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觉得没什么差别,他现在想法很简单,只要许岁宁好好的,孩子好好的。
至于亲情,他并不觉得一定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相反,还可能是没必要的麻烦。
像之前那个心思阴险的陆北婷,还有现在这个叽叽喳喳的陆北烟。
只会影响他小家的安静生活。
许岁宁看着霍青山沉默,有点儿懂他的意思了,笑着伸手拉着他的手:“算了,我们不强求,顺其自然。”
霍青山嗯了一声:“吃饭吧。”
丝毫没有要等罗振东和陆北烟的意思。
许岁宁去端了碗筷出来,想说再等等,看着陆北烟跟着罗振东一起过来。
笑着催促着:“正好吃饭,赶紧洗手吃饭。”
怕漏鱼儿吃不饱,许岁宁下午还蒸了一些玉米面和白面掺在一起的杂面馒头。
陆北烟收起烦闷的情绪,冲许岁宁甜甜笑着:“嫂子,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一会儿我洗碗。”
说完又冲霍青山清脆的喊了一声:“霍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白吃饭的,我可以帮嫂子干活。”
霍青山只是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罗振东只当看不见霍青山的冷漠,笑着洗了手过去:“哎呀,嫂子,你这个饭,正适合天热的时候吃,这个浆水菜,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陆北烟还是第一次吃,好奇的喝了一口后,惊讶的看着许岁宁:“嫂子,这个真好喝啊,有点儿米酒的味道。”
许岁宁笑着:“好喝多吃点。”
吃饭时,罗振东问着陆北烟,家里都好吗?
陆北烟看了眼霍青山,点点头:“都很好呢,我爸妈身体也很好。”
罗振东又问了陆北烟京市的一些人和事,陆北烟都很诚实的回答。
霍青山从头到尾头都没抬,只顾低头吃饭。
罗振东心里叹气,看来霍青山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要京市的这些人脉。
吃了饭,霍青山和罗振东要着急回团里开会。
陆北烟就有了洗碗的机会,一边是洗碗一边好奇的问许岁宁:“咱们什么时候去前进村?”
许岁宁想了下:“洗了碗就去,咱们到村里正好是下工时间,都在家忙着做饭呢。”
陆北烟没问题:“行,那带不带丫丫?”
许岁宁摇头:“不能带,一会儿让她去隔壁玩会儿。”
陆北烟火速洗了碗,和许岁宁一起出门。
两人走着去前进村,全当散步了。
上次骑自行车都走了快二十分钟,两人走路就要更慢一些。
到前进村时,天已经全黑。村里没通电,更是黑乎乎的一片。
许岁宁记得刘改花家的位置,两人径直找了过去。
刘改花和银根两口子也刚从地里回来,这些天她也要烦死了,没人给她看孩子,她只能背着孩子下地。
要是不去,就会少挣好几个工分。
而且现在也不像前几年,到点了去公社食堂打饭回来吃,现在允许家家户户在自家做饭,那她下工回来还要做饭,伺候男人吃喝。
丫丫在,还能给给她烧火,现在她就要自己锅上一把,锅下一把的忙。
背后背着的孩子可能是不舒服,还一直哇哇哭个不停。
银根躺在床上就像听不见一样,根本不管。
刘改花越想越气,小声骂骂咧咧的扶着肚子站起来,她又怀孕五个月了,还要下地干活!
抬头就看见许岁宁和个陌生姑娘进院。
灶台上面挂着气死风灯,灯火如豆,勉强能照清楚两人的轮廓。
刘改花有些嫉妒的看着许岁宁,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同样是怀孕,许岁宁穿着裙子,漂漂亮亮的站在那里,皮肤白的在灯下都发光。
偷偷瞪了眼许岁宁,语气却是小心又卑微的:“你来干什么?”
她心里羡慕又嫉妒的,却又因为自卑,不敢跟许岁宁说话太大声,加上上次怀表的事情,她还有些害怕许岁宁。
许岁宁笑了笑:“就你一个人在家?你男人呢?”
刘改花警惕的看着她:“你找我男人干什么?”
许岁宁挽着陆北烟的胳膊:“她是从京市来的,是丫丫的亲人,想找你男人问点事。”
一听京市,刘改花更胆小了,吓得退了一步,她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支书,见过最远的世面就是镇子上。
说话都不敢大声:“睡了,你们想问什么,问我就好了。”
许岁宁听见屋里有动静,笑了:“上次你拿怀表找我,不是拿怀表换粮票吗?这是丫丫姑姑,她想问你还有没有丫丫母亲留下的东西,可以用粮票换的。”
刘改花听许岁宁满嘴胡说八道,惊的结巴起来:“你在乱说什么?!什么粮票,”
许岁宁咦了一声:“你不是问我要二十斤粮票?你怎么……难道这个事情,你男人不知道?”
话音落,一个干瘦的男人从屋里冲了出来,冲刘改花吼着:“刘改花!你是不是偷了老子的怀表?”
刘改花吓的一哆嗦,转身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许岁宁拉着陆北烟往后退,一点点退到大门口。
银根原本就是多疑又暴力的人,一把抓着刘改花的头发,扯过去就是一脚:“怀表呢?粮票呢?”
刘改花肚子疼,却顾不上捂着,慌忙解开绑带,把背后的孩子取下来推到一旁。
才去抱着银根的腿:“你别听她乱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银根却不听这个,又一拳打在刘改花脸上:“谁让你拿老子怀表的?”
一拳比一拳狠,刘改花根本不敢还手,只是嗷嗷喊着。
许岁宁拉着陆北烟出了大门,站在院墙外看着银根打刘改花。
陆北烟没想到这个男人下手这么狠,皱着眉头:“嫂子,她这么被打,会不会报复我们?”
许岁宁摇头:“不会,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说了是她问我要二十斤粮票,并没有说给了她二十斤粮票。可疑心重的人啊,就会选择他想听的,银根肯定以为刘改花偷偷藏了二十斤粮票。”
“而且,刘改花挨打不过是日常,你看她熟练解下孩子的动作,说明经常挨打,却也知道护着孩子。”
陆北烟咬着牙:“她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能对丫丫下那么狠的手!还有这个男人!便宜他了……”
许岁宁拉着她的手:“你别着急,他会遭报应的,会比刘改花更惨!”
陆北烟有些不明白:“嫂子,你怎么知道?”
许岁宁眯眼看着还在殴打刘改花的银根,这种窝囊又无能的男人。
在这个年代,太容易被利用,最后自掘坟墓。。
莫名后背发凉,退了一步,撞在坚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