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枕星抱月也不知道聊了多久。
直到窗外晨曦微露，鸟鸣声渐渐清晰。
凌晏被闹钟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颜一墨熟睡的脸庞，晨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凌晏正要叫醒她，却见她光洁的额头，近在咫尺。
于是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
唇瓣触及的刹那，像是触到了春日里最柔软的云朵。
凌晏屏住呼吸，睫毛微微颤抖，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果然小美女都是香香的。
睡梦中的颜一墨，无意识地蹙起眉峰，轻轻嘤咛一声。
随后像是被激活的机器，缓缓睁开眼。
颜一墨的眼眸中映出凌晏的身影，睡意朦胧却带着一丝惊讶。
“公子……你怎么……”
她本来想说，你怎么在我床上。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昨晚的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阳快升起来了，看完再睡回笼觉吧。”
凌晏先一步起床，一股寒气顺着他的动作钻进被窝。
冬天起床是真的冷，比起被窝里暖暖的，还有穿着贴身睡衣的佳人……
凌晏几乎是硬着头皮才挤出被窝，然后穿上外套。
等颜一墨也收拾好后，两人来到外边。
看到周先友正好从旁边的小木屋出来。
“起这么早？”凌晏整理着衣领，问道。
“昨晚喝了酒后睡得快，早上闹钟一响就醒了。我的被窝里又没值得留恋的人，所以起得自然早。”
周先友话锋一转，“反倒是你，居然真能说起就起，你水泥封心，不近女色啊！”
“你咋知道我说起就起？说不定我在床上玩了很久的手机呢。”凌晏反驳道。
“得了吧，你眼睛都睁不开，肯定是刚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陈嘉妮裹着驼色羊羔毛大衣从木屋里转出来。
素颜的她眉眼却透着水光，浅杏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纤长，蹬着白色雪地靴，裤脚露出一截米色羊毛袜。
披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柳雨菲跟在后边，腰间随意系着同色系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线。
她揉着睡眼，浅灰色针织帽下露出几缕碎发。
素颜的脸颊泛着天然的红晕，裹在厚实冬装里，却依然透着灵动的少女气息。
“早，学姐。”凌晏抬手打了声招呼。
“你们起来得这么早呀？”陈嘉妮双手抱着胸口，“前边有个专门看日出的观景台，我们赶紧过去吧，一会儿太阳应该就要升起来了。”
五人开始往观景台走去，沿途零星遇见裹着围巾的住客。
有大人带小孩的，也有举着三脚架的，还有情侣依偎着低语。
晨曦微露，寒风拂面，大家的脚步却不觉加快。
通往观景台的石阶蜿蜒向上，两侧矮灌木结满冰棱。
颜一墨的目光好奇地打量四周。
昨天来得晚，没能看到山上的雪景。
此时欣赏到，让她想到了苏州府的园林冬景，虽少了那份温婉，却多了几分冷峻之美。
姑苏城外寒山寺。
苏州府一到冬天，就变成姑苏城了。
这也是颜一墨小时候最美好的记忆。
观景台是座悬空的木质平台，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举着相机的住客。
“还以为没多少人，昨天我们只能看到几个木屋亮着灯，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
“那边还有很多木屋呢，昨晚我们没看到。”陈嘉妮哈了口气，脸蛋被冻得通红。
周先友从包里摸索着，眼睛看向陈嘉妮的方向。
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要送就送呗，又不是送情书，怕什么？”凌晏怂恿道。
“不是怕，就是有点紧张。其实我只是单纯怕社长大人冷，不是想搞暧昧，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周先友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你要送啥东西？我看你摸半天。”
“围巾。”
“靠，围巾你怕个der啊。”凌晏抬脚踹了周先友一下，踹得他前往跌跌撞撞了几步，差点撞上陈嘉妮。
陈嘉妮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他后，又回过头指向前边。
“是不是很漂亮？”
“啊……对，超漂亮。”周先友压根没看前边，而是盯着陈嘉妮的侧颜。
“之前去倭国旅游的时候，我去了小樽和北海道，那里的雪景也很美，但跟山上的雪景相比，又有点不一样。”
一股寒风吹来，陈嘉妮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周先友见状，心里豁出去了。
从包里拿出那条崭新的围巾，递给陈嘉妮。
“我之前在优衣库买的，想着今天可能会冷，就多买了一条，给你。”周先友声音有些颤抖。
陈嘉妮也不知道他是冷的，还是紧张。
看到那条围巾，嘴角微微上扬，连发丝被风吹乱都顾不上整理，接过围巾后，说了一声：“谢了。”
“周公子喜欢嘉妮吗？”颜一墨站在不远处，被凌晏牵住小手。
之前两人同框，虽然外界都以为他俩是情侣关系。
但凌晏自己心中清楚并不是。
所以走在外边，他总是保持距离。
现在不一样了，两人都抱过了，这牵牵小手，还不是顺手的事。
“老周他对陈学姐的感情，太复杂了，爱而不敢，愿意诚服又不甘。”
“确实挺复杂的，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很单一的事情吗？就喜欢与不喜欢，哪有那么复杂。”颜一墨不是很懂。
毕竟现代人的感情问题，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就在这时，云层间漏出第一缕金光，远处的雪峰瞬间被点亮，恍若神女的裙摆镀上金边。
颜一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杏眼瞪得滚圆。
她见过苏州府的雪景，但没见过日照金山。
“这比画还好看！”
太阳跃出云层的刹那，整片山谷都被染成琥珀色。
凌晏转头看向身旁的颜一墨。
她侧脸被阳光镀上毛茸茸的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还保持着惊叹的弧度。
凌晏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没有拍日出，而是按下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
在他眼里，此刻的颜一墨，比天边燃烧的云霞更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