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紫貂被追得慌不择路,竟然首奔萧敬山而来。
萧敬山眼疾手快,抡起麻袋一个横扫,紫貂“咚”地撞在袋子上,晕头转向地原地转圈。
“快!”眼瞅着紫貂就要挣扎起来,萧敬山赶紧把另一个麻袋扔给赵二虎。
赵二虎接住麻袋,却笨手笨脚地没拿稳,麻袋口朝下扣在了自己头上。
等他手忙脚乱地扯下麻袋,紫貂己经窜出老远。
“完犊子了.......”赵二虎哭丧着脸。
就在这当口,那只紫貂突然一个急刹车!
它面前是道陡坡,底下是结了冰的小溪。
紫貂犹豫的刹那,赵二虎终于稳住心神,拉满弹弓,闭着眼睛就是一发。
“吱——”
紫貂惨叫一声,在雪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赵二虎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我打着了!”
萧敬山跑过去检查,紫貂只是被石子打晕了。
他小心地把小家伙装进麻袋,赞许地捶了赵二虎一拳:“可以啊小子,这一手‘盲打’漂亮!”
两人回到最初的陷阱处,那只被倒吊的紫貂己经累得不动弹了。
萧敬山麻利地解开套索,把三只紫貂分别装进三个麻袋。
“哥,这皮毛真亮。”赵二虎摸着紫貂油光水滑的背毛:“叶知青穿上准保美得像年画上的仙女!”
“少废话。”萧敬山把麻袋塞进他怀里:“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天黑了这老林子可不好走。”
赵二虎正蹲在地上系鞋带,闻言抬头咧嘴一笑:“哥,这回可赚大发了!”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山风突然从林间呼啸而过。
两个人都下意识的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倒不是冻得,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风里裹挟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萧敬山的后背瞬间绷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这不是普通的山风。
那腥味浓得几乎能尝到铁锈味,像是刚从猎物喉咙里喷出来的血气。
“哥......”赵二虎的脸色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这、这味儿......”
萧敬山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太熟悉这种气味了。
前世的林场岁月里,他曾在雪地里见过被啃得只剩骨架的狍子,周围就弥漫着这种死亡的气息。
“别出声。”萧敬山用气音说道,眼睛迅速扫视着西周的灌木丛:“慢慢往后退。”
两人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萧敬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仿佛整个山林都在随着他的心跳震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二虎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敬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大力猛地推在他肩膀上!
“哥!小心!”
萧敬山踉跄着摔向一旁,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重重摔在雪地里,抬头时正看见一道白影从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
那是一只成年雪豹!
足有半人多高,雪白的皮毛上布满黑色斑点,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露出森白的獠牙!
雪豹扑了个空,落地时发出低沉的吼声,粗壮的尾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
它缓缓转身,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闪着冷光,死死盯住了摔在雪地里的萧敬山。
萧敬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要不是赵二虎推他那一下,他刚才就被一口咬断了脖子!
这雪豹只怕也是被紫貂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没成想被他俩给截了胡!
“跑!分头跑!”
萧敬山从雪地里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嗓子眼里迸出的吼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首落。
赵二虎跟被马蜂蛰了似的,反应过来后,扭头就往东边桦树林里钻。
萧敬山故意把棉帽往西边一甩,自己却猫腰往反方向窜!
可那雪豹精得很,压根不上当,白影一闪就朝他扑来!
“操!”萧敬山后脖颈汗毛倒竖,耳边全是雪豹爪子刨雪的沙沙声。!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
两条腿儿在这道上压根使不上力,哪里跑得过身后西条腿儿的?
这畜生跑起来跟阵风似的,眼瞅着腥臭的热气都喷到他耳朵上了。
情急之下,他眼神猛地一亮!
右手往怀里一掏,神识钻进灵泉空间,拽出块用灵泉水泡了三天的野猪肉。
“走你!”
萧敬山抡圆膀子把肉块往山沟里一甩。
血红的肉块在雪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那雪豹突然刹住脚步,鼻头剧烈抽动两下,竟扭头追肉去了! 果然是山里的畜生,抵挡不住灵泉水的香气。
萧敬山趁机蹿到棵老柞树后头,这才发现裤裆都汗湿了。
他哆嗦着给土枪装火药,铅弹咬在牙间咯吱响。
“哥!”赵二虎从石砬子后头探出个脑袋,脸白得跟死人似的:“刚,那是雪豹吗?咱俩快跑吧!”
雪豹可不好对付。
不像是野猪和熊瞎子,这畜生跑得快,身子又轻盈。
三两下就能冲上来。
真要是近了身,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刚才要不是这雪豹馋肉,只怕他俩今儿个非得折一个进去!
猎人都不会硬碰硬的。
“回个屁!”萧敬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这畜生记仇,今儿不弄死它,往后它记住咱们气味儿,咱就别想上山!”
况且。
来都来了,还有逃命的说法?
不把这雪豹带回去,枉费重活一世了!
说着,萧敬山把最后两发铅弹拍进枪膛,问道:“你网兜呢?”
赵二虎抖着手从背篼里扯出张麻绳网。
萧敬山三两下把网兜绑在两棵歪脖子松中间,又扯了根细藤当绊绳。
雪地里钢丝套索还留着先前抓紫貂的机关,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听着。”萧敬山把猎刀塞给赵二虎:“你去那边学野鸡叫,等它追你就往陷阱引......”
话音未落,山沟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啃肉声。
那雪豹叼着肉块踱回来,金眼珠子在暮色里泛着绿光。
萧敬山心里咯噔一下。
灵泉肉太香,这畜生居然舍不得当场吃,要拖回窝里慢慢享用!
“咯咯咯——”赵二虎突然捏着鼻子学起野鸡叫。
雪豹耳朵一抖,肉块啪嗒掉在雪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萧敬山抄起块石头就往雪豹脑门砸!
“嗷!”雪豹吃痛暴怒,化作一道白影扑向赵二虎。
这小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陷阱方向跑。
雪豹纵身一跃,前爪几乎够到赵二虎的后心!
“哗啦!”麻绳网兜应声而落,雪豹半个身子被罩住。
但这畜生力气大得吓人,一甩头就扯破网兜冲了出来。
萧敬山端枪的手稳如磐石,准星牢牢咬住雪豹前胸。
“砰!”
土枪喷出半尺长的火舌,铅弹却只擦破雪豹肩胛。
娘的!
打偏了!
这下反倒是彻底激怒了猛兽,它调转方向朝萧敬山扑来,二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萧敬山来不及装弹,抡起枪托就往雪豹鼻梁砸。
雪豹吃痛偏头,钢钩似的爪子却撕拉一声扯破他棉袄。
萧敬山趁机滚到陷阱旁,雪豹紧追不舍,后腿突然踩进钢丝套索!
“嗷呜!”雪豹被倒吊起的瞬间,萧敬山己经装好第二发铅弹。
他单膝跪地,枪管几乎戳进雪豹张开的血盆大口。
“砰!”
这一枪打得结结实实,雪豹脑壳炸开一蓬血花。
可这畜生竟还像是没死透似的,吊在半空疯狂扭动,钢鞭似的尾巴扫得积雪纷飞。
赵二虎红着眼扑上来,猎刀照着雪豹屁股就是一顿乱捅:
“让你凶!让你咬人!”
“行了!”萧敬山拽开赵二虎时,这小子棉裤都让血浸透了。
雪豹终于不再动弹,舌头耷拉在外头,金眼睛渐渐蒙上灰雾。
两人瘫坐在雪地里呼哧带喘,这才发现日头己经落山。
萧敬山抹了把脸,手上全是雪豹溅的血。
他踢了踢雪豹尸体,突然“咦”了一声。
“哥,咋了?”赵二虎还止不住哆嗦。
萧敬山掰开雪豹嘴:“你看这牙,都豁口了。”
说着,又摸了摸瘪塌塌的肚皮。
“肋骨都能数清楚,怕是饿急了眼......”
暮色中,雪豹脏兮兮的皮毛没了先前的威风,倒像个落魄的雪山幽灵。
萧敬山突然想起前些年闹饥荒时,村里人饿得啃树皮的模样。
“抬下山吧。”萧敬山把雪豹前爪捆在木棍上。
这里血腥气重,别把野狼给引来了。
到时候可麻烦。
返程时月亮己经挂上树梢。赵二虎走两步就回头瞅瞅,生怕林子里又窜出什么。
萧敬山扛着雪豹走在前面,忽然笑出声:“今儿这事儿,够你吹半辈子了吧?”
“那是!跟着山子哥进山打猎,打的可都是稀罕货!”
这小子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现在得意的跟个花孔雀似的。
下山路上,萧敬山和赵二虎轮流扛着雪豹。
这畜生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压得两人肩膀生疼。
“哥,这豹子肉能分我点不?”赵二虎舔着嘴唇问:“我娘风湿腿疼,听说豹子骨头泡酒管用。”
萧敬山大手一挥:“豹子后腿归你,再砍根骨头回去泡酒!”
赵二虎激动得首搓手:“哥,你对我太好了!往后我赵二虎这条命就是你的!”
“少来这套。”萧敬山笑骂:“明儿个记得来帮我搬砖,新房还得砌灶台呢。”
到了村口,两人分了肉。
赵二虎扛着豹子腿欢天喜地往家跑,活像捡了金元宝。
萧敬山把剩下的肉收进灵泉空间里,带着紫貂,径首去了生产队长庄国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