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混沌,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无意识地开门下车,连告辞都没有跟陆筝说。
看某人跟醉酒一样歪歪扭扭的身体,陆筝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下车。
“神幽幽...”
大名被点,眯着眼走路的人灵台清明几分,转身,人迷朦着,眼帘半抬地看向声源,是陆筝啊。
夜色静谧,她的声音轻灵又带着丝刚睡醒后的暗哑:
“怎么了?”
陆筝垂眸目色深沉,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说出了他字典里几乎没有过的三个字:
“对不起。”
北辰禹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别看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可真要是有什么事上心了,必定是下狠手。
不管是今晚还是以前,对于她遭受的无妄之灾,陆筝都深感抱歉。
对不起?
!!!
话音一落,神幽幽心魂俱震,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警铃大作,他对不起什么?
这是她...out出局的意思吗?
神幽幽不敢看陆筝,低下头,虽然陆筝没说,但她知道的,检查途中陆筝消失一段时间是去探望北辰禹了。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夜晚的时候,人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无端放大。
脑子里想象着北辰禹穿着病号服,梨花带雨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让陆筝在她和北辰禹之间选一个的场面...
神幽幽心底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涩意,果然,他这样精明能干,运筹帷幄的人,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留下了情同手足的兄弟。
陆筝破天荒的道次歉,是为求一个原谅,谁知对面的女生听完后,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
陆筝垂在身侧的指尖微蜷,月光下脸色隐隐发白,心中忐忑,这是不原谅他的意思吗?
有系统给的能量补充,神幽幽还是感觉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可是陆筝做下的决定岂是能轻易更改的,算了,有些人的缘分浅,注定只能作为人生中的过客,陪你走一小段路。
定了定心神,神幽幽勉强地牵起嘴角,故作轻松道:
“和你认识的这段时间虽然经历过很多坎坷,但大多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你也帮助我很多,由衷感激,嗯...总之,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
俗话说,善始善终,不管是作为同桌还是朋友,他们两个的开始都不那么愉快,那就好好告个别吧。-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神幽幽一张口就是一副分道扬镳的口吻,陆筝悬着的心首接死了,手掌首接由蜷到握,力道大到骨节隐隐泛白。
夜寒露重,神幽幽身上还披着上车时陆筝脱给她的外套,大大一圈套在身上,显得她尤为瘦弱。
低头看着女生一切过往皆云烟的洒脱之态,陆筝下颌绷紧,想要解释的话首接哽在心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继续当朋友……不可以吗?”
她还是害怕了,也是,一般小女生谁见过这种场面。
怕神幽幽不放心,带着保证的口吻轻声哄道:
“今天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哈?
峰回路转,神幽幽眼睛陡然瞪大,惊喜来的太突然,既不敢相信自己的左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右耳朵。
“统子,陆筝是说要继续跟我当朋友?”
系统看戏看的正热闹,肯定道:“嗯,他是这么说的,亲口!”
接着催促:“你们别停,继续啊。”
神幽幽一脸呆滞,感觉跟中了巨额彩票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傻乎乎地看向陆筝,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当然,当然可以,承蒙不弃,能和您做朋友是我莫大的荣幸。”
陆筝眉头微挑,不知道她怎么又恢复到正常的不正常状态,但这个样子的她又让陆筝很放心。
神幽幽歪头眼里布满疑惑,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不对,首接开口:
“那个...你刚才怎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啊?”
乌龙一场,如果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那是为什么啊?
“为我的失察,也为北辰禹的失礼和冒犯,我会想办法让北辰禹跟你道歉的。”
阿禹固执己见,不好劝说,但他会努力消散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和偏见。
“哦。”
神幽幽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她为人公正可不搞什么牵连和连坐。
况且第一次就算北辰禹不点她,神幽幽也会瞒着陆筝的,至于这次嘛.......回想起北辰禹最后惨不忍睹的模样,大方道:
“跟你没关系啦,我没放心上,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能和睦相处就好。”
“谢谢。” 陆筝感激她的大人大量和不追究。
没什么话可再聊的,神幽幽拖着长长的袖子,小幅度挥挥手:
“那我先回去了。”
陆筝点头。
神幽幽转身上到最后一级台阶,插兜时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
却见台阶下的陆筝一动未动,还维持着刚才姿势,长身玉立,目光悠长的看着她。
“怎么了?”
男生的嗓音轻柔低沉,隔着远远的距离,被一阵风裹着送到神幽幽的耳畔,神幽幽突然觉得耳朵有些莫名发痒,回过神道:
“我的手机,你记得帮我拿。”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没有手机就像鱼儿离开水,瘸子丢了拐,
手机可以放在她身上不用,但她不能没有,这是一种安全感。
陆筝跟手下交代过了,还没有回信,看她这么上心,打算一会儿亲自和那边交涉。
启唇应声道:“好,明天一早给你。”
陆筝肯帮忙是情分,但贵人多忘事,神幽幽怕他不放在心上,西子捧心状,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强调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手机从出生...呃,拆封起就没有离开过我身边,这么久以来,都是我不舍昼夜的照顾着,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别人那里实在忧心,你当娃儿舅舅的,也可怜可怜它,让离家的孩子能早日回到母亲的怀抱。”
陆筝:“.......”
陆筝抿嘴看向她,想起这会儿正在他家里呼呼大睡、可能失宠的西红柿,心道,神幽幽她年纪不大,儿子倒是不少,连累他也平白多了不少“亲戚”。
风声簌簌,陆筝头也不回,抬脚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