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陆璟彦照例苦恼怎么解决口腹之欲,第二天大嫂开锁进院的声音惊醒了他,陆璟彦起床洗漱后,人有点焉,大嫂把两个孩子往他屋里一扔,自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大嫂关心的问他,“小彦,你这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以陆璟彦的功夫,几天不睡觉也不至于蔫头耷脑的,就是提不起精神,他敷衍的点点头,大嫂一下子就误会了。
“小彦,是不是想媳妇了?按道理说过了元旦你就二十了,也够岁数结婚了,我们财务科去年刚进了个小姑娘,中专生,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嫂子给你介绍一下?”
陆璟彦眼皮抬了抬,恹恹道:“嫂子不用了,我岁数还小不着急。”
开玩笑,后世三十结婚就算早的了,四十岁结婚的大有人在,早早给自己套上笼头,智者不为。
大嫂就奇怪了,小叔子好像真的不想相亲,也许是烦心工作上的事情,这自己可就帮不上忙了。
易中海一大早就起来了,借上公厕倒尿壶的时候看了眼陆家,屋里静悄悄的,伸窗户外的铁皮烟囱一点烟也没有,这不对啊,平时这个时间陆家媳妇早就起来做饭了,屋里的肉香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勾的人心尖发痒,棒梗经常悲愤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回家哭闹厉害了,自己的好徒弟被闹得心烦,偶尔也会请他吃顿鞋底子炖肉,今天这咋回事?
转头对着在门口摆弄只剩光秃秃枝干的几个花盆的阎埠贵问:“老阎,今天陆家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阎埠贵撇撇嘴,“早就起来了,抱着孩子去隔壁西跨院了。”
阎埠贵多精明的一个人,易中海提议孝敬老祖宗,主要算计的就是陆家,没想到人家直接不玩了,我不在院里吃好的了,易中海你自己玩蛋去。
易中海听了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太难受了,好像全力一拳打在空处,闪的老腰扭筋,还忒么能这么玩?
易中海气呼呼的往家里走,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上一支烟闷闷的抽着,这事不想还好,越想越气,陆璟彦这操作显得他更像一个傻x。
猛然一拍桌子,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狠狠的踩灭,脚掌使劲的碾着烟头,就好像把陆璟彦踩在脚下。
“当家的,你这是生什么气呢?”
易中海低吼道:“陆家那个小畜生让陆家寡妇去西跨院做饭,这是完全没把我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这是对抗院里的规矩。”
在家中他完全撕下了人前公正伪善的面具,面目狰狞的小声咆哮,一大妈熟视无睹,多年夫妻早就知道老伴的真实面目,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恨意,聋老太太是五保户,家中的定量都是易中海代领,别人多给老太太一碗,自家就能省下一碗,不多攒点钱,以后老两口怎么养老?
易中海牙咬的咯咯作响,自从当上一大爷,多年经营,逐渐掌控了院里的话语权,左有贾张氏撒泼打滚,右有双花红棍傻柱,镇压院里一切不服,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蠢货,几句话轻松拿捏,三大爷算盘珠子转世,只要许处一点利益,就给他摇旗呐喊,许家这个刺头都被镇压,徐富贵公母俩灰溜溜的搬出大院,留下许大茂给傻柱做靶子,没想到被陆家的小畜生摆了一道。
易中海气的饭都没吃,过了饭点早早的去了阎家,去晚了阎埠贵这算盘精说不定就提桶去冰钓了。
一出门易中海就恢复了威严反正的面目,看到阎埠贵正在门口整理钓具,笑呵呵的说:“老阎,中午我让老伴割点猪头肉,再炒两个菜,叫上老刘咱们一起喝酒。”
阎埠贵眼珠转了转,一口答应,“呵呵,好,也不能让老易你一个人破费,中午我拎一瓶珍藏的好酒。”
这话给易中海恶心的,院里谁不知道你那瓶好酒喝了快两年了,快喝没了就掺水,谁家好人喝那存了小两年的死水不坏肚子啊。
“不用不用,来家里喝酒哪能让你出酒,我那里还有几斤散篓子,凑合喝吧。”
阎埠贵把心放回肚子里,自己的酒保住了,掺酒的水那也是酒,这不就算计到了嘛!真是吃不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阎家祖训诚不欺我。
中午阎埠贵端着一盘花生,花生只有薄薄的一层,盖住了盘子底巴掌大的地方,还是带壳的水煮花生,目测不超过二十颗,刘海中端了一盘炒葱炒鸡蛋,用了三颗鸡蛋,这就是一般家庭待客的正常菜量。
易中海心中暗自鄙夷阎埠贵,刘海中别看是个官迷,但是处事真不小气,刘胖胖这辈子所有的吝啬刻薄都给了自家两个小儿子,对徒弟那叫一个掏心掏肺。
再看阎埠贵,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那叫一个抠门,说他扣腚嗦指头都是抬举他了,能把四个子女从小到大每一分钱的花销都记得清清楚楚,还包括住宿费伙食费,这操作谁敢信?别说亲爹了,后妈再嫁的后爹都做不成这种生儿子没皮燕子的事。
易中海并不在乎两人来喝酒带不带菜,要拉拢盟友就要有投入,可阎老抠你别恶心人啊,带那么几颗花生,瞧不起谁呢?
陆璟彦不知道三人密谋,中午饭是带着大嫂和孩子出去吃的,在泰丰楼吃的鲁菜,馨馨小,还处于只能尝尝味道的年纪,小侄子吃的眉花眼笑,最后斜靠在椅子背上挺尸,小肚子吃的鼓了起来,还是堂倌看孩子难受,去柜上拿了几颗山楂丸给他消食。
大嫂又好气又好笑,“傻小子,你自己多大饭量不知道啊,今天差点撑爆了肚子你知不知道?”
安安神游天外,脸上表情有点痛苦,这是肚子胀疼带来的生理反应,脑中不断回味着刚才的美味,油爆双脆,九转大肠,还有葱爆海参,太好吃了,下次还求叔叔带自己来吃,安安要快点长大,就有更大的胃口吃更多好吃的了。
歇了几分钟,陆璟彦抱起小丫头,大嫂牵着勉强可以走路的儿子,慢慢的走出泰丰楼。
今天大嫂娘仨就不回家住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一趟,既然易中海那老小子要搞事,那她李金花也要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就看亡灵法师贾张氏今晚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陆璟彦把大嫂送回娘家,一个三进的大杂院,不是后改动的三进院,垂花门到大门是一进,正房是二进,老李家在后罩房,只有两间。
不同于陆家的独立厨房,和大多数大杂院居民一样,抄手游廊下放一个铁皮炉子就是灶台了,冬天做饭挺遭罪的。
陆璟彦暗暗记在心里,今年就是大饥荒的第一年,随着粮食肉蛋等物资的极度匮乏,房价将突破历史新低,可以买两套放在手里,不为赚钱,只为自己住的舒服,可以放在李叔家名下一套,西跨院的邻居太拉胯,住的不舒服。
吃完晚饭,陆璟彦和老李头喝茶聊闲篇,扯犊子到快九点才告辞离开,混熟了,老李头也是八卦的好手,能侃会侃,和陆璟彦聊的投机,扯着不让走,不是家里地方小,高低要抵足而眠,秉烛夜谈(●● |||)。
陆璟彦不知道的是晚上95号院的三个管事大爷又双召开了全员大会,主要目的就是要批判陆璟彦钻大院规矩的漏洞吃独食的行为。
人召集齐了才发现陆家人不在,陆家一整天人影不见,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刘海中派出自己的二儿子去西跨院喊人,没一会儿刘光天回来了,报告说:
“二大爷,西跨院大门挂着大铜锁,家里没人。”
是的你没看错,刘光天叫刘海中二大爷,刘海中说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这可是他唯一的官身职称,也就全员大会可以嘚瑟一下,他记得当时后勤部一个小领导对他自家亲戚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帅。
“砰!”刘海中一拍桌子,三人的茶缸同时跳了跳,几滴冷茶溅在他肥厚的手掌上。
刘海中咆哮着,“大胆,开全院大会竟敢缺席,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这是没把管事大爷放在眼里,我要开大会批斗他。”
傻柱嗤笑一声,“二大爷,你要批斗谁?人家根本就不在好不好?哈哈哈,人家不和你玩。”
刘海中气的呼呼直喘粗气,满肚子的不满不知道怎么反击傻柱,恶狠狠的盯着傻柱看,傻柱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瞪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去找陆家小子去。”
易中海扶额,这傻柱好用的时候是真好用,犯浑的时候就是双刃剑,今天这刘胖胖可是队友,你怎么能乱开火呢!
“行了,柱子你少说两句,你二大爷说的没错。”
又转头对着左侧的刘海中说道:“老刘你也消消气,柱子经常犯浑你也不是不知道,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嘴快。”
刘海中气头上智商果然断崖式跌落,没听出易中海最后暗暗刺了他一句,低头喝起了冷茶降火。
易中海暗暗发愁,这戏台子搭起来了,主角跑了还怎么唱下去,难道今晚自己精心策划的全员大会要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