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之上，安静地躺着一件通体黝黑、外型古怪的青铜重器。
大约有半米高，看形状像鼎不像鼎，似炉不太像炉，三足两耳，浑身裹满浓重铜锈。细看纹样，饕餮、夔龙这些常见古器花纹只是点缀，有很多从没见过的繁复图案和符号。重叠红锈绿蚀交织，虚虚实实散发一抹说不清的压抑。
“苏小友，这就是让我们头疼许久的那件东西。”
苏白目光扫过那青铜器，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他随即悄悄催动真实之眼，一层淡蓝光幕立马在面前打开。
然而刚要解析，栏里却模糊不清：
【物品：？？？（信息不全，似有外力遮蔽）】
【年代：？？？（疑为远古遗珍，目前无法由现有系统确定）】
【材质：？？？（掺杂不明金属，结构极为特殊稳固）】
【提示：异常能量波动，内部有强禁制，请勿冒然解析，否则存未知风险。】
信息居然还受干扰，仅现几行乱码。
苏白心头猛然一惊，这是系统上线到现在，他头一回真正解析不了一件器物。这青铜物件，不寻常已是板上钉钉。
“苏小友，你怎么看？”
秦岳看苏白一直盯着青铜器，有些等不及地开口。
王副会长也补了一句：“这物件，是半个月前有位匿名藏家送过来的，说是祖上传下，但究竟身份和具体来历都遮掩得很。”
李理事接着说：“我们几个轮流查遍了相关资料，又问了无数古玩同行，没有一个人的说法是确定的，朝代、用法、甚至名字都定不准。”
赵顾问这才终于发声，语调很低：“我这些年研究古字画和金石铭文，头一回见到这么古怪的花纹。说不上究竟，越看越觉得邪门，这不是寻常国家能出的东西。”
苏白收回注意，心里也隐约有了些判断。
这不是普通的青铜宝贝，或许身份、来历、甚至危险都远超俗世古董范畴。
系统刚才明明说禁止强解析，可能还藏着什么大秘密。
他缓缓开口：“前辈们，这东西的确罕见。”
“晚辈见识有限，第一眼看下来迷雾不小，不敢武断定论。”
众人听到他这句话，明显有点失望——本以为要听真知，没想到还是没一句定论的话。
“不过……”苏白稍作停顿，话锋转变，眼里闪过微光。
“如果大家信我一次，能否让我亲自查探一圈，看有没有新办法？”
秦岳眼睛亮了。“那是自然，苏小友请自便。”
他其实也就是看中苏白敢想敢试的新思路，哪怕结论再离谱也比没思路强。
苏白点头上前。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从四周上探步仔细端详，警觉地不让身体主动与器物正面接触。
越看越发觉得此物有意思——光是铸工技法就和眼下已知青铜标本拉开了档次。
其复杂纹饰，暗地里自有规则流动，无论曲折还是弯续走向都透着内涵。
整尊青铜又像从古埋封而又随时收敛律动，几乎是件有呼吸的“活物”。
苏白转回案前，缓声说：“依我斗胆揣测，这物很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原古青铜礼器。”
王副会长马上又问了句：“哪儿看出门道来？”
苏白慢慢道来：“不论外形结构、纹理走向、金属处理工艺，乃至全身氧化痕迹，都与各朝遗存物件大不一样。”
“更像……但又不能直接说是祭器。我感觉这里用作沟通或者做某种特殊仪典用的法器。”
他话稳，并不声张结论。“至于铜锈错落厚重的位置，有意人为痕迹在里面。不是岁月漫长自然生成，更像经过特殊药水炮制，被处理得像新一样又刻意藏旧。”
所有人听得都有些惊诧，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解释。
赵顾问追问：“有没有更具体的猜测？”
苏白没贸然自信，先摇摇头，再补一句：“现在不给百分百答案。但有一个比较大的方向。”
他目光认真道：“我觉得，这物很有可能来源根本就不是咱们这片土，具体说可能来自早已消散的域外古文明。”
周围一片沉默。
秦岳等几名老资格都是从市面沉浮看过两遍人的长辈，此刻还是被苏白这番话镇住了。
开古玩铺子几十年，要么套大明、唐商、战国，敢说‘域外古文明’的，极其罕见。
“苏小友，这猜想能立得住脚么？”秦岳语气都带了点忐忑。
苏白也不故作高深，说实话道：“实话说还只是猜，但那种压迫和那股属于‘异界文明’的信息流，不光能看出来，大致的感觉是琢磨得出来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有些花纹中，我的感知仿佛触碰到了不属于现有文明书写体系的信息，这与我所见所有古物都不一样。”
苏白这番说法听起来太跳脱，一时间让秦岳他们有点半信半疑。
“不属于我们这世界的信息？”李理事抬眉道，“小友，这也太玄了些。”
苏白只是微微笑了笑，不急不慌：“其实古玩这一行，除了知识和经验，有时候还真需要一点直觉跟灵感。”
“这样吧，我冒昧问一句，那位送藏品的藏家有没有透露，这东西最初是在哪发现的？他祖上是不是和某些特殊事件或者地方扯得上关系？”
他总觉得，解开青铜器秘密的关键很可能就在来历上。
秦岳听了一下，和王副会长对视，不由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
“小友，这位藏家对此很闭口，只说是祖上传下来，其他一概不多谈。”
“我们旁敲侧击试过，不过没结果。”王副会长说。
这线索看来指望不上，苏白稍皱眉，只能另想其他法子。
“既然如此……”他沉吟片刻，“那小子就只能斗胆尝试一些不太常规的手段了。”
“常规以外？”秦岳他们却是一愣。
苏白不多解释，直接从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符纸。纸面用朱砂画着符痕，陌生且晦涩，正是系统奖励的「万物通晓符」。
符纸使用介绍很清楚──贴在任意物品上可瞬间通晓全部信息，无视一切屏障，十分钟有效。
面对那连系统都解析不明的青铜器，苏白干脆决定用万物通晓符来试个底。
“各位前辈，这是我偶得的一道老符，听说能看破虚妄，追根溯源。”
“我想借着这符纸，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