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梦魇中的深渊.....
迈巴赫驶入紫金山麓的私人领地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褚青时的别墅隐匿在半山腰的枫林中,灰白色外墙与山石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像座现代艺术馆。
到了,褚总。司机轻声提醒。
褚青时睁开眼,腕间的铂金手链在车内灯下泛着冷光。
他下意识摩挲那块黑曜石,金属触感让他想起萧墨晔粗粝的指腹。
指纹锁识别通过,智能家居系统自动亮起地灯。
褚青时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酒柜。
水晶杯碰撞声在空荡的客厅格外清脆,他仰头灌下半杯威士忌,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才让他找回一丝真实感。
手机屏幕亮起,陈汐发来消息:【陈氏资金链已断裂,北欧航线收购进度85%】
褚青时拨通电话:加快速度,一周内完成收购。
他站在全景玻璃前俯瞰山下的城市灯火。
从这个角度,隐约能看到萧氏集团那栋标志性的黑色大楼
——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强势地矗立在A城的天际线上。
挂断电话,他走向浴室。
全玻璃设计的淋浴间蒸腾起雾气,水流冲刷过锁骨处的咬痕时,褚青时浑身一颤。
那里已经结痂,却在他每次触碰时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萧墨晔的唇还贴在上面。
更糟的是,手腕上那条该死的手链即使沾了水也牢牢扣在那里,像某种无形的桎梏。
该死...他攥紧拳头砸向瓷砖,指关节瞬间泛红。
水温调到最冷,褚青时仰头迎接刺骨的冲刷。
可再冷的水也浇不灭体内那股燥热——萧墨晔的气息、温度、力道,像烙印般刻在他皮肤上。
擦干身体时,镜子里的男人眼眶发红,唇瓣因之前的啃咬微微肿胀。
这副情动的模样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浴后,褚青时只套了件黑色丝质睡袍。
酒精和疲惫让他太阳xue隐隐作痛,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只剩最后两粒。
褚青时犹豫片刻,还是就着剩下的威士忌吞了下去。
他需要深度睡眠,需要暂时逃离那些混乱的思绪。
药效发作得很快,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梦境开始时很模糊。朦胧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萧墨晔的别墅,但场景扭曲而怪异。
健身房里的沙袋变成了人形靶,上面贴着他的照片;
射击场的标靶中央是时月集团的logo;而那个全镜面的拳击台...
喜欢吗?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褚青时转身,呼吸一滞。
萧墨晔只穿了条黑色战术裤,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疤,肌肉线条在昏暗灯光下如同刀刻。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全然没有平日的戏谑,只剩下侵略性。
你...这是梦。他笃定地说。
梦?他一把掐住褚青时的腰,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真实的触感让褚青时呼吸一滞。
这不是他熟悉的萧墨晔,而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兽。
男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硝烟味,指关节布满细小的伤痕,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你是谁?褚青时后退半步。
你心里清楚。萧墨晔一把扯开他的睡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睡袍滑落,镜中映出褚青时的身体,活像个被标记的所有物。
话未说完,他就被按在了墙上。
萧墨晔的体温高得吓人,手掌粗糙得像砂纸,掐着他腰肢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跑什么?男人咬着他的耳垂,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不是想知道那晚的事吗?我亲自演示给你看。
梦境突然转换。
褚青时发现自己被铐在那张全镜面的拳击台上,头顶的射灯刺得他睁不开眼。
萧墨晔手里把玩着那条铂金腰链。
真漂亮。男人俯身,腰链冰凉的触感划过锁骨,这么美的身子,就该锁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不...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萧墨晔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要撕下一块肉,你那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褚青时想反抗,却发现四肢软得不像自己的。
萧墨晔的吻落下来,不像晚餐时那般克制,而是带着野兽般的凶狠,直接咬破了他的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嘴上说不喜欢,萧墨晔低笑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梦境画面再次跳转。
真乖。萧墨晔奖励性地吻了吻他的后颈。
突然梦境骤然扭曲。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褚青时茫然擡头,看见萧墨晔站在几步之外,眼神冰冷得可怕,从欲望变成了厌恶。
原来如此。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文件,褚家的秘密...真是令人作呕。
褚青时如坠冰窟。那是他藏在保险柜最深处的体检报告,上面详细记录着他的...特殊体质。
怪物。萧墨晔的眼神充满厌恶,也配爬上我的床?
褚青时惊恐地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浑身布满红痕。
萧墨晔松开手,嫌恶地后退,你怎么配活着?
这个词像刀子般捅进心脏。
褚青时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梦境最后定格在萧墨晔转身离去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话: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
褚青时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床单。
窗外仍是浓重的夜色,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零七分。
他颤抖着摸向脖颈,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的掐痕。
浴室冷水冲刷了二十分钟,褚青时才勉强冷静下来。
镜中的男人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嘴唇因噩梦被自己咬破,渗出一丝血迹。
荒唐...他对着镜子冷笑,一拳砸碎了镜面。
鲜血顺着指关节滴落,疼痛终于驱散了最后一丝梦魇。
健身房的器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褚青时疯狂地推举、深蹲、击打沙袋,仿佛这样就能打碎那些不堪的画面。
但无论他如何挥拳,耳边始终回荡着梦中萧墨晔那句怪物。
直到肌肉酸痛得擡不起来。汗水混合着掌心的血迹在白色地砖上留下斑驳痕迹。
晨光微熹时,他瘫在跑步机旁,喘着粗气查看邮件。
收件箱里塞满了陈志明的乞求信,从道歉到威胁应有尽有。
【褚总,给我个机会当面解释...】
【那些军火交易都是别人栽赃!】
【你会后悔的...】
早知今日...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全选删除。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腕间的手链上。
黑曜石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褚青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山下的城市逐渐苏醒。
某个决定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是时候切断那份荒唐的牵绊了。
该结束了。他轻声自语,拨通了陈汐的电话。
匿名通知几家头部媒体,他盯着手链,声音冷静得可怕,今晚我会去云端会所。
褚总?陈汐明显愣了一下,这不符合您的...
照做。褚青时挂断电话,最后一次摩挲那块黑曜石。
衣帽间里,他选了套深灰色西装,搭配墨蓝色领带。
就在要关上抽屉时,余光瞥见了那条被取下的铂金手链。
既然甩不掉,那就彻底毁掉。
A城国际机场t2航站楼,褚青时靠在迈巴赫前,墨镜遮住了他疲惫的双眼。
青时!
沈卿拖着行李箱快步走来,灰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一把勾住褚青时的脖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来接我。
累吗?褚青时接过他的行李,先去吃饭?
饿死了!飞机餐难吃得要命。沈卿钻进车里,突然凑近打量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褚青时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加班。
他发动车子,吃完饭去云端放松下?
嚯!沈卿瞪大眼睛,铁树开花啊?褚总居然主动提议去会所?
偶尔也需要消遣,对了,你们公司有需要上位的艺人叫几个吧,女的!褚青时淡淡一笑。
沈卿伸手摸向好友额头,发烧了?你.没事吧!
褚青时正要说话,余光瞥见航站楼角落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鸭舌帽,高挑的身形,像是...黎安漾?
再定睛看时,那里只有匆匆的旅客。
看什么呢?沈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褚青时踩下油门,想吃什么?
沈卿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餐厅选择,完全没注意到后视镜里那辆悄悄尾随的黑色轿车。
车内的男人戴着口罩,正对着手机低声汇报:目标已离开机场,按计划跟进。
与此同时,萧氏集团顶楼办公室,萧墨晔把玩着那条铂金腰链。
而面前的显示器正实时追踪着一个红点——褚青时腕间手链的定位信号。
玉儿...他轻吻链扣上的徽记,灰黑色眼睛眯起,你总是学不乖呢?
那红点显示在别墅区,一直未动。
办公桌上摊开着今早的财经报纸,头版赫然是《陈氏集团濒临破产,时月集团加速收购北欧航线》。
想逃?萧墨晔低笑,从抽屉取出一把银色手枪,娴熟地检查弹匣,逃不掉的,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