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外了,学的我的老路。”
袁援朝突然有些伤感:“不过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就不必了——
诸葛青黛尴尬的笑了笑,刚想拒绝,只看到袁援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钱夹,扣出一张照片来递给对方:“青黛!你看看这是我儿子!”
照片上的青年穿着西装,虽然很合身,但脸上是说不出的稚嫩。
“明年就回来呢。”
袁援朝有些惊喜:“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跟他认识一下!”
“这么小?”
诸葛青黛下意识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只听到袁援朝狐疑的看着她:“青黛!你乱说!我儿子和锦之差不多大!甚至比锦之还大一岁呢!”
“那您儿子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诸葛青黛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看上去,有几年了吧!”
“哪有!明明就是去年拍的!”
袁援朝解释道:“去年暑假他回来的时候拍的!我跟他商量了很长的时间呢!”
“去年?”
诸葛青黛狐疑的看着照片。
不得不说,有些东西是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就是没办法改变。
“你才多大?”
袁援朝笑了出来:“你这么小!”
“我二十——”
诸葛青黛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立刻想到了补救的办法:“了马上!”
倒装一下,没有问题。
“那也还小!”
袁援朝指着照片:“青黛,考虑考虑?”
诸葛青黛刚吃了一口面,有些无奈:“袁老师,火车上不说这个可以吗?”
何况还是去支援的路上呢?
“这有啥不能说的?”
袁援朝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乘客纷纷侧目,立刻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都是学医的,能说的话肯定有很多!”
“这趟车晃晃悠悠的还有好几个小时,我正好跟你唠唠他的情况。”
诸葛青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袁老师,其实我还有些困,我想吃完东西再睡会儿!”
“没说不让你睡啊!”
袁援朝继续说道:“没关系,你吃饭的时候,我也能继续说。”
诸葛青黛很是无奈,但现在又不好拒绝,只能做了倾听的准备。
大不了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关键时刻,还是高贺除了声儿:“我说老袁?你就让青黛继续歇着吧!”
说那么多干什么?
而且,他可是看着卢锦之和诸葛青黛之间的事情的,怎么能让另一个人打扰他们呢?
“你懂什么?”
袁援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有个儿子!你比我还殷勤!”
那还真不好说。
高贺笑了两声。
谁让他现在根本不愁这种事情呢?
而且他现在坚定的是诸葛青黛和卢锦之两个人。
有了高贺的加入,诸葛青黛终于可以轻松起来,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麦田,虽然田里看不到什么东西。
正是过年春运的时候,身边人声嘈杂。
诸葛青黛的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卢锦之,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火车穿过隧道时,车厢陷入短暂的黑暗,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铁轨的轰鸣,久久无法平息。
又在火车上待了很久,久到火车上的人基本上都下车了,众人才下了车,被过来接的人带到了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硝烟,诸葛青黛微微皱眉:“这是伤了多少人?”
“上千人。”
接待的人回答道:“邻国的炸弹伤了太多的人。”
走廊两侧躺满了担架,伤员们的呻吟声、医护人员的呼叫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交织成令人窒息的交响曲。
“林医生!三号床!”
护士长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个医生立刻就应了一声,放下还在手中的病人,冲了过去。
“青黛!帮忙!”
袁援朝立刻下了命令,诸葛青黛当即就动起了手,接手了刚刚被留下的病人。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右半边身子沾满了泥土和献血。
基本上都是擦伤。
诸葛青黛扯过医用手套,熟练的帮他处理。
“医生!这里!”
又一道声音传来,袁援朝暂且放下手中的病人,冲了过去。
这次是个小姑娘,腹部插着一块尖锐的弹片,鲜血汩汩涌出,浸湿了洁白的床单。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小姑娘的血压正在直线下降。
袁援朝深吸一口气,迅速检查伤口:“准备输血!联系外科,立刻安排手术!”
他的手指熟练地按压止血,同时下达着指令。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小姑娘染血的衣襟上。
“医生,血库没有这个血型的血了!”
护士的声音带着颤抖。
一直关注这边的诸葛青黛立刻过来:“用我的,我和她的血型一样!”
“可是您也是医生啊?不能因为这个倒下!”
虽然不认识诸葛青黛,但看她是跟着接应的人过来,并且处理伤口的手法那么专业,也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了。
本来医生就短缺,可是不能倒下的。
“没事的,抽四百不碍事的。”
诸葛青黛摇摇头:“快动手!”
鲜血缓缓流入小姑娘体内,袁援朝却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
少年的瞳孔开始涣散,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越来越弱。
袁援朝立即开始胸外按压,一下,两下。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袁援朝大喊。
针管扎进静脉,药物快速推入体内。
可小姑娘的心脏依然没有恢复跳动的迹象。
“不行,不能放弃!”
袁援朝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继续按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手臂已经酸痛到失去知觉,可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长鸣。
诸葛青黛感觉心脏猛地一沉,却听见身旁的护士突然喊道:“有反应了!心跳恢复了!“
她抬头,看着监护仪上重新跳动的波形,松了口气:“袁老师,还好。”
袁援朝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护士们将小姑娘推进手术室。
窗外,爆炸声依旧不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