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只要藩王们进了京,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到时候,谁想当皇帝,谁不想当皇帝,都得看他的脸色!
他算盘打得精,就等着冀玄羽点头了。
“不必了。”
冀玄羽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一群乌合之众,朕自有办法。”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在钱英朗耳边炸响。
“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女帝疯了吗?
钱英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现在京城空虚,外有强敌,内有奸臣。
这种情况下,女帝除了依靠各路藩王,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她真以为靠着周战师那点新兵蛋子就能打赢秦王?
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再次劝道:
“陛下,兵凶战危,还请三思啊!”
“是啊,陛下,您可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啊!”
“陛下,为了大衍的百姓,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吧!”
钱英朗身后,立刻跳出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他们一个个声泪俱下,演得那叫一个真情流露。
“陛下,您看看,帝都内尽管驻扎重兵,可禁卫军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是那些叛军的对手?”
一个官员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说道:
“上次潘将军带着三万人出城,结果呢?还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陛下,云州城太大了,十万禁卫军根本不够用啊!”
另一个官员也跟着说道,他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焦急:
“臣这颗脑袋不值钱,可大衍的江山不能出事啊!”
“陛下,您想想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刚刚才从大旱中缓过来,可不能再让他们遭受兵灾了!”
又一个官员站出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请陛下以百姓为重!”
群臣再次跪倒,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大殿的另一边,曹令明冷眼旁观。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这帮人,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呢?
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什么为了大衍,为了百姓,都是放屁!
曹令明气得浑身发抖,他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陛下,不能开战啊!”
“一旦战端开启,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那些藩王,没一个好东西!”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孔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英朗手下的一个御史立刻跳出来,指着曹令明的鼻子骂道:
“难道你想让陛下投降不成?”
“你这是要置大衍的江山于何地?”
“你安的什么心?”
他声音尖锐,语气咄咄逼人。
“我……”
曹令明刚想反驳,却被他身边的人一把拉住。
“朱大人,您别激动!”
“咱们跟这种人说不清楚!”
他们连忙劝阻,生怕曹令明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哼,一群卖国贼!”
秦无远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对方,大声骂道:
“你们这帮狗东西,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你说谁是狗东西?”
“老子今天就撕烂你的嘴!”
“来啊,谁怕谁!”
两边的人彻底撕破了脸皮,开始互相推搡,破口大骂,场面一度失控。
冀玄羽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缓缓起身,环视四周,声音冰冷:
“都给朕闭嘴!”
一声怒喝,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原本还在争吵的大臣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他们战战兢兢地退回自己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冀玄羽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仿佛要把他们看穿。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大衍,为了百姓,可你们心里想的,真的只有这些吗?”
她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那些大臣们的心上。
“你们真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吗?”
“你们那点小心思,朕看得一清二楚!”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告诉你们,用不着你们操心!”
“朕自有办法对付那些叛军!”
“都给朕等着瞧!”
说完,冀玄羽拂袖而去,只留下满朝文武,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女帝走了。
这并不意外,这些年来,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
可她最后那几句话,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心中炸开了花。
半个月?
击退叛军?
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别说半个月,就算给她一年,她也做不到!
钱英朗和曹令明两伙人,彻底懵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寝宫内。
鲜于清羽看着冀玄羽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陛下,您真的有办法吗?”
“秦王的军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担忧和不确定。
冀玄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去,把尤澜给朕叫来。”
她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御书房内,凤馨香的味道若有似无。
“陛下,您真有把握退敌?”
鲜于清羽轻声问,手心微微出汗。
秦王叛军,那可是块硬骨头,她实在放心不下。
冀玄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吩咐:
“去,把尤澜给朕宣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尤澜?
鲜于清羽一愣,差点闪了舌头。
陛下不是说半个月内就能搞定吗?
现在又要找尤澜?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通判,能有什么回天之力?
难道……要指望他出主意?
可要是这样,朝堂之上,陛下又怎敢夸下如此海口?
万一尤澜也束手无策,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鲜于清羽不禁打了个寒颤,陛下的颜面何存?
再说,陛下和尤澜,不是早就暗中……
否则,他一个外臣,怎会如此得宠?
又何必多此一举,大张旗鼓地召他进宫?
万一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嗅出什么,那可就……
鲜于清羽感觉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越想越乱。
自从尤澜出现,陛下就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
“陛下,您……为何要召尤大人?”
她忍不住了,轻声问道,一脸懵圈。
冀玄羽回眸一笑,眼波流转,似有深意。
鲜于清羽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