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妖帝 作品

第二十二章 现代天师府

夜色如墨,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余下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徐澈关上出租屋的铁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靠在门板上缓了口气。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从胸腔里翻涌上来,徐澈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丝。

他踉跄着冲向洗手间,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血滴溅在陶瓷洗手盆上,像一朵朵妖艳的花。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徐澈苦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数千人因他获救而产生的功德之力,纯净而温暖,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但徐澈已经无暇顾及。

他双手结印,拇指相抵,食指轻触眉心,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

随着呼吸逐渐平稳,一缕缕金色的气息开始在他周身流转。

先天一炁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运行。

每经过一处受损的经脉,那金色的气流就会微微发亮,如同最精巧的工匠在修补破损的瓷器。

窗外的风突然静止了,连墙上的挂钟都仿佛停止了走动。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只有徐澈周身流转的金光在黑暗中勾勒出神秘的轨迹。

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先天道体在全力运转的标志。

突然,徐澈的眉心亮起一点璀璨的金芒,如同第三只眼睛缓缓睁开。

先天道心的力量被完全激发,他的修炼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

体内的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经脉中奔涌咆哮,却又被精准地引导向每一处需要修复的地方。

出租屋里的空气开始微微震颤,桌上的水杯泛起细密的波纹。

挂在墙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衣袂飘飘间竟有几分仙家气象。

徐澈的呼吸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但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气流形成小小的旋涡。

不知过了多久,徐澈缓缓睁开双眼。

漆黑的房间里,他的瞳孔中似有星河流转,转瞬又恢复如常。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在空中凝成一柄小剑的形状,许久才消散。

“总算稳住伤势了”

徐澈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这一夜的修炼,竟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先天道体的优势此刻展露无遗,不仅伤势痊愈,修为还精进了不少。

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在卫生间斑驳的瓷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徐澈站在镜子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镜面顿时蒙上了一层白雾。

他用手抹开雾气,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眼下的青黑已经褪去,但眉宇间仍带着几分疲惫。

“呼!“

他长舒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在冰凉的镜面上再次凝结成霜。

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昨晚强行压制内伤的后果比想象中更严重,直到现在,丹田处还隐隐作痛,像是有团火在灼烧。

昨天下午自从火场回家后,他就一直强力压制体内的伤势,直到昨天晚上再次吃完饭他以明天上班为借口,离开家,回到出租屋,才得以运功疗伤…

至于徐杰与项小雪,也都各自回去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天都要工作上班。

这时,洗漱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系统面板自动展开,泛着幽蓝的光晕:

【穿越倒计时:119:42:16】

那跳动的数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徐澈挑了挑眉,距离下次穿越还有五天整。

他随手划开微信,几条未读消息赫然在目:

王颖:「早呀!」

后面跟着个小小的太阳表情。

朱思韵:「徐大英雄~周末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文字后面是一串俏皮的爱心。

徐澈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时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格外清脆。

回复完消息,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脸庞,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半小时后,徐澈拖着个小行李箱走出小区。

他昨天就订了机票,前往龙虎山天师府的。

他打算去自己这个世界的天师府看看,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修行之人,反正兜里还有点闲钱足够开销。

不过在去机场前,徐澈要先去附近早餐店大吃一顿。

吃饱喝足再打车去机场。

晨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咕噜声。

街角那家早餐店飘来阵阵香气,老板老远就招呼道:“小徐!今天还是老样子?”

“双份!“

徐澈笑着比了个手势,在油腻腻的塑料凳上坐下。

热腾腾的小笼包很快端上来,薄皮透着油光,咬一口汤汁四溢。

他吃得很快,却又不失优雅,连蘸醋的动作都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吃饱喝足后,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徐澈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墨镜下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这个奇怪的乘客——从上车到现在,年轻人连手机都没碰过,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机场大厅里人声鼎沸。

徐澈托运完行李,轻装上阵,只背着个小包。

他今天的打扮很休闲——墨镜、棒球帽、简单的白t恤配沙滩裤,脚上一双帆布鞋,活脱脱一个出门旅游的大学生。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种特别的韵律,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

候机区的塑料椅冰凉坚硬,徐澈却坐得笔直。

周围乘客都在刷手机、聊天、打游戏,唯独他双手自然垂放在膝上,双目微阖,默诵着《清静经》。

偶尔有好奇的目光投来,也只当这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在打瞌睡。

换作以往,等那么久的时间,徐澈心情早就开始毛躁起来了,拿出手机打游戏消磨时间。

然而现在,他却是老老实实的坐在空位上,闭上眼睛,默念清静经。

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以往,在山上的日子渐渐磨平。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徐澈缓缓睁眼。

墨镜后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芒,转瞬即逝。

他起身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登机口前,徐澈接过空乘人员递回的登机牌,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手腕。

一丝微弱的炁感悄然探出,又在瞬间收回。

空乘小姐只觉得手腕一麻,疑惑地看了眼这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乘客。

机舱内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徐澈找到自己的座位,指尖在皮质座椅上轻轻划过,感受着上面细微的纹理。

落座时,他刻意调整呼吸,让身体与座椅完美贴合,就像在天师府打坐时调整蒲团一样细致。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徐澈再次闭目,默诵着《清静经》的经文。

但若有修行之人在此,定能看到他周身隐约流转的淡金色气息,与飞机外的云海遥相呼应。

南昌机场的广播声将徐澈从冥想中唤醒。

他睁开眼的瞬间,墨镜后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芒,转瞬即逝。

取行李时,传送带的机械声在他耳中竟有了某种韵律,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出租车行驶在通往龙虎山的公路上。

徐澈摇下车窗,让山风肆意拂过面庞。

随着海拔升高,空气中的炁似乎越来越浓郁,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膝上画着符咒,每一笔都带起细微的金光。

龙虎山景区的售票处人声鼎沸。

徐澈一个人独自站在队伍外,与周围举着小旗的旅游团格格不入。

他接过门票时,检票员突然觉得这张票格外烫手,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踏上青石台阶的刹那,徐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1930年的天师府,那朱红色的大门,那棵千年银杏,还有师父带他练功的演武场

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仿佛要抓住那些已经消散在时光中的记忆。

“这位居士,请往这边走。”

小道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徐澈微微一笑,却在踏入天师府正殿的瞬间,悄然释放出自己的炁场。

无形的波动如水纹般扩散,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砖石,每一位游客

失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些穿着道袍的工作人员,包括正在主持仪式的天师,体内都没有一丝真炁流动。

他们的动作虽然熟练,却只是形式,就像照着菜谱做菜的厨子,永远做不出真正的美味。

徐澈站在三清殿前,阳光透过古老的银杏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想起朱思韵给他的那块怀表…

那分明是件法器,蕴含着纯净的灵力。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修行之人,那这法器从何而来?

“居士要上香吗?”

小道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澈接过香,在点燃的瞬间,指尖的金光一闪而过,香头上的青烟顿时笔直如剑,直冲云霄。

小道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再回头时,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徐徐澈?!“

刚走出三清殿,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徐澈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墨镜,转身时阳光正好照在对方脸上,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女孩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阳光在她发梢跳跃。

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盛满了惊讶和欣喜。

徐澈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如同翻动的书页,最终定格在高中教室的某个画面——

“王巧薇?”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尾音微微上扬。

记忆中的少女和眼前的女孩逐渐重合。

王巧薇还是那么爱笑,眼角弯弯的像月牙,只是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她身边站着的女生穿着米色休闲装,正用同样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徐澈看了半天也是把她认出来了,李如梦,高中班花。

“真是你啊徐澈!?”

王巧薇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摘他的墨镜,“这么多年没见,你”

她的动作突然停住,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了,“天啊,你怎么保养的?皮肤白得发光!”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徐澈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墨镜下的眉头轻轻皱起。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先天一炁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紊乱。

自从修炼有成后,他的气质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没想到会被王巧薇一眼认出来。

“就是啊!”

李如梦也凑了过来,她比高中时更漂亮了,说话时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若隐若现,“一个人来龙虎山玩?该不会是来”

她突然压低声音,“求姻缘的吧?”

“……”

徐澈的嘴角抽了抽。

他注意到两个女孩手腕上都戴着景区求的平安符,红绳已经有些褪色。

王巧薇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玉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还是个真货,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确实蕴含着微弱的天地灵气。

徐澈懒洋洋地靠在三清殿前的石栏上,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向她们两个,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我就闲得发慌,随便出来溜达溜达”

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墨镜腿,镜片反射的光斑在青石地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圆圈。

“倒是你们俩小姑娘——”

他突然站直身子,墨镜滑到鼻梁上,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怎么跑天师府来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活像个老成持重的长辈。

王巧薇突然挺直腰板,双手作揖,一脸庄重地朝徐澈行了个标准的道教礼:“武当王也!拜见老天师!”

她的动作夸张却意外地标准,连衣袖带起的风声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噗嗤——”

李如梦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她眼角那颗泪痣随着笑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沾了晨露的花瓣。

徐澈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