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萱也没睡。
两个人在知青点外碰头,眼里阴毒的能吃人。
胡雨萱恨恨地咬着嘴唇,恶狠狠道:“整个知青点都去吃肉了,就咱们没去!他萧敬山就是故意的!”
他俩也想吃肉!
他俩也想开荤啊!
这破知青点,上交的肉都没说用来给知青大家伙吃。
整天就是咸菜窝窝头的,嘴里都快淡出味儿来了。
“可不是?”刘俊安猛地坐起来,压低声音道:“你看他那嘚瑟劲儿,新房子、新炕、肉管够……他一个刚下乡的知青,哪来的本事?”
“肯定是贿赂队长了!”胡雨萱眼睛一转,恶毒地猜测:“要不然,庄国强凭啥对他那么照顾?还让他修拖拉机,不用下地干活?”
刘俊安越想越气,拳头攥得咯咯响:“这小子就是个投机倒把的货!早晚得栽!”
胡雨萱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道:“他不是得意他那新炕吗?咱们今晚就让他尝尝‘新炕’的厉害!”
“啥意思?”刘俊安一愣。
“他不是烧炕吗?咱们把他烟囱堵上,让他熏一晚上,看他还神气不!”胡雨萱阴恻恻地笑道。
刘俊安眼睛一亮,狞笑道:“对!让他尝尝被烟熏的滋味!最好熏得他眼泪鼻涕一起流,明天出不了工,看他怎么跟队长交代!”
“还有他那鸡鸭!”胡雨萱恨恨地补充:“他不是养得挺欢吗?咱们找机会给他全偷了,让他心疼死!”
“嘿嘿,好主意!”刘俊安搓了搓手,仿佛己经看到萧敬山被烟熏得灰头土脸、鸡鸭被偷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
“今晚上就去!那瘪犊子请客吃饭,喝了不少酒,现在肯定睡得跟死猪似的,醒不来!”胡雨萱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两个人眼珠子里冒着精光。
俩人一拍即合,鬼鬼祟祟的朝着萧敬山屋子走去。
夜风呜咽,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
刘俊安和胡雨萱缩着脖子,鬼鬼祟祟地摸到萧敬山院子外。
两人手里攥着几块冻硬的土坷垃,眼睛死死盯着那根冒着淡淡青烟的烟囱。¢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瞅瞅这嘚瑟劲儿,还烧新炕呢!”刘俊安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今晚就让他尝尝被烟熏的滋味!”
胡雨萱阴笑着点头:“活该!让他显摆!”
两人蹑手蹑脚地绕到房后。
刘俊安蹲下身子,胡雨萱踩着他的肩膀,颤巍巍地够到了烟囱口。
“快、快点!”刘俊安被踩得龇牙咧嘴。
胡雨萱手忙脚乱地把土坷垃塞进烟囱,又扯了把枯草堵严实。
做完这些,她得意地拍了拍手:“成了!等会儿这屋里准保呛得跟熏腊肉似的!”
到时候萧敬山那瘪犊子死定了!
两人溜到窗前,贴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萧敬山!你不是能耐吗?”刘俊安压着嗓子,故意冲着窗户挑衅:“今晚让你睡个‘暖和’觉!”
胡雨萱也跟着阴阳怪气:“哎哟,新房子新炕,明天起来准保熏得跟黑炭似的!”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刘俊安越发得意,声音都大了几分:“这小子果然睡死了!哈哈哈!”
“就是!”胡雨萱帮腔:“一个知青,凭啥过得比贫下中农还好?肯定有问题!”
“等会儿这小子要是熏死在屋子里,咱俩正好跟队长说,屋子腾出来给我们住。”刘俊安看着那屋子,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不是喜欢翻修吗?
也要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命来享福!
两人越说越来劲,仿佛己经看到萧敬山被熏得涕泪横流的狼狈样。
......
屋内。
萧敬山刚闪身从空间出来,手里还攥着把新摘的麦子。
没由来的就打了两个喷嚏。
莫不是着凉了?
突然,他耳朵一动。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他眼神一凛,轻手轻脚地摸到窗边。
“......让他尝尝厉害!”
“......明天就去告他!”
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耳朵,萧敬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头看了眼烟囱方向!
果然,原本缓缓飘散的青烟,此刻正诡异地往回倒灌!
炕洞里的火苗“噗”地窜了一下,随即变得暗淡。!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萧敬山眯起眼睛,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瘪犊子玩意!
敢堵他炕眼儿!
此时。
两个人正得意着呢,眼瞅着那烟越来越大,嘴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这小子今天晚上肯定完犊子了!”
突然。
“玩得挺开心啊?”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人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只见萧敬山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月光下那张脸冷得像块冰。
“我完不完犊子不知道。”萧敬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但你俩今晚肯定完犊子了。”
“啊!”
胡雨萱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俊安更是两腿发软,差点跪下来。
娘的!
萧敬山啥时候从里屋出来的?
他俩不是盯着里屋的吗?
邪门,真是太邪门了!
“你、你......”刘俊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乱转:“我们就是路过......”
“路过?”萧敬山冷笑一声,指了指烟囱上挂着的枯草:“路过到我家房顶上去了?真是好一个路过啊!”
胡雨萱慌忙爬起来,尖声道:“萧敬山!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什么都没干!”
“是吗?”萧敬山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根麻绳,在手里绕了两圈:“那要不要去土炕底下看看,谁的手印留在上头了?”
刘俊安脸色刷地白了。
他刚才爬烟囱进来时,确实沾了一手的煤灰。
“我、我们......“
“你什么你!”萧敬山突然暴喝一声,吓得两人一哆嗦:“大半夜来堵我老子炕眼,是想熏死老子?”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上前,抡起麻绳就抽!
“啪!”
一绳子狠狠抽在刘俊安背上,疼得他嗷的一声跳起来。
“萧敬山!你敢打人!”胡雨萱尖叫着要跑,却被萧敬山一把揪住后衣领。
“跑?往哪跑?”
萧敬山冷笑一声,拽着她的衣领就往地上掼。
胡雨萱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冻硬的地面上,顿时满嘴是血。
“救命啊!杀人了!”她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萧敬山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铜锣!
这还是当时从老萧家顺来的,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咣!咣!咣!”
震耳欲聋的锣声瞬间划破夜空。
“抓贼啦!有人要杀人放火啦!”
“偷我新房子的贼啊!”
“快来人啊,快来啊!”
萧敬山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喊。
两个人吓得脸色惨白,还想跑。
可萧敬山首接用麻绳把屋子门一关,这下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很快,整个知青点的灯都亮了起来。
最先冲出来的是张二虎,这小子睡觉警醒,一听锣声就拎着柴刀蹦出来了。
“敬山哥!咋回事?”
“这俩瘪犊子!”萧敬山一脚踩住想爬走的刘俊安:“半夜来偷老子东西,还把炕眼儿给堵了,想熏死我!”
张二虎一听就炸了:“我操你姥姥!”
铜锣声一响,整个知青点的人全都被惊动了。
不一会儿,萧敬山的小院里就挤满了人。
众人举着火把、提着煤油灯,把院子照得通亮。
门一开,所有人就看到刘俊安和胡雨萱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刘俊安捂着腰首哼哼,胡雨萱满嘴是血,狼狈不堪。
“这……这是咋了?”有人惊呼。
大半夜的,知青不在知青点睡觉。
咋跑人家家里挨打来了?
“咋了?”萧敬山冷笑一声,指着两人道:“这俩贼半夜摸进我屋里偷东西,还把我家炕眼儿堵了,想熏死我!”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偷东西?还堵炕眼儿?太恶劣了!”
“天杀的!这大冬天的堵炕眼儿,不是要人命吗?”
“我就说这俩人平时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刘俊安一听,立马挣扎着爬起来,扯着嗓子喊:“放屁!老子没偷东西!我们就是出来散步!”
“散步?”张二虎嗤笑一声:“孤男寡女大半夜散步?你俩处对象打报告了吗?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这话一出,胡雨萱脸色瞬间煞白,刘俊安也慌了。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大罪,轻则批斗游街,重则首接送去劳改!
“没、没有!”胡雨萱结结巴巴地否认:“我们就是……就是碰巧遇上了!”
“碰巧?”萧敬山冷笑。
“真是好巧啊,就这么凑巧遇到了,还凑巧一起来到我家里。”
“半夜三更还凑巧一起偷东西,顺便堵我家炕眼儿?”
这时,叶宛如挤进人群,快步走到萧敬山身边,担忧地问:“萧同志,你没事吧?你脸都黑了,是不是被烟熏的?”
刘俊安一见,立刻像抓到把柄似的嚷嚷起来:“你们看看!这俩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半夜还腻歪!”
萧敬山嗤笑一声:“知青同志互相关心还有错了?我们可没像你们,半夜三更凑一块儿干缺德事。”
“就是!”张二虎帮腔:“敬山哥请叶同志吃肉,那是人家帮了忙!哪条规定说不能一起吃饭了?”
刘俊安被怼得哑口无言。
胡雨萱却还不死心,尖声叫道:“上次我还看见你俩单独吃饭!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干啥了!”
“哦?”萧敬山挑眉:“那你俩现在在这儿干啥?偷情还是偷东西?”
众人哄笑起来,纷纷指指点点。
刘俊安恼羞成怒,吼道:“放屁!我们没偷东西!”
“没偷?”萧敬山眯起眼睛,突然提高嗓门:“那我柜子里的金锭子呢?我祖传的金锭子,值八百块钱!你们偷哪儿去了?”
“啥?”刘俊安和胡雨萱同时傻眼。
什么狗屁金锭子,他俩见都没见过!
这瘪犊子就是想着抓着他俩把柄了,想坑他们!
疯了!
八百块钱!
他们上哪儿偷去!
“你放屁!我们就在这儿堵炕眼儿,哪儿都没去!你东西不是我们偷的!”胡雨萱气急败坏地喊道。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瞪大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胡雨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脸色刷地惨白。
“哦——”萧敬山拖长音调:“原来你们是来堵炕眼儿的?咋的,想熏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