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准备会盟大典吧
“哈哈哈哈哈哈！”赫连勃狂笑，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铁勒部的地狱火滋味如何？白水关现在恐怕已经化为灰烬！”
阿史那急声道：“陛下，我带拓跋骑兵去支援白水关！您...……”
“不，”裴衍的声音如寒铁般冷硬，“朕亲自去。”他转向亲卫，“把赫连勃押下去，严加看管！”
赫连勃挣扎着吼道：“裴衍！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吗？铁勒大首领库莫已经发誓要踏平大魏北疆！你...……”
一记手刀重重砍在他颈侧，赫连勃的声音戛然而止，壮硕的身躯如朽木般栽倒。阿史那收回手，向裴衍点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裴衍翻身上马：“阿史那，你带本部人马清理残敌，随后跟上，亲卫营随朕驰援白水关！”
三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向白水关方向疾驰而去，夜风呼啸，裴衍的心却比这风更急。墨渊绝对不能如何闪失。
还未靠近关城，热浪已扑面而来，白水关西门城墙被炸开一个大缺口，熊熊烈火在缺口处燃烧，那火焰竟是诡异的绿色，水泼不灭，关内喊杀声震天，铁勒骑兵正从缺口蜂拥而入。
裴衍拔出定坤剑，剑锋直指敌阵：“杀！”
三千精锐如洪流般冲入战场，裴衍一马当先，剑光过处，敌酋授首，大魏守军见皇帝亲临，士气大振，纷纷高呼“万岁，”反击更加猛烈。
一支铁勒骑兵小队试图拦截裴衍，却被亲卫营瞬间冲散，裴衍在乱军中寻找墨渊的身影，终于在城墙缺口附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墨渊左臂鲜血淋漓，却仍挺立如松，指挥士兵用湿沙扑灭那诡异的绿色火焰。
“墨渊，”裴衍策马冲到他身边。
墨渊转身，脸上黑灰与血迹混杂，眼中却迸发出惊喜：“陛下！您怎么...……”
“你可有事。”
“没事。”
“铁勒人用了新武器，一种装在陶罐里的火油，遇空气即燃，水泼不灭。”墨渊快速汇报，“西门被破，但据已调龙骧军堵住缺口，暂时稳住阵脚。”
裴衍观察战场形势，迅速做出判断：“铁勒骑兵虽勇，但不擅巷战，传令，放弃外城，诱敌深入，在街巷间歼灭他们！”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大魏守军佯装溃退，铁勒骑兵果然中计，欢呼着冲入城内。然而狭窄的街道限制了骑兵机动，埋伏在屋顶和巷口的大魏弓箭手万箭齐发，铁勒人顿时人仰马翻。
“陛下妙计！”墨渊忍不住赞叹。
裴衍却眉头紧锁：“铁勒大首领库莫在哪？”
仿佛回答他的疑问，关外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不同于以往任何草原部落的调子。接着，一支全身黑甲的重骑兵出现在火光中，为首的骑士身形如塔，头戴狼形铁盔，手持一柄巨大的战斧。
“库莫！墨渊倒吸一口冷气，“铁勒部最精锐的黑狼卫。”
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大魏士兵如割麦般倒下，库莫的战斧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无人能挡其锋芒。
裴衍握紧定坤剑：“擒贼先擒王，墨渊，你指挥全局，朕去会会库莫！”
“陛下不可！”墨渊急道，“库莫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单打独斗从未败过！”
裴衍嘴角微扬：“那今天，他这个纪录就该破了。”
就在裴衍准备冲阵时，关外突然又响起一阵号角——这次是拓跋部的金狼号角！阿史那率领的援军终于赶到，从侧翼直插铁勒军后背。
战场局势再次逆转，库莫发现腹背受敌，果断下令撤退。，勒骑兵训练有素，虽败不乱，迅速向城外撤去。
“追！”墨渊高喊。
“不！”裴衍制止，穷寇莫追，先救火安民！你赶紧去找太医。”
天色渐亮，白水关内的战斗终于平息。铁勒军丢下上千具尸体撤退，大魏方面也伤亡惨重。
裴衍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远处正在集结的铁勒残军，眉头紧锁。
阿史那匆匆走来，脸上满是烟灰：“陛下，抓到几个铁勒将领，据他们交代，库莫只是暂时撤退，等回鹘、黠戛斯的援军到了，还会再攻。”
裴衍点头：“意料之中，我军伤亡如何？”
“阵亡两千余，伤者倍之。”墨渊汇报道，“最麻烦的是地狱火烧毁了西城粮仓，存粮损失过半。”
正说话间，一名士兵飞奔上城：“报——！东北方向发现大军，旗帜.…..旗帜是鲜卑和拓跋！”
阿史那脸色一变：“我父王和慕容垂？”
裴衍眯起眼睛：“传令全军戒备，但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击。”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庞大的军队缓缓出现，为首的正是鲜卑首领慕容垂和拓跋大首领，他们身后是数万联军，浩浩荡荡。
墨渊握紧剑柄：“陛下，准备迎战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联军在距离白水关三里处停下，慕容垂和拓跋大首领只带了几名亲卫，举着旗帜向白水城走来。
“有诈？”墨渊警惕道。
裴衍沉思片刻：“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朕倒要看看，这两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刻钟后，白水关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铁，慕容垂和拓跋大首领卸下武器，站在厅中央，裴衍端坐主位，墨渊和阿史那分立两侧。
“陛下。”慕容垂率先行礼，“鲜卑部愿与大魏重修旧好，继续通商之约。”
拓跋大首领则看向阿史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对裴衍说：“拓跋部也愿遵守前约，不再与大魏为敌。”
阿史那难以置信：“……父王，您..….”
“闭嘴！”拓跋大首领厉喝，“回去再收拾你！”
裴衍擡手制止：“大首领，阿史那有功无过，若非他及时支援，朕未必能击败赫连勃勃。”
拓跋大首领“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慕容垂继续道：“陛下，铁勒部库莫虽暂时撤退，但他已派人去召集更多北方部落，若大魏愿意提高通商条件，鲜卑和拓跋愿意充当调停人，说服库莫退兵。”
裴衍冷笑：“慕容首领，你是在威胁朕？”
“不敢，”慕容垂连忙摆手，“只是陈述事实，战争对谁都没好处，但若陛下能给各部一条活路………”
裴衍打断他：“朕早已提出开放三处互市，允许限量交易铁器和盐巴，你们还要什么？”
慕容垂与拓跋大首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各部希望能增加至五处互市，铁器交易量提高一倍，另外...允许各部派遣子弟入大魏学习农耕、医术等技术。”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墨渊忍不住出声：“陛下，这要求太过分了！尤其是学习技术，万一他们用来对付大魏...……”
裴衍却擡手示意他安静，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良久，他缓缓开口：“可以。”
“陛下！”墨渊惊呼。
裴衍继续道：“但有几个条件：一，各部必须交出所有地狱火配方和存货；二，互市周边五十里不得驻军；三，派遣的子弟必须年满十六，且需在大魏居住至少五年。”
慕容垂和拓跋大首领低声商议片刻，然后一齐点头：“我们同意。”
“还有，”裴衍补充，“三日后在白水关举行会盟大典，所有部落首领必须亲自到场签署协议，特别是库莫，若他不来，一切作废。”
两位首领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应下：“我们会尽力说服库莫。”
会谈结束后，阿史那主动请命：“陛下，让我去说服库莫，铁勒部与我拓跋部有姻亲关系，或许能说上话。”
裴衍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库莫正在气头上，此去凶险万分。”
阿史那举起残缺的左手，咧嘴一笑：“为了和平，值得一试。”
裴衍点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阿史那：“带上这个，若库莫不信你，给他看朕的信物。”
阿史那郑重接过玉佩，躬身一礼，然后随两位首领离去。
墨渊忧心忡忡：“陛下，您太信任这些蛮族了，万一他们假意和谈，实则集结更多兵力...……”
“墨渊，”裴衍望向远方，“你记得六年前落日原之战后，朕对你说过什么吗？”
墨渊一怔：“陛下说...……武力征服只能赢得一时臣服，文化交融才能获得长久和平。”
“正是，”裴衍点头，“开放互市是第一步，让他们学习我们的技术、文化是第二步。十年后，当草原上的孩子们习惯吃大魏的粮食，穿大魏的布匹，用大魏的工具，谁还会想打仗？”
墨渊若有所思：“所以您同意他们派遣子弟来学习...……”
“最好的征服，是让他们自愿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裴衍拍了拍墨渊的肩膀，“准备会盟大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