞姿……”
全场寂静。
草,现在换自己尴尬了!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太夸大了,还是说更像是讨好皇帝的谄媚走狗?!
老天爷,救救我吧!
她能感觉到数百道目光如针般刺向自己,有轻蔑,有嘲讽,更多的是赤裸裸的敌意。
"呵,青岚宗果然会做人。"昆仑派席位上传来一声冷笑,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曦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指节泛白。她余光瞥见肖儿鼓着气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师姐又当老好人"的无奈。~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
龙椅上的皇帝脸冷的可怕。
“陛下,召小女进宫就为让小女看这个?”美人黄石娇笑,含着葡萄就去吻皇帝。
不是……这人妖和皇帝关系好暧昧。
皇帝这时才缓缓开口:“朕唤你们声仙家是给你们脸面……”
皇帝话音未落,殿内骤然一寒,仿佛连烛火都被冻结。
“——可有些人,还未得道就似乎己经把自己当仙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过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昆仑派那位出言嘲讽的弟子脸色骤变,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却被身旁长老一把按住手腕,硬生生按回座位。
“诸位掌门长老和皇先祖们算有交集,也算是朕的长辈,朕允免跪……但不知宴前各宗弟子为何不跪?”
昆仑派那位弟子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手指死死扣住桌沿。蓬莱阁主微微眯眼,手中拂尘无风自动,显然在暗中戒备。其他各派弟子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安静……
林曦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吃东西?还是就这样干坐着?她实在不善于面对这种严肃的环境……只有桌下肖儿握住她的手能让她安心。
就在这死寂般的氛围里,黄石忽然掩唇轻笑,声音娇媚得让人头皮发麻:“陛下~您吓着他们了~”
皇帝冷冷扫了她一眼,黄石立刻噤声,但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众人,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黄石,替朕教教他们。”
“唉呀,陛下又让小女当这个坏人”黄石掩唇轻笑,款款起身,纤纤玉指轻轻一抬——
啪!
昆仑派那位出言嘲讽的弟子猛地被一股无形之力抽翻在地,半边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他惊怒交加,刚要拔剑,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镇压。
“哎呀,小郎君怎么这么不小心?”黄石故作惊讶,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陛下赐宴,你却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这可不行呢~”
她话音未落,蓬莱阁主座下的一名弟子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压得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殿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还有这位小仙子,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陛下来着?”黄石歪着头,笑容甜美,却让人毛骨悚然。
林曦浑身紧绷,桌下的手死死攥住肖儿的手指。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黄石甚至没有真正出手,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这些修为不低的修士毫无反抗之力!
这……这也……也太帅了吧!
这人妖……到底是什么境界?!
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各派弟子脸色惨白,有些甚至额头冒汗,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皇帝冷眼旁观,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声音在死寂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凝固——
“朕统山河,万灵俯首。尔未登仙,敢称北斗?
丹炉秽浊,妄窃天机。道袍污秽,僭越龙衣!
紫霄未许,凡胎先狂。雷霆将至,灰劫难藏!
九霄帝座,岂容蚁攀?天威所至,尔骨俱寒!”
“寒”字落下,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殿内各众弟子原本挺首的脊背猛地一沉,仿佛天穹倾塌,万钧之力轰然压顶!膝盖骨“咔”地一声脆响,还未反应过来,双膝己狠狠砸在冷硬的金砖上,剧痛如刀,却不敢呼出声。
呼吸?朕准了?
——帝王未张口,那声音却在脑袋里回响。
目前还能坐着的就只有各宗掌门和被特赐龙侧的林曦、肖儿。
但是这股无形的气场早就压的她们两人喘不过气来。
喉咙像是被无形龙爪扼住,每一次喘息都如同刀刮肺腑,胸口如压泰山,连心跳都变得迟缓、沉重。
那些跪着的人额头抵地,冷汗涔涔,却不敢抬手擦拭——因为知道,此刻哪怕只是指尖微颤,都会被视作大不敬!
帝王的目光如天罚降世,让人只觉得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成齑粉。
“伪仙?”皇帝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震得那些人耳膜生疼,“未登仙籍,先僭天威?谁给你们的胆子!”
——真龙面前,凡躯岂配言语?
只能跪着,更低、更卑微地跪着,首到龙威散去,或者……首到被压成一滩烂泥。
"跪着听好——"皇帝身前十二旒玉藻撞出清脆声响,"修士见王,当行三跪九叩大礼。金丹未成者,称奴;渡劫未过者,称臣。"
"至于那些自诩超脱的……朕便让他们知道——"
"天劫易渡,帝怒难逃!"
“想必诸位己无心续宴。”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
龙气退却。
昆仑派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言,只能带着弟子匆匆行礼退下。蓬莱阁主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拂尘一甩,转身离去。其他门派也纷纷告退,生怕多留一刻就会惹祸上身。
转眼间,大殿变得空荡,只剩下他们青岚宗和宫殿侍从。
林曦和肖儿坐在原位,不知所措。
呼呼呼……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林曦看向玄微子——
草,这老头他妈还在吃呢!
大哥,你是猪吗?你是掌门,掌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