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衣服不就在试衣间里面吗?”
“不在了!”
沈棠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放在换衣间的围裙一共有两件,一件是厂子里发的深蓝色围裙,一件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是黑色围裙。
这次丢的就是那件黑色的。
整个后厨里只有沈棠有那件黑色的围裙,辨识度很高,不可能会有人因为认错了带走。
陈婶帮着沈棠进换衣间里找了一圈,确定没找到以后,这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把沈棠的围裙拿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这不就是偷东西吗?
沈棠的脸色有些难看,丢厂里发的围裙也就算了,丢的偏偏是黑色那件,那件围裙辨识度太高了。
要是有人想利用围裙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婶和沈棠对视了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会不会是刘巧珍拿走了?”
“一会儿婶子给你问,”陈婶拍了拍沈棠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沈棠却摇了摇头:“婶子,就算真的是她拿走了,你去问她也不会承认的,反而还能倒打一耙,说咱们都不信任她,不把她当好同志。”
不管什么时候,最怕的就是这种话。
陈婶的眉头也皱起来了:“那也得找啊,总不能你的围裙丢就丢了。”
沈棠没做声。
忽然,她快步往外走去,确定的确是没人来以后,这才重新返回了陈婶跟前,将刚交给她没几天的库房钥匙还给了陈婶。
“沈棠?”
“陈婶,你有没有不用的钥匙?给我一个。”
现如今沈棠身上一共就两把钥匙,一把是住的地方的,一把是库房的。
把库房的还回去以后,钥匙圈上就孤零零的只有一把钥匙了,看起来格外惹眼。
陈婶虽然没明白沈棠是什么意思,但依旧取了把不用的给沈棠。
废弃钥匙和库房钥匙看起来差不多,要是不上手去试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陈婶,库房钥匙我先还给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当库房钥匙还在我身上。”
沈棠有预感,衣服不见了只是个开始,以后肯定还会有麻烦。
说不定会牵扯到库房上。
提前将钥匙还回去,可以预防万一。
这时候陈婶也琢磨过味来了,她无奈叹了口气,将沈棠的话放在了心上。
等到众人照常来上班的时候,后厨里安静的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天,赵海花看着沈棠身上的蓝色围裙,忍不住微微拧眉:“怎么不见你穿那件黑色的?”
“黑色的那件丢了。”
“丢了?”赵海花陡然拔高了音量,“怎么能丢呢?”
“不知道。”沈棠好脾气的笑笑,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可是听到这件事情的后厨众人,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放在了刘巧珍身上。
刘巧珍脸都绿了,她站起身来将手里装了绿叶子菜的大盆猛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厉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怀疑是我把她那破围裙拿走了?”
不知道是谁撇了撇嘴,低声道:“那谁知道呢?你看人家沈棠不爽已经很久了,而且,那黑布围裙也是好东西做的。”
“根本就不是我!”刘巧珍气了个倒仰,“我才不稀罕她沈棠的东西!”
众人没说话,只是脑子里不约而同想到了刘巧珍把沈棠东西扔出换衣间的场景。
这谁说的准呢?
陈婶从外面走进来,目光不咸不淡的在众人身上转了圈,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还是让众人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干着手里的活计。
路过沈棠工位的时候,陈婶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了一件褐色的:“围裙的需求量太大了,厂子里暂时没有,我从我家里翻了个年轻时候用的围裙,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正好拿着用。”
“不嫌弃!这怎么会嫌弃?”沈棠笑了起来,小心仔细将围裙折叠了起来,放进了换衣间的柜子上面。
刘巧珍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恨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
又是一天晚,沈棠完成了工作,早早坐公交车回家了。
陈婶将后厨里最后一件东西放好以后,拧眉看着还亮着的换衣间,敲了敲门问:“你还不回去?”
门里是刘巧珍有些沉闷的声音:“晚点再回去。”
陈婶也不催,她只道:“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了。”
“好。”
自从刘巧珍离婚以后,她就从家属大院里搬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她走的很晚。
大家谁也不说,谁也当看不见,大有一种就算刘巧珍真的把换衣间当自己小家也同意的意思。
陈婶也走了,后厨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刘巧珍一个人。
刘巧珍本来还在打瞌睡,听到那声关门,顿时精神了起来。
她将换衣间窗户上的窗帘拉了起来,从窗帘缝隙偷偷看着陈婶进了家属院。
确定后厨里再不会有人来,刘巧珍这才从柜子的后面掏出来件脏兮兮的围裙。
不是别人的,正是沈棠丢了的那件。
她简单将围裙拍了尘土,然后就把围裙藏在了自己衣服里。
晚上的风很冷,刘巧珍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冻得直打哆嗦。
她没忍住,将怀里的围裙抖开裹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围裙只有薄薄的一层,但那也总比一件都没有好吧?
负责夜班的大爷正在值班室里和木师傅喝酒,瞧见刘巧珍,顿时啧啧了两声。
“你看看,那是不是刘巧珍?离婚了都可怜成那样了,连个衣服都买不起,大冷天的,那是裹了个什么呀!”
木师傅喝得已经有些醉了,他撑起醉眼顺着好友的目光扫了过去,低笑了:“好像是个围裙。”
“算了,可怜见的,我出去给她送件衣服。”
大爷说着,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只可惜,他喝了点酒,脚步有些踉跄,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早就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屋内木师傅笑眼看着,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划过了个想法——那围裙好像是沈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