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兰带着两人去了军区附近最好的招待所。
招所窗明几净,房间宽敞明亮,床又大又软和。
宋母和宋秋梅看着眼前的房间,眼睛都亮了,这里可比他们家都干净舒适!
母女两人嘀咕——“妈,若兰姐穿的好,出手也阔绰,不会是富家小姐吧?”
“哎,现在可不兴说富家小姐,可能是哪个大院子弟。”
“妈,你知道的还挺多。如果若兰姐真的是大院家属,是不是对我哥的前途也有帮助?”
“那是肯定的!哼!小苏同志怎么也比那个克死父母兄长的丫头强!咱们得好好想办法搓合搓合她和你哥!”
宋时律训练结束,才听说他母亲和妹妹来了,通过苏若兰在营区的留言,匆匆赶到招待所。
看到母亲和妹妹已经被苏若兰安排进了招待所房间。
看到挺大的双人间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雪白,桌椅齐全。
心里估算了一下,就知道这里的花费不低。
他的大半津贴都是寄回到家里,孝敬父母,最近又花销大,手上没多少钱了。
他暂时负担不起这里的花费,他把苏若兰拉到门外走廊,压低声音。
“苏同志,谢谢你安顿我母亲和妹妹,我等下就去安排其他地方。”
苏若兰拉住他,她轻声细语道:“宋团长,伯母和秋梅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们在火车上一定累坏了。”
宋时律往回看了一眼,看到宋母和宋秋梅两人的脸上,难掩疲惫的神色。
他心里那点不舍瞬间被愧疚和责任感压了下去。
母亲和妹妹大老远过来,确实辛苦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苏若兰的安排。
“那……就先住一晚,我明天再去找找其他地方。这人房间多少钱,我补给你。”宋时律说着,就去掏兜。
苏若兰按了一下他的手,“你平时帮了我那么多,这点小事算什么。就让伯母和秋梅好好休息一晚吧,别再折腾了。”
宋母美滋滋地看着门外走廊上,宋时律和苏若兰站在一起说话的身影。
她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宋秋梅。
“秋梅你看,你哥跟若兰站一块儿,多登对。”
宋秋梅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视线落在苏若兰那身料子不俗的连衣裙上,又扫过宋时律挺拔的身姿。
“是挺配的。”
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算计。
“妈,我也觉得若兰姐比那个程月宁好多了。”
“你看若兰姐多大方,一来就给咱们安排这么好的地方住,还说要送我衣裳呢。”
宋母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满意。
“可不是嘛!还是小苏同志这样的人好相处,不像那个程月宁,一天到晚冷冰冰的,看着就晦气。”
两人正嘀咕着,苏若兰和宋时律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回来。
苏若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
宋时律的神色则有些沉郁,似乎还在为招待所的费用心疼。
宋母立刻迎了上去,热情地拉住苏若兰的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时律啊,你看你跟若兰,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苏若兰故作娇羞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宋时律剑眉挤起,声音扬起,透着不悦。
“妈!你瞎说什么呢!”
宋母一愣,随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瞎说什么了?”
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视线落在苏若兰的小腹上,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笃定。
“妈生了你们兄妹三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若兰这肚子,一看就是有了!”
苏若兰没有否认,只是羞涩地垂着眼,手不自觉地抚过小腹。
宋时律喉头滚动了一下,眉头挤了起来。
苏同志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肯定过的不容易,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他还想着,让这个孩子将来挂在自己名下,让梁团长的孩子健康成长。
如果现在跟母亲说了实话,以母亲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
他的沉默,在宋母看来,就是默认。
宋时律听说苏同志怀孕一点也不惊讶,肯定是知道苏同志怀孕的。
再加上他和苏若兰之间那黏糊劲儿,一看就是有猫腻,这么想下来,那个孩子自然是自己儿子的!
真是太好了,看来明年她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宋时律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烦躁。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宋母哪里肯依,当即就不乐意了,声音也拔高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也不想管!可是,我不着急,但若兰这肚子能等吗?”
她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苏若兰的小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金孙孙。
“再拖下去,月份大了,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了,到时候别人戳着若兰的脊梁骨,怎么骂她都不知道呢!而且我老宋家的孙子,可不能没名没分地生下来!”
宋时律薄唇紧抿,确实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快速打了结婚报告,想和苏同志先把结婚证打了。
可他又想到了昨天月宁的态度,让他心情微沉,语气也有点冷。
“我会安排好的。”
他还要再找月宁谈谈,和她说说其中利害关系,才能安排苏同志和她的孩子。而且,现在月宁知道孩子的存在了,那他把苏同志的孩子记在月宁名下,就要好好说说,这都需要时间。
这话落在宋母耳中,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她脸上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满意。
儿子这是要去跟程月宁那个死丫头彻底了断,然后好安排若兰的婚事!
她心头大石落地,喜上眉梢。
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儿子这是要去跟程月宁那死丫头摊牌,彻底断干净!
旁边的苏若兰一直垂着眼睑,听到宋时律的话,放在小腹上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她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隐去,依旧是那副温柔羞怯的模样。
她明白,宋时律口中的“安排”,和宋母想的安排,根本不是同一回事!