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一来,种地的效率大大提高,粮食产量也跟着大幅提升。”
“粮食多了,就能养活更多的人。而为了种更多的粮食,就需要开垦更多的土地,必然要抓更多的壮丁。”
他看着冀玄羽,眼神中带着一丝考究:
“奴隶主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想多赚钱啊。你想啊,要是奴隶都累死了,谁来给他们干活?所以,他们肯定更在意手下的命。”
尤澜总结道:
“这就是所谓的基本盘决定玩法!”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冀玄羽:
“娘子,你这回明白了吗?”
冀玄羽点了点头,这次她是真的明白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那好。”
尤澜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能不能按照我刚才讲的内容,来细说一波,什么是生产力,啥叫社会关系?在商周时期,基础实力怎样影响社会形态的?”
冀玄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开始回忆尤澜刚才说过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
她一边思考,一边缓缓说道:
“生产力……就是种粮食的本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种粮食的本事……决定了……怎么种粮食……”
“还有……就是粮食种出来以后,归谁所有,以及种粮食的人和拥有粮食的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越说越顺,思路也越来越清晰,甚至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丝灵感:
“虽然粮仓一直被大佬们控制,也由他们来分配。
但是,因为种地的方式和工具变好了,粮食产量提高了。”
她抬起头,看着尤澜,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所以,当苦力的奴仆们,在种地这件事上的地位和重要性,也就提高了!”
“嗯,不错,总算开窍了。”
尤澜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欣慰笑容。
他伸手刮了一下冀玄羽的鼻子,打趣道:
“看来,我家娘子还是很聪明的嘛,一点就透。”
冀玄羽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她瞪了尤澜一眼,嗔道:
“就会捉弄人!”
不过,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看到冀玄羽总算是理解了,尤澜知道可以继续深入讲解了。
“因为种地水平提升,生产效率起飞,人口开始暴涨。”
他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踱步,
“原来商朝那种粗放的部落统治模式,根本就管不过来了。”
“而且,周只是一个小邦,商才是一个大邦。周武王虽然厉害,带着一帮小弟把商朝给灭了,但他也没本事把所有地方都管起来啊。”
他停下脚步,看着冀玄羽,
“如果还像商朝那样,把各个部落分封出去,那多亏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白白送给别人?”
“所以,就有了‘封邦建国’,简单来说,就是把土地和人民分给自己的亲戚朋友,让他们去建立自己的国家,替自己管理。”
他换了个说法,
“这就好比,你开了一家大公司,生意越做越大,一个人管不过来,怎么办?
只能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去当分公司的经理,帮你打理生意。”
“这样一来,就慢慢地从奴隶制王朝变成了封建制王朝。”
尤澜并没有直接说教,而是通过打比方的方式,让冀玄羽更容易理解。
“既然走上了王朝路线,而且大多数诸侯国的国君都是周王室的亲戚,大家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为了点小事就吵架,甚至打起来,那多伤和气?”
尤澜继续解释道:
“所以,周公就制定了《周礼》,这可不是一本简单的礼仪手册,它其实是一套管理国家的规章制度。
《周礼》规定了每个人的身份、地位、权利和义务,让大家各司其职,不要乱来。”
“这就像是公司的规章制度,规定了每个部门、每个员工的职责,大家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就能减少很多矛盾和冲突。”
“通过宗法制,明确等级观念,解决纷争,也就进入了春秋时期。”
他看着冀玄羽,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钱权合一。”
尤澜走到冀玄羽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
“娘子,这两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实力主导统治模式。”
他顿了顿,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这两句话,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社会的发展都离不开这两个规律。”
“只要你掌握了这两句话,就能看透很多事情的本质,甚至可以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
他笑了笑,补充道:
“当然,光知道这两句话还不够,关键是要学会运用。
很多人都知道这两句话,但真正能理解并运用的人,却少之又少。”
“夫……夫君,你认真的假的?这么重要的道理,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了?”
冀玄羽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尤澜会如此坦诚。
“当然是真的。”
尤澜微微一笑,
“这道理,就算告诉所有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在于,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并从中吸取教训。”
他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
“很多人,很多国家,明明知道历史的教训,却还是会重蹈覆辙。
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怎么也跳不出来。”
尤澜轻轻拍了拍冀玄羽的手背,
“娘子,现在你明白,陛下错在哪里了吗?”
冀玄羽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错了。
她只想着让大衍安定,让百姓休养生息,却忽略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她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本质。
她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糟糕,时辰到了……”
冀玄羽心中暗叫不好,她还没听够呢!
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尤澜呢!
可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尤澜并没有察觉到冀玄羽的异样,他以为冀玄羽还在思考。
他轻轻地在冀玄羽脸颊上捏了一下,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除了制度问题,陛下还有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她总是派兵去镇压秦王的叛乱,结果呢?
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反而让秦王的军队越战越勇。”
尤澜越说越激动,
“她这简直就是在给秦王送经验,帮他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